今天是杨双与怀民爷爷第一次见面，以前她见得最多的是怀家请的保姆阿姨。
上次家长会老大代开，他说怀民爷爷怀安是一位有学识老人，今日见到果然如他所说。
“绾绾妈妈你好，经常从怀民口中听到你们一家的事情，谢谢你们对怀民照顾。”怀安礼貌性微笑。
杨双摆摆手，明媚地笑道：“小怀民也没少照顾我们家绾绾，小孩子之间有他们自己的社交。”
比起两位成人不熟络的聊天，两个小朋友之间倾诉欲望高涨，最后两位成人约定地方吃午餐。
将近两个月没见，前段时间有过电话联系，昂贵的通行费让两人之间很久没有痛痛快快聊天。
钱绾重点说了与老许那一段，第一次进警局，她觉得自己太有面儿。
一人分饰两角，将自己与老许之间对话以及动作表情，全部表演出来，杨双仔细听过，小老幺的复述几乎一字不差。
像她目前年龄能做到现在，十分不容易。
一行人路过计算机培训中心，教室书桌上放着十台台式计算机，一个个像庞然大物，有点像电视机，又和电视机不同，电视机下面没有键盘。
教室中还有四名同学放手在键盘上手舞足蹈打字，说指尖上的艺术一点也不为过。
小小的钱绾第一次见到新奇玩意，两个孩子趴在玻璃门上，盯着里面的计算机，问了好多问题，越听越感兴趣。
钱绾心痒痒，问道：“怀民，我可以试试吗？”
怀民点头：“我跟老板说。”
他说完独自走进店铺，推开玻璃门，在门口穿上防尘鞋套进入里面，这一套动作像是刻在她骨子里。
小孩子识字不多不清楚价格，但杨双知道，店铺外面立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初级班一个月两百块钱。
人说寸土寸金，计算机培训班是寸时寸金，一个月二十五节课两百块钱，新生事物的钱是真的好赚。
她道：“怀民爷爷，会不会麻烦你们？”
“放宽心，没有影响。”怀安道。
与其中一个坐在计算机前寸头男人说了几句，对方朝他们一行人看过来。
“你确定要把最后一节课给你朋友试试？”
怀民点头，认真地说：“我们是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行。”
寸头男人起身重新开了一台计算机，怀民带着钱绾进入店铺，给鞋子戴穿上防尘套，推开玻璃门进入店铺。
进入店铺钱绾一个激灵，小声问：“有空调？”
“嗯，计算机怕热。”
坐在椅子上盯着钱绾盯着键盘上的字母，小声读上面的字母，邓老师教过他们的。
寸头男人调出字母练习，对怀民说：“接下来教给你？”
“好。”
一个小时时间稍纵即逝，钱绾意犹未尽，杨双敲了敲玻璃门，她从椅子上滑下来，怀民关了计算机，两人离开计算机培训室。
钱绾扑倒杨双怀里，兴奋地喊道：“妈妈，真的很好玩，像游戏机。”
杨双将女儿滑落的头发放到她耳后，温和地说：“有没有谢谢怀民和怀爷爷？”
钱绾从母亲身上爬起来，认真鞠躬道谢。
午餐是杨双请客，怀家祖孙盛情难却，怀安推荐的地方，位置距离计算机培训室不远。
餐馆小小的一间门面，靠墙摆放着两排长方桌，大堂摆放着十张桌子，距离饭点还有半个小时，找了个顶上有电扇位置坐下。
杨双将自己新买的书放在桌面，服务员送来茶壶与水杯，轻轻触碰一下，有些烫，她给每个人倒上一杯茶，细心交代两个孩子慢些喝茶。
在她照顾两个孩子同时，怀安视线落在她放在桌子上的书籍上，等她照顾好孩子，笑问：“你还在学习？”
杨双点头：“从改革开放后，发现以前学的那些知识不够用，想多学点新东西。”
“你的想法是正确的，活到老学到老。”怀安点头，“时代会发生日新月异，未来整个国家会进入高速追赶阶段，在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都必须保持学习的心态。”
杨双点头：“我们落后太多，国门打开新生事物全部涌进来，对各行各业是一次巨大冲击，相当于是一次新的工业革命，稍有懈怠面临着被淘汰风险。”
几乎所有国营企业与工厂现在面临相同问题，乡镇企业的崛起生产出的商品物美价廉更贴合普通老百姓所需，设备、技术、管理经验落后，诸多原因结合在一起导致目前很多国营单位陷入困境。
即便国家有意扶持，仍然无法挽救颓势。
怀安安静听她说话，从很早之前他便对钱家感兴趣，起初是他们对孩子的教育，后面是在政府工作报告上，小两口破釜沉舟勇气，是这个时代少有了。
小两口各自擅长不同，往后说不定真能干出一番事业。
东风起，扬帆必远航。
他指着餐桌上露出一角的课本，笑着说：“这本书是我编纂的，有任何疑问，可以跟我联系。”
他掏出笔记本翻开，在上面写下两串号码，分别在上面标注沪市与珈城，他不介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杨双喜不自胜，激动地说：“谢谢。”
先前她以为是同名同姓，还想着怎么这么巧，没想到真的是本人，作为经济学家，很多政策性的问题，他们会比普通人先了解。
他随便提点两句，够他们受用一生。
午饭后，两个孩子依依惜别，活脱脱被强行分开的梁山伯与祝英台。
杨双带着钱绾走了很远，怀民站在原地不愿意离开。
怀安站在他身后，看着孙子孤单的小背影，心里在思考是不是经常搬家与父母不在身边的缘故，导致孙子朋友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