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泽抬眼看她,众人这才发现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然而尽管如此,他看向楚辞灵的视线仍旧是温和的:“我在。”
楚辞灵看着他,突然一瞬间有些失语。
他们分开那么长时间,现在才刚见面没多久,就即将又要面对着离别。
他曾一人独受痛苦,好不容易感受到希望和幸福,却又被推回原点。
而推他的那个人,正是他最在意的妹妹。
楚辞灵想到了自己最根本的目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她以后绝对绝对不会再瞒他了。
闻鸿皱眉看着这一幕,想要张嘴说点什么,却被安清月一把拉住了。
这种话题只有兄妹俩自己说开才行,从理智上来说,爱她就是要尊重她,包容她,支持她做出的选择。
可从感性的角度来讲,他们也能够体会楚明泽现在的心情。
“你想去就去吧。”
顿了几秒,楚明泽出乎意料地开口了,声音沙哑。
青年平日里冷峻的眼眸此时温柔而悲伤,酝酿着其他人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说完这句话便重重吸了口气,似乎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已经耗费了他极大的力气
他像是没有力气再继续听下去那样,突然站起了身,大步朝外走去。
来遮掩自己突如其来的失态。
“哥哥……”
楚辞灵没忍住站起身跟上了他的脚步。
留下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那我们现在……”
“散吧。各自回去准备一下,这个世界不是楚辞灵一人的。哪怕她那边没有找到阎王印,我们面对混沌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吗?”
闻鸿开口主持了场子。
其余人沉默了下,点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还有这件事,方便和其他人透露吗?”
“只要经过审核即可。”
混沌之事影响重大,透露太多会引起恐慌,可必要的集思广益仍然需要。
任烨点头表示了解。
天师协会在实力上虽然不如地府这边,但传承上却要比断过代的地府更加久远,叫他们过来商量一番,或许会得到一些方法。
很快众人都神情凝重的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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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楼下小区花园内。
楚明泽看着一路追出来跑得气喘吁吁的楚辞灵,哪怕明知道她有假装卖惨的嫌疑,但依旧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咚——”下一秒,女孩就直直撞进了他怀里。
楚辞灵尴尬地直起身,摸了摸鼻子。
“哥……”
“你相信我,我去混沌一定是因为我已经有把握了,就算出事……”
“呸呸呸——”楚明泽冷着脸,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说这种话。”
“好吧。”楚辞灵乖乖地跟着“呸呸呸”了三声。
楚明泽放下手,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却紧握成拳,青筋暴出。
他眼中情绪复杂:“我相信你不会做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我也愿意支持你。但……这值得吗?”
楚明泽承认,他骨子里其实是冷血的。
在他眼里,什么世界毁灭不毁灭,都不如自己妹妹重要。
牺牲楚辞灵一个去拯救世界这种事情,或许在旁人看来是极好的,可对于他来说,他宁可大家一起去死,也不愿意接受楚辞灵先他消失的场景。
他明明说好要保护好妹妹的。
况且……
想到楚辞灵幼年时的经历,想到她孤身一人来找他,还有网上曾经对她的无端猜疑和恶意,他就觉得楚辞灵做这一切都很不值得。
公园里有行人三三两两过去,并未注意到角落里的兄妹二人。
他们和自己家人朋友热切交流着,与这五月的热意融为一体。
楚辞灵也不由自主地放缓了声音。
她盯着楚明泽的眼眸认真开口:
“因为我不想让你们消失。哥哥,我不想让你消失。”
有些人拯救世界不是因为多么热爱这个世界,而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她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