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周那天也简单说了自己在那里的遭遇，那是他背叛的前提，可他也提到了……晏阳比他还要惨。
到底是什么样的处境，才能让靳周这样的人都形容一个“惨”呢。
旁边的晏阳愣怔住了，少年如玉般精致的皮肤上慢慢染上了自己都不知道的红晕。
他没有想到楚辞灵会第一时间关心他过去过得好不好，他还以为……
她多少会因为那些事情而在意他的过去。
可她的“在意”，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眼见小姑娘神情渐渐染上愤怒，晏阳有些无措地张口：“其实也都还好，已经过去了，而且……关于我十五岁之前的记忆，我其实丢失了很大一部分。”
少年耐心道：“我只记得我从那里跑出来之后的事情了，先是在医院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就是官方的人来接触我，问了我一些关于组织上面的事情，还给我办了学籍。”
怪不得晏阳和她一样学习成绩都比较一般，原来都是因为上学时间比较短。
这么一想，他俩菜到一起去的事情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后来没过多久他们发现了我师门的一些遗产，大约几十万左右，可惜我师门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还有一个叛徒。”
关于自己的过去，晏阳说的很简单，在那个组织里面遭受的事情，他更是一个字都没提。
可他不说，楚辞灵多少也能猜到。
他的天赋比起靳周要更强，这样的天赋在那个组织里，只会遭到更深的觊觎。
尤其是……他的眼睛。
楚辞灵没有忘记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少年是穿着病号服从医院跑出来的，那个时候他眼睛上的纱布可不是普通的纱巾，而是真正的医用纱布。
而且按理来说，晏阳的天赋摆在那里，不至于这样容易就超过自己的实力范围。
除非，他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
想到那些人身上的眼睛纹身，楚辞灵拳头都硬了。
“所以你不要因为我而生气。”
少年看着她的神情，轻声开口：“我很好的。”
——至少他还活着。
楚辞灵阴恻恻地笑起来：“我不生气……我就是想把他们挫骨扬灰，再让他们体验一把地府特产罢了。”
“地府特产？是什么吃的吗，可以也送我一份吗？”
晏阳突然捕捉到了一个比较陌生的词语。
楚辞灵：“？？”
那玩意儿可不兴送啊！
不过说起来，如果要是和上面进一步开展合作的话，他们也确实可以搞一点特色产品？可是他们地府也没什么特色，就是鬼多……
也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喜欢礼物包装盒里装一个厉鬼？
楚辞灵思路游移了一瞬，回神后也没继续忘记问：“那你之前说的那个叛徒，难不成也是……”
“对，他是叛出师门后加入那个组织。还连累宗门全都死于非命，”少年垂下眼睑，神情淡淡的，“不过他已经被抓了。”
楚辞灵对这个人也有点印象，应该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在周家别墅那边布置阴犬阵法的那位，也是害死周小弟弟的凶手。
当时晏阳就说那是叛出宗门的叛徒，所以他能够轻松认出的对方的阵法。
后来陈光也说过，在庄大小姐和晏阳的一起努力下，也最终将那人抓获了。
“等他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楚辞灵诚恳道，“我会为他送上一份大礼的。”
晏阳抬起头看她，半晌后笑着点了点头：“嗯。”
少年对组织里面的事情记忆确实不太多了，一方面可能是受到了阵法的影响，另一方面则是——
“当时医生说我可能是受到了较大的刺激，我连我如何跑出来的细节都完全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似乎已经陷入绝境，再醒来已经到了医院。”
“后来我也问了警察，但他们都讳莫如深。”
晏阳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想应该是我那时做了些什么，但我完全想不起来，所以抱歉也帮不到你。”
楚辞灵完全不在乎这些小事。
为了避免他再次提起伤心事，她也没仔细追问那个组织的相关细节。
只是问了一些他能够想起来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天赋上等，晏阳知道的比靳周和那个木哥还要多。
就比如关于十哥，他其实算是那个组织核心层中的人了，像是鬼城这么大的手笔，普通天师还真的难以做到。
十哥名字里并不含有十，这个十更类似于一个编号。
也就是说，像是十哥这个水平的人，在那个组织里面至少有十人。
而他身边的“骨”和敏如，实力上和木哥更为接近，这样的人，在那个组织中是最基础的部分。
那个组织的据点极多，几乎遍布全国，甚至国外也有他们的人，大多数都是各自为战，除了核心层之外凝聚力较低，但他们就像是蟑螂一样，谁也不知道哪天会在暗处繁衍成片。
楚辞灵深吸一口气，有点烦躁。
她低下头，正欲沉思，就看到了桌上一片空白的卷子……更烦了。
说好的写作业，她这一晚上一个字都没动！都怪……
都怪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