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没有什么要为自己解释的吗？”
楚辞灵的目光在黑暗中略有些不太真切，靳周听到这句话，则是微微睁开眼，眼中有些疑惑。
他要解释什么？
当时在酒店门口，别人或许没有察觉到不对劲，但楚辞灵一定发现他了。
以她的实力，那个时候抽空叫他魂飞魄散也很轻易。
然而楚辞灵没有。
他只当楚辞灵是顾不上管他这样的小角色，可在事发之后的现在，她又专门来堵他，或许……是因为晏阳？
想到那天看到的白色身影，靳周神色更加阴沉。
他张口：“如果是关于晏……”
如果是想要问他关于晏阳的事情的话，那还不如让该干啥干啥呢。
“我是想说……”他话还没说完，楚辞灵的声音就又一次响起，将他的话打断了，少女语气温和坚定，“我从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其实是被十哥那些人杀死的，所以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在死后还要帮他们做事？”
是的，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楚辞灵就看到了靳周的死法，那场车祸实际上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他在高中时期——或者是更小的时候就被那个组织控制了。
所以其实哪怕那天他没有说出晏阳的名字，楚辞灵估计也会放他一马。
不过这家伙也算是有几分急智的，害她阴沟翻船。
然而此时，对面的靳周愣住了。
他不确定地抬头，看向那神情自若的少女。
她原来知道吗？
“我……”他缓缓张口，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最后他突然嗓子深处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地感叹：
“我真嫉妒晏阳啊。”
楚辞灵：“？”
她困惑一秒，随后用拳头击掌：“差点忘记问你和我同桌的事情了，快点回答，别当多愁善感的谜语人。”
靳周：“……”
刚酝酿起的情绪完全被击碎。
楚辞灵当真是一个好不解风情的鬼！
其实楚辞猜测没什么不同，靳周只不过是那些人的一个棋子而已，因为天赋不错，算得上是比较重要的棋子之一。
之前抓到木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组织在囚禁那些有天赋的孩童。
能够洗脑的就将他们培养成自己手中锋利的兵器，不能的……就杀掉作为养分。
如果没有在养蛊圈中活下来，那他们很可能就会成为被豢养的小鬼，浑浑噩噩的作恶伤人，如小纸人和小木雕这样的。
幸好小木雕遇到了楚辞灵，而小纸人遇到了靳周。
靳周家中本身也和玄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算不上是玄学世家，但也有自己的传承，他们家族无论男女均为单传，母亲在教导他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他的天赋。
本以为这份天赋会带着他们家族重新在玄学圈内占据一席之地，可没想到的是，比名誉更先惹来的，是杀身之祸。
母亲被那些人杀死，他则是被那些人控制起来。
十年……十五年。
一直到死亡，他也没有逃离那些人的禁锢，死后化作厉鬼依然为他们所用，不过他确实极有天赋，硬是靠着自身努力保护了一批又一批的小鬼。
楚辞灵这件事是他这么多年最为大胆的一次决定，也称得上是孤注一掷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
“有关于晏阳的事情，你不如还是自己问他吧，他啊……”靳周沉默了片刻还是继续道：“他比我惨多了。”
晏阳是他在那个组织里认识的。
少年从小就不爱说话，也惯常用白纱蒙着眼。
他比靳周还要小几岁，却过分的沉稳和冷静。
后来他才知道，那不是沉着冷静，不过是经历的太多，生死边缘上游走几次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无奈和绝望。
但谁也没想到，晏阳会成为第一个逃离那个组织的人。
甚至现在过得……还算不错？
想到那天隔着阴气遥遥看的那一眼，靳周恍惚了一瞬，他已经无法将那个少年和十三四岁的他重合在一起了。
那是带着光明的感觉。
“……”楚辞灵一时无言，她顿了下才道：“你很恨十哥那些人对吧？”
“对……恨不得千刀万剐。”靳周语气压沉。
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家破人亡的那一天，他母亲的尸体甚至被这些人死后放血钉入魂钉，生怕她有一丝一毫利用玄学复生的可能。
“那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要不要？”
楚辞灵露出了笑容。
如果……如果叶子笙在的，如果疗养院院长在的话，如果江家一行人在的话，他们一定会知道，这是小阎王又要招聘的笑容。
靳周张了张嘴，他迟疑了一下……
“我们之前可是敌对？我那天还……”
“所以你更要将功补过了，而且你对那个组织比较了解，能拷问出的东西更多。”楚辞灵一本正经地开口。
“最主要的是，你带着两个孩子，孤儿寡男的要去哪儿？”
楚辞灵恨不得把“来我这儿”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这样好的员工上哪儿去找，对敌方了解，本性不坏天赋还好，做事虽有些不靠谱但他们地府不差这一个不靠谱的，最主要的是——
她还能用将功补过这个借口，不给他发工资！
他还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