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于柳府门前下车。
“师父,我去敲门!”柳寒霜心情雀跃,仿佛归巢的乳燕,几步便跑到那熟悉的朱红大门前,用力叩响了门环。
“来了来了,是谁啊?”门内传来应声,随即侧门打开,一名家仆探出头来。
一见是柳寒霜,顿时喜形于色:“小姐!您回来了!”
他目光向后一扫,又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李先生也来了!”
林雨上前一步,拱手道:“既然已将寒霜安然送到,我等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
“师父!”不等林雨说完,柳寒霜急忙转身,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眼中满是恳求,“您别急着走嘛!赶路这么久,连顿饭都没好好吃,正好在我家用了午饭再走不迟!而且,你们不是要换乘快马吗?我们府上就有现成的好马!”
林雨看着弟子期盼的眼神,又想到确实需要马匹,略一沉吟,便点头应允:“既然如此……那便叨扰了。大家一同进府,稍作休整,用了午饭再赶路。”
李天也笑道:“如此甚好,也能让马匹歇歇脚。”
“太好了!大家快请进!”柳寒霜立刻笑逐颜开,引着众人入府。
柳府家主柳江外出未归,接待他们的是老家主柳青山。
老人精神矍铄,见到林雨,显得十分高兴。
“李先生,许久未见,老夫甚是想念啊!”柳青山热情地迎上来,“更要感谢先生对小孙女寒霜的悉心教导,这孩子回来后,进步肉眼可见,沉稳了不少!”
林雨谦和回礼:“柳老家主言重了。身为师长,教导弟子乃是分内之事,寒霜天资聪颖,是她自己肯用功。”
“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刚好赶上饭点。”柳青山笑着招呼,“快,里面请,酒席已经备好了!”
“走,师父,大家一起去吃饭!”柳寒霜欢快地引路。
很快,众人被引入一间宽敞的餐厅,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
席间虽无山珍海味,但菜肴精致,充满家常温馨。
席间,柳寒霜趁机对祖父说道:“爷爷,我师父他们有紧急公务,饭后就要继续赶路。您看,能不能把我们家的好马借几匹给师父他们?”
柳青山闻言,佯装不悦地瞪了孙女一眼:“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李先生对你恩同再造,几匹马何谈‘借’字?”他转向林雨,正色道:“李先生,我们柳家名下有一处养马场,老夫这就命人挑选几匹最上等的骏马,赠与先生代步,聊表谢意,万勿推辞!”
林雨见老人诚意满满,便不再客气,拱手道:“那就多谢柳老家主厚赠了!”
“来人!”柳青山当即唤来管家,“立刻去马场,挑选六匹耐力最好、脚程最快的骏马,备好鞍鞯,速速送来!”
“是,老爷!”管家领命而去。
“来,大家别客气,多吃点!”柳寒霜俨然一副小主人模样,热情地招呼着众人。
崔莹莹初来乍到,显得有些拘谨,轻声道:“谢谢寒霜妹妹。”
柳青山目光落在陌生面孔的李天和崔莹莹身上,询问道:“李先生,这二位是……?”
林雨简单介绍道:“这位是望城太守李天李大人,这位是湖州太守崔文斌大人的千金,崔莹莹小姐。皆是路上结识的朋友。”
柳青山恍然,连忙道:“原来是李太守,崔小姐,失敬失敬!老夫眼拙,招待不周,还望海涵。”
崔莹莹忙欠身回礼:“柳老家主太客气了,是我们冒昧打扰才对。”
李天也笑道:“是啊,承蒙款待。”
“哪里的话!”柳青山摆手,“李先生的朋友,能来我们柳家,便是贵客,蓬荜生辉!”
席间气氛融洽。柳青山又热情邀酒:“李先生,可否赏脸饮上几杯?府上有珍藏的佳酿。”
林雨婉拒道:“多谢老家主美意,只是此行责任重大,喝酒恐误事。待下回闲暇,定当陪老家主痛饮几杯!”
“好!那便说定了!”柳青山也不强求,爽朗一笑。
众人简单用过午餐,移至花厅品茶闲谈。不多时,管家来报,马匹已然备好,拴在府门外。
林雨等人起身,向柳青山辞行。
“感谢柳老家主的盛情款待与赠马之谊!我等铭记于心,就此别过。”林雨郑重拱手。
“李先生太客气了,一路顺风!”柳青山亲自相送。
柳寒霜跟在祖父身边,送至府门,看着林雨翻身上马,眼中满是不舍,再次叮嘱:“师父,您一定要早点来寻我啊!”
林雨坐在马背上,回头对她温和一笑,承诺道:“放心,师父一定会的。”
“柳老家主,寒霜,保重!”
“诸位,保重!一路顺风!”
在林雨等人的告别声中,柳青山与柳寒霜立于府门前,目送着他们。
林雨、李天、崔莹莹、青鸾、红鸾以及李天的仆从,每人骑乘一匹神骏的高头大马,蹄声嘚嘚,穿过黑水城的街道,出了城门,朝着京城的方向,绝尘而去。
……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李炎带着小凤、小红,也正策马疾驰。
他们从湖州城出发得更早,此刻已然赶在了林雨一行人的前面。
“他妈的!”李炎一想到崔文斌竟敢让崔莹莹逃走,耍了自己一道,心头怒火便难以抑制,狠狠一鞭抽在马臀上,“崔文斌这老匹夫,给老子等着!回去之后,定要让父亲好好收拾他,看他这湖州太守还做不做得成!”
“大当家,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当。”小凤在一旁柔声劝慰,“您不是还有我们姐妹陪着吗?”
“还是小凤最懂事。”李炎脸色稍霁。
“大当家,还有我呢!”小红也赶忙表忠心。
“好,好,你们都好。”
又行了一段路,前方道旁出现一家客栈,幌子上写着“平安客栈”四字。
“前面到平安客栈了,大当家,我们停下来歇歇脚,饮马喂料吧?”小凤建议道。
“嗯,也好。”
三人在客栈外勒住马缰。
立刻有两名机灵的小二小跑着迎上来。
“三位客官,一路辛苦!马匹交给小的们照料便是,定喂上好草料!”一个小二接过缰绳,满脸堆笑。
“嗯。”李炎随手抛过去一小锭银子。
小二接过,掂量一下,顿时眉开眼笑:“谢谢爷!您里边请!”
三人走进客栈大堂。刚寻了个位置坐下,就听旁边有人惊疑道:
“公子?真的是您?!”
李炎转头看去,只见一桌坐着几名劲装汉子,其中一人正是丞相府的护卫头领。
那桌人闻声齐齐望来,认出李炎,立刻起身,快步上前,单膝跪地行礼:
“参见公子!”
“公子,您下落不明,相爷担忧不已,特派我等沿途寻找,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您!”护卫头领语气激动。
“嗯,都起来吧。”李炎摆了摆手,心中因遇到自家护卫而安定了几分。
“谢公子!”
众人起身。李炎三人重新落座,他扬声道:“小二!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都给爷端上来!”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小二高声应和,脚步飞快地向后厨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