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当天，晨曦初露时，演武场就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学员们穿着整齐的校服，手中挥舞着写有各自支持对象名字的木牌，喧闹声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撞在擂台边缘的防御符文上，激起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
主席台上，长老们身着锦袍依次就座，墨长老依旧坐在最右侧的位置，黑袍下摆遮住双脚，没人注意到他的鞋尖正渗出黑色的雾气，在地面上凝结成小小的漩涡。
他手腕上的银色手链纹路比往日更加明亮，链节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与台下的喧闹诡异的合在一起。
颜正天坐在他身旁，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不时扫过台下的陆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担忧。
“陆沉同学，加油！”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如同山涧清泉滴落石上。
陆沉循声望去，只见楚瑶站在对面的擂台上，一身淡蓝色衣裙如同盛开的鸢尾花，腰间系着个羊脂玉壶，壶嘴雕刻成鲤鱼跃龙门的形状。
她对着陆沉露出明媚的笑容，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金边，显得格外动人。
“听说你打败了李玄和林浩，我可不会轻易认输哦。”
“请指教。” 陆沉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壶上。
那壶身饱满，隐隐能看到里面晃动的水光，显然装满了清水 —— 这是水系法师最稳妥的灵力来源。
随着白发长老一声令下，楚瑶率先出手。
她拔出玉壶的塞子，清水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 “咔嚓” 一声凝结成数十支冰箭。
冰箭箭头锋利，箭尾装饰着蓝色羽毛，带着破空之声射向陆沉，箭尖闪烁着寒光，连空气都被冻结出细小的冰晶。
陆沉右手一挥，幽绿色的光盾瞬间浮现在身前，盾面上咒纹流转，如同活过来的蛇群。
“叮叮当当”—— 冰箭撞在盾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箭身寸寸碎裂，化作水汽升腾而起，在光盾周围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雾。
“你的护盾果然厉害。” 楚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双手结印，皓腕翻转间，指尖凝聚出蓝色光点。
“那试试这个！” 她轻喝一声，地面上的积水突然沸腾起来，如同被投入滚烫的铁块，瞬间化作无数条水蛇。
这些水蛇通体透明，能清晰看到里面流动的水流，它们吐着信子，朝着陆沉的脚踝缠去，所过之处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与此同时，空中的水汽骤然凝聚，形成一柄丈许长的水矛，矛尖锋利如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刺向他的胸口。
陆沉脚步轻点，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退，衣袂翻飞间，避开了水蛇的纠缠。
同时，他左手一扬，六道幽绿色的咒印如同被风吹起的柳叶，在空中打着旋儿飘出，精准地落在水蛇和水矛上。
“虚弱 x160！衰老 x160！”
咒印落下的瞬间，水蛇的速度骤然减慢，原本透明的身体变得浑浊不堪，像是混入了泥沙。
它们刚缠上陆沉的脚踝，就化作一滩死水，在青石板上留下墨绿色的污渍。
水矛上的光泽也迅速黯淡，矛尖开始崩解，刺在光盾上只激起一圈微弱的涟漪，连盾面的咒纹都未曾打乱。
“这是什么法术？” 楚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她从未见过能直接削弱水系法术的能力 —— 以往对战时，就算遇到克制水系的火系法师，也只能烧毁水汽，而不是让法术本身变得衰老无力。
陆沉没有回答，趁着楚瑶分神的瞬间，右手一扬，小玉瓶中的潭水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每颗水珠都被幽绿色的咒印包裹着，如同漂浮的萤火虫，朝着楚瑶飞去。
这些水珠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沿途的水汽都被它们牵引着，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绿色的轨迹。
主席台上的颜正天自然他认出了那些水珠的来历 —— 那是万魔窟深渊的毒水，连 38 级的魔物都能腐蚀。
楚瑶连忙催动灵力，身前凝结出一面水盾。
水盾清澈如镜，能映出她惊慌的面容，这是她最擅长的防御术 “琉璃障”，曾抵挡过 37 级火系法师的全力一击。
然而，潭水中的诅咒之力却能穿透水盾，如同附骨之蛆般落在她的淡蓝色衣裙上。
“啊！” 楚瑶发出一声轻呼，只觉得浑身如同被投入冰窖，四肢百骸都泛起酸痛，灵力运转如同被淤泥堵住的河道，滞涩无比。
她低头看向裙摆，那里已被染成墨绿色，布料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陆沉没有趁人之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输了。”
他右手轻挥，空中的咒印尽数消散，那些墨绿色水珠也化作水汽蒸发，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楚瑶咬了咬嘴唇，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认输。”
她提起裙摆，对着陆沉行了一礼，动作虽有些踉跄，却依旧保持着风度。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震耳欲聋。
学员们纷纷站起身，朝着陆沉挥手致意，连几位长老都露出赞许的目光。
白发长老走上擂台，手中捧着一个金色托盘，上面放着一枚刻有 “冠军” 二字的玉牌。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宣布结果，异变陡生。
禁书库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响。
黑雾如同被打翻的墨汁，从禁书库的窗户中汹涌而出，朝着演武场席卷而来，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石板上凝结出一层白霜。
墨长老猛地站起身，黑袍下的灵力疯狂涌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银色手链上的纹路亮得刺眼，将他的青铜面具映照出诡异的蓝光。
“陆家小子，把你怀中的牌子交出来！”
墨长老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震得台下不少学员捂住耳朵，连连后退。
防御符文在这股威压下剧烈闪烁，发出 “咯吱咯吱” 的呻吟，仿佛随时都会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