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军退了三天，江城的粮价还是没稳住。
林晚星蹲在西市粮铺对面的墙根儿，听着铺子里掌柜跟伙计的心声，眉头皱成了疙瘩。
“东家说了，再囤两天，等城里断粮了再涨……”
“可昨儿沈帅府都派人来查了，万一被抓着……”
“怕啥？有李大夫在上面顶着呢，他跟黑风军那边……”
后面的话没听清，但“李大夫”三个字像根刺，扎进林晚星心里。
她摸了摸腰间的短枪，起身往城外走——这几天总有人说，城郊废弃的老粮仓夜里有动静，十有八九是藏粮的窝点。
赵磊带着两个弟兄跟在后面，压低声音问：“星姐，咱不跟沈帅打声招呼？万一有埋伏……”
“等打招呼，粮食早被运去黑风军那边了。”林晚星脚步没停，眼睛扫过路边的荒草，“你们跟紧点，别出声。”
夜里的风有点凉，吹得老粮仓的木门吱呀响。林晚星趴在粮仓外的土坡上，眯眼往里看——昏黄的油灯下，十几个壮汉正往马车上搬粮袋，动作麻利得很。
她刚要摸出望远镜，就听见粮仓里有人说话，声音有点耳熟。
“动作快点！明儿一早必须运走，李哥说了，这批粮要送到黑风军的前哨站……”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这声音，是之前在帅府当差的王二！那小子不是早就被抓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她打了个手势，让赵磊他们在外面接应，自己则绕到粮仓后面，找了个破洞钻了进去。
粮仓里一股子霉味混着粮食的香气，林晚星贴着粮囤慢慢挪，耳朵竖得老高，听着周围人的心声。
“王哥，你说咱干这事儿，要是被沈帅的人抓着，是不是得砍头？”
“怕个屁！李大夫说了，等黑风军打回来，咱都是功臣，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王二的声音带着得意，“再说了，林晚星那娘们儿就算再厉害，也想不到咱藏在这儿……”
林晚星攥紧了拳头，刚要摸枪，就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不是赵磊他们的声音，听着像是黑风军的巡逻队！
她赶紧躲到一堆粮袋后面，屏住呼吸。
王二也听见了动静，探头往外看了一眼，骂了句：“md，巡逻队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今晚不巡这边吗？”
他刚要出去交涉，就看见一个穿着黑风军军装的人走了进来，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
“是李大夫让你们来的？”那人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王二赶紧点头：“是是是！李哥吩咐的，明早运粮……”
话还没说完，那人抬手，一把掐住了王二的脖子。王二瞪着眼，想喊却喊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挣扎。
林晚星在后面看得清楚，那人手腕上有个疤痕——是李哲！他怎么会穿着黑风军的衣服？
李哲没理会王二的挣扎，眼神扫过粮仓里的人，冷笑着说：“你们以为，李大夫真的会带你们享福？”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在地上：“这是黑风军给的名单，你们这些替他办事的，早就被他卖了，等粮运到，你们就是替罪羊！”
粮仓里的人瞬间乱了，有人捡起纸看了一眼，吓得脸都白了：“不可能！李大夫不是这么说的……”
“是不是这么说，你们很快就知道了。”李哲松开手，王二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林晚星趁机摸出枪，对准李哲：“李哲，你以为你能跑掉？”
李哲猛地回头，看见林晚星，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林晚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彼此彼此。”林晚星盯着他，“帅府的内鬼是你，给黑风军送粮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李哲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变得疯狂，“这个破世界，凭什么沈墨寒能当老大？凭什么你有系统？我就要把这一切都毁了，让你们都陪我一起死！”
他从怀里摸出一个手雷，拉开了保险栓：“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不如拉着你们一起垫背！”
粮仓里的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往门口跑。林晚星眼疾手快，抬手就是一枪，打在了李哲的手腕上。
手雷掉在地上，滋滋地冒着烟。
“快躲开！”林晚星大喊一声，自己也往旁边扑去。
“轰隆”一声巨响，粮仓的顶被炸塌了一块，尘土飞扬。
林晚星爬起来，咳嗽了几声，看向李哲——他被爆炸的气浪掀到了墙角，嘴角流着血，已经没了动静。
赵磊带着弟兄冲了进来，看见里面的场景，赶紧问：“星姐，你没事吧？”
“没事。”林晚星摇摇头，指着地上的粮袋，“把这些粮食都运回去，再把王二带回去审问，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窝点。”
赵磊点头应下，让人去处理。
林晚星走到李哲的尸体旁，蹲下来，看着他手腕上的疤痕——她想起，之前在矿洞的时候，王浩的手腕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疤痕。
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正想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赵磊跑进来汇报：“星姐，是沈帅的人！他亲自来了！”
林晚星站起身，走到门口，就看见沈墨寒骑着马，在火光中朝她走来。
“你怎么来了？”林晚星有点意外。
沈墨寒翻身下马，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眉头皱了皱：“你又单独行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我这不是没事吗？”林晚星笑了笑，指了指粮仓里的粮食，“而且还缴获了这么多粮食，够城里吃一阵了。”
沈墨寒没说话，只是伸手，把她脸上的尘土擦掉，声音放软了些：“下次不许这样了。”
林晚星心里一暖，点头应下。
赵磊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星姐，沈帅，这是从李哲身上搜出来的，好像是一张地图！”
林晚星和沈墨寒对视一眼，接过地图——上面画着几个红点，标注着“粮点”“武器库”，最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红圈，写着“黑风军主营”。
“看来，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这里了。”沈墨寒指着红圈，眼神变得坚定。
林晚星看着地图，又看了看沈墨寒，心里清楚——一场更大的仗，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