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诚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喊道：
“我们不需要！钱我们自己会挣！我妹妹绝不会帮你做任何事！你死了这条心！”
“啧～～～。”
上官昊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赤裸裸的暴戾。
他连眼神都没动一下，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小厮立刻上前，飞起一脚，狠狠踹在苏诚的肚子上！
“唔～～～！”
苏诚闷哼一声，被踹得倒退好几步，撞在身后的泥炉上，瓦罐倾倒，滚烫的药汁泼洒出来，烫红了他的手背和小腿。
他蜷缩着身体，疼得冷汗直流，一时竟爬不起来。
“哥～～～！”
苏玥尖叫着想要扑过去，却被另一个小厮死死按住肩膀。
上官昊冷眼看着，语气轻飘飘的，却字字如刀，扎进苏玥心里：
“苏玥，你想好了。不帮本少爷做事，别说银票没有……”
他微微偏头，冲着那破败的里屋房门抬了抬下巴。
立刻有两个小厮会意，脸上露出狞笑，大步朝着那紧闭的房门走去。
“你娘，还有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哥哥……”
上官昊拉长了语调，欣赏着苏玥瞬间惨白如纸、惊恐到极点的脸，
“今日，就得一起下去，找你那早死的爹团聚了。”
“不！不要！！”
苏玥崩溃了，她看着哥哥痛苦的模样，又看着那两个小厮已经走到了房门口。
母亲虚弱痛苦的咳嗽声隐约从里面传来。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按着她的那只手，连滚爬爬地扑到上官昊脚边，不住地磕头，额头上很快见了红。
“小公子！小公子饶命！我做！我做！求求您，别动我娘！别动我哥哥！求求您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声音里满是绝望。
上官昊满意地笑了。
他俯下身，用冰凉的指尖捏住苏玥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
少女脸上泪水纵横，眼中全是恐惧和哀求。
“这才乖。”
他摩挲着苏玥沾满泪水和灰尘的脸颊，动作轻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本少爷不会让你干什么危险的事儿，很简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密封着的白玉小瓶，塞进苏玥颤抖的手中。
“把这个，想办法放进宋姝菀，你们那位好二小姐的膳食里。茶水、汤羹、饭菜，随便什么都行。”
上官昊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恶毒的兴奋，
“事成了，银子、房子，都是你的。”
苏玥看着手里那个冰凉的小瓶子，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炭，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她拼命摇头，泪水汹涌：
“不……不行……二小姐……二小姐是好人，她救过我和哥哥的命……我不能……不能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
上官昊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收紧了捏着她下巴的手，疼得苏玥闷哼一声。
“那你是想现在就看到你娘死在你面前？”
他直起身子，慢悠悠地靠回椅背，对着已经站在房门口的小厮挥了挥手，语气轻描淡写：
“看来她还是没想明白。把屋里那个老不死的拖出来。既然她不听话，我就让她亲眼看着，她娘是怎么断气的。”
“不～～～！！！”
苏玥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扑过去死死抱住上官昊的腿，
“不要！我做！我做！我做！！！求求您放过我娘！放过我娘！！！”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晕厥过去，手里却死死攥着那个白玉小瓶，仿佛那是她全家的性命。
上官昊这才满意地挥退了小厮。
他弯下腰，凑近苏玥耳边，声音恶毒：
“很好。记住，别耍什么小聪明。你娘，还有你哥哥的命，现在都捏在我手里。今日我就在这儿等着，你若敢欺骗本少爷，或者事情没办好……知道后果。”
苏玥浑身剧烈颤抖，只能拼命点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上官昊嘴角勾起一抹扭曲而快意的笑容。
宋姝菀那个贱人，让他丢了一次又一次的脸。
今日，他就要把这仇报了！
虽然暂时没法要了她的命，但这瓶子里的东西，也足够她喝一壶了。
那可是青楼里用来对付最烈性、最不听话的女子的媚骨散，药性霸道猛烈，无药可解，只能……
和男人同房才能解。
他就不信，宋姝菀那种娇生惯养、眼高于顶的千金小姐，能扛得住这种药性！
到时候，她要么丑态百出，要么就得偷偷摸摸找个男人解决。
无论哪种，只要事成，他明日一早就让人把尚书嫡女宋姝菀未嫁失身的消息传遍京城大街小巷！
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看宋致远那个老东西还怎么在朝堂上挺直腰杆！
敢和他上官昊过不去的人，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他不好过，所有人都别想好过！
尤其是宋姝菀！
上官昊眼底的癫狂几乎要溢出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宋姝菀身败名裂、万人唾弃的凄惨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感。
苏玥瘫软在地上，哭了许久，才在哥哥苏诚痛苦和担忧的目光中，艰难地爬起来。
她最后看了一眼被小厮踩在脚下、动弹不得的哥哥，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里面病弱的母亲。
她咬紧牙关，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将那冰凉的小瓶子死死攥在手心。
转身，踉踉跄跄地朝着尚书府的方向跑去。
夜色渐浓，将她单薄而绝望的身影吞没。
上官昊依旧坐在那把破椅子上，看着苏玥消失的方向，脸上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狞笑。
……
夜色渐浓，尚书府听雪苑内灯火通明。
苏玥端着一碗刚做好的桂花蒸酥酪，脚步有些虚浮地走进内室。
她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全是冷汗，几乎要端不稳那精致的瓷碗。
碗里是她花了比平时更多心思调制的酥酪，奶香混合着清甜的桂花蜜香，此刻这香气却让她胃里一阵阵发紧。
软榻上，宋姝菀正慵懒地倚着引枕，单手执一卷书册。
侧脸在柔和烛光下美得惊人，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神情专注。
“小、小姐，”
苏玥的声音有些发颤，她将酥酪轻轻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头埋得低低的，
“奴婢……照着醉仙楼的方子，试着做了一碗桂花蒸酥酪，请小姐尝尝。”
柒墨走了过来，拿起特制的银针，熟练地探入酥酪中试毒。
这是每道吃食进宋姝菀口前的固定程序。
苏玥的心跳得更快了，咚咚咚的声音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
她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那碗酥酪，更不敢看柒墨或宋姝菀的表情，只觉得每一息都漫长得像在油锅里煎熬。
柒墨验完，将银针收起，朝宋姝菀微微点头，示意无毒。
然后端起酥酪，用小银勺轻轻搅动散热，这才送到宋姝菀手边。
宋姝菀这才放下书卷，伸了个懒腰，身段婀娜。
她接过小碗和银勺，舀起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苏玥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嗯……”
宋姝菀咽下酥酪，桃花眸微眯，点了点头，
“这味道，倒是比前些日子醉仙楼送来的还要细腻香甜几分。看来你的手艺又精进了，果然没白费我当初将你要过来的心思。”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满意的夸赞，听起来与平日无异。
苏玥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一点点，但仍不敢抬头。
宋姝菀慢条斯理地吃着，动作优雅，直到将一整碗酥酪吃得干干净净，才将空碗递给柒墨，重新拿起书卷，似乎打算继续看。
柒墨见苏玥还杵在那里，出声提醒：
“还愣着做什么？把碗拿出去，仔细收拾了。”
“是，是。”
苏玥如梦初醒，连忙上前，从柒墨手中接过空碗。
然而她心中压着巨石，手控制不住地发抖，指尖冰凉，一个没拿稳……
“哐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安静的内室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