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玄正堂还浸在晨雾里,陈平安的护徒杖已经抡得虎虎生风。这杖是张启明用阳脉山最老的阳脉木削的,杖身缠满浸过阳脉膏的麻绳,抡起来带起的风都裹着淡淡的金光——老周和小马牺牲后,他就把这杖当成了主武器,每天天不亮就练,杖尖戳在院中的青石板上,能留下深深的印子。
“队长,你这杖法越来越狠了!”小伍扛着新补的藤蔓剑跑过来,剑身上的阳脉膏还没干透,泛着油光,“张医生说这剑加了阳脉石粉,比之前结实三倍,就算碰着煞灵刀也未必会断!”旁边几名血煞兵也跟着起哄,他们胳膊上还缠着绷带,却一个个眼神发亮——报仇的心思压着,谁都想早点跟煞灵宗拼命。
李守一蹲在护心碑旁,正给阵纹补朱砂,闻言抬头笑道:“别光练武器,诛煞符都带够了吗?等会儿演练时,贴符速度再快半拍,不然制不住黑甲弟子。”他话刚落,院外的预警符突然“嗡”的一声炸响,红光亮得刺眼,比上次红衣使者来袭时还要急!
“来了!”秦将军的声音从堂内传来,话音未落,他已经握着青铜刀冲了出来,江雪凝紧跟其后,幽冥罗盘握在手里,指针疯狂转动,直指玄正堂大门,“不是大批人马,是精锐!十个人,煞气极重!”
陈平安瞬间握紧护徒杖,往门缝外看——晨雾里,十个穿黑甲的身影正快步走来,甲胄泛着紫黑煞气,手里的长刀比普通煞灵刀宽一倍,刀身裹着层细密的黑粉,阳光一照,粉粒竟透着诡异的暗光。“是煞灵宗的黑甲卫!”李守一脸色凝重,“传闻这是赵烈的亲卫,刀上的煞灵粉是用煞灵核研磨的,专破阳脉符和血煞气!”
“怕个鸟!”陈平安一脚踹开大门,护徒杖往地上一顿,杖头阳火炸开,“上次红衣使者都被咱们打跑了,十个杂碎而已!”黑甲卫为首的那人冷笑一声,声音像刮铁皮:“狂妄!受死!”十人同时挥刀,刀风裹着煞灵粉劈过来,粉粒在空中散开,竟形成一道黑墙,院门口的阳脉符瞬间失去光泽,“滋滋”冒黑烟!
“不好!煞灵粉真能破阳脉符!”小伍惊呼着往后退。陈平安挥杖迎上去,护徒杖的阳火撞在黑墙上,火光竟被煞灵粉压得只剩一点,他闷哼一声,后退三步,虎口发麻——这煞灵粉的威力,比上次红衣使者的锁魂阵还邪门!
“血煞兵,结藤网阵!”陈平安大喊。八名血煞兵立刻举起藤蔓剑,剑梢缠在一起织成大网,阳脉气裹着藤蔓,往黑甲卫身上罩去。可黑甲卫挥刀就砍,刀身碰到藤蔓的瞬间,煞灵粉沾上去,藤蔓“咔嚓”一声就断了,断口处还冒着黑烟,一名血煞兵躲闪不及,被刀风扫中胳膊,伤口瞬间泛黑,疼得他惨叫一声!
“退回来!”陈平安赶紧冲过去,护徒杖横劈,逼退那名黑甲卫,张启明提着药箱跑过来,往受伤血煞兵胳膊上涂阳脉膏,“这煞灵粉有毒!沾到就蚀肉!别用藤蔓剑硬拼!”可黑甲卫根本不给喘息的机会,为首那人挥刀直指陈平安:“先杀了这碍事的!”刀身带着煞风,劈向陈平安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