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凝重地开口：“他们实验室还有其他人能顶上来吗？”
“还有一位助理一直在岗，之前秘书就是和他在对接事务。”
“那就让他先接手疫苗相关的工作。”
眼下每一分时间都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拖延。
“明白。”
“立刻启动疫苗制备流程。
我已经跟阿里卡政府谈妥，准备进入量产阶段。
他们会负责推动药品审批和上市事宜。”
这项合作由阿里卡官方主导，手续上的繁琐环节自然由他们政府出面处理，省去了不少麻烦。
不过目前那边尚未给出正式回应，估计还得等些时日。
待一切安排妥当，马卡龙才稍稍松了口气。
现在最紧要的是控制病毒扩散，在它全面蔓延之前掌握主动权。
他向来无法容忍任何事脱离掌控。
更何况，疫苗研发已被国家层面纳入议程，谁先抢占先机，谁就能掌握话语权。
半个月后，阿里卡高调宣布：新型疫苗研发成功，并已开始在国内投入使用，全民接种即将展开。
为此，他们还召开了一场盛大的记者会，宣称愿与其他国家共享成果。
“我们将以合理的价格对外供应。”马卡龙话音刚落，台下顿时响起一片低语。
记者们早料到不会免费赠送，却没料到对方竟如此直白地谈钱。
可转念一想，这的确符合阿里卡一贯作风——仁慈从来不是他们的标签。
面对场内的骚动，马卡龙只是轻轻皱了下眉，未作回应。
他知道，这个价格对某些国家而言并不轻松，尤其是像印尼这样人口庞大的发展华夏家。
若要实现广泛接种，所需资金数额巨大，财政压力可想而知。
指望沈少秋出手相助？未必现实。
“沈sir。”
邱刚敖推门的动作顿了顿。
他是特意来通报记者会情况的，没想到沈少秋早已知晓。
“你都知道了？”
“嗯。”沈少秋点头。
消息早在发布会前就经王建军传到了他耳中。
此刻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场疫情背后，从头到尾都是阿里卡设下的局。
但他仍有些不解——他们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借疫苗牟利，那此前制造混乱、引发全球危机的做法，未免代价太高，近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然而此刻，纠结动机已无意义。
当务之急，是让吴梧加快疫苗攻关进度。
如有必要，他自己也不介意亲自走一趟阿里卡的实验室。
毕竟，那是最快获取核心数据的方式。
然而此刻，阿米利卡对他们实验室的戒备比以往更加严密。
若再沿用上回的方法，沈少秋这次恐怕难以顺利进入。
他默默调出系统界面，仔细翻阅着其中的内容，希望能找到一些可用的信息。
不出所料，虽然系统并非无所不能，但涵盖的知识极为庞杂。
在众多条目中，他发现了一本专门记载各类病毒的典籍——不仅详细描述了多种病原体的特性，还附有相应的防护手段和治疗方案。
此前，沈少秋的关注点一直集中在武器研发上，从未留意过系统内竟还藏有医药类资料。
一旁的邱刚敖见他低头沉思，神情专注，便猜到他正在思索对策，没有贸然打扰。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许久之后，沈少秋才缓缓抬起头来。
原来他在系统的书籍中反复查阅了整整一夜，虽未找到与当前爆发的病毒完全吻合的记录，却发现了另一种症状极为相似的已知病毒。
两者在传播方式和临床表现上高度接近，极有可能存在共通之处。
这个发现或许能为吴桐提供突破口。
“吴桐现在在哪儿？”沈少秋问向邱刚敖。
“他在实验室忙着疫苗的事。”邱刚敖答道。
阿里卡率先推出新疫苗，对吴桐而言无疑是巨大的压力。
他必须争分夺秒，尽快研制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应对方案，才能避免被动受制的局面。
即便他知道沈少秋未必在意经济损失，但他自己却无法接受这种落后于人的局面。
过去太多关键药物都被阿里卡垄断，只能依赖进口；如今对方又一次抢占先机，他心中自然不甘。
“明天把他叫过来。”沈少秋说罢，连夜将系统中的相关内容整理成文。
由于无法直接提取系统内的资料，他只能将其逐字打印出来，做成纸质文件供吴桐参考。
毕竟在这类专业领域，吴桐才是真正的行家。
第二天一早，吴桐带着满面愁容走进了沈少秋的办公室。
“沈sir。”他语气低沉，眼神略显闪躲。
想到沈少秋投入了如此多资源支持研究，而自己至今毫无进展，反观阿里卡已经发布成果，他心里实在愧疚难安。
沈少秋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安，但并未点破。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
“沈sir，关于疫苗……”吴桐刚开口，就被沈少秋打断。
“我有样东西给你。”说着，沈少秋递上了昨夜准备好的文件。
吴桐愣了一下。
以往沈少秋若有资料要交给他，都是通过邱刚敖转交。
这还是第一次被亲自召见，亲自交接文件，不免心生疑惑。
“这是什么？”他接过文件夹，眼中写满不解。
“打开看看。”沈少秋淡淡说道。
吴桐翻开第一页，目光瞬间凝住。
上面的数据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自己最近在实验室刚刚分析出的病毒参数。
可他清楚记得，这些结果尚未对外公开，更没交给过沈少秋，对方怎么会掌握？
但随着继续翻阅，他很快意识到：这份资料虽然与他的研究高度重合，但在细节深度上远超自己的成果。
不仅补全了缺失的关键环节，甚至明确指出了几个他曾长期无法攻克的技术难点的解决方案。
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要知道，他们所在的地区医疗基础本就薄弱，科研条件有限，能获取的前沿信息十分稀缺。
而眼前这份文件，几乎相当于一份完整的病毒应对指南。
吴桐抬头看向沈少秋，内心充满震惊与好奇——这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绝不可能是来自阿里卡的情报。
难道说，在沈少秋身边，还隐藏着一位连他都不知晓的顶尖医学专家？
激动之余，他也立刻明白：既然沈少秋不说来源，那便是不愿透露。
自己既然已在他手下做事这么久，这点分寸还是懂的。
有些事，不必问，也不该问。
邱刚敖教会了他如何与沈少秋相处。
沈少秋向来不喜欢那种刨根问底、事事追问的人。
所以他干脆就不再做那种惹人烦的角色。
吴桐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可沈少秋并未因此动容。
他只是端起桌上那杯茶，轻轻啜了一口。
茶早已不烫，只剩一丝微凉在舌尖蔓延。
“有疑问？”
沈少秋抬眼看向她，语气平静。
“没有。”
吴桐连忙摆手，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这些数据……应该对您之前的实验有用。
如果能把先前的结果和这批资料对照分析，或许能推进研究进度。”
沈少秋清楚她在实验室里碰上的瓶颈。
他能帮的也就到此为止。
剩下的路，得靠她自己走通。
“明白。”
吴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脚步几乎没停。
她心里火烧火燎地想立刻回去验证那些数据——若这一切属实，疫苗的研发进程将大大加快。
说不定，他们真能追上阿米利卡的步伐。
事实正如沈少秋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