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炼一脸问号，没接茬。
毕兰春也不解释，只冲他笑了笑，推门下车，示意他先走。
他迷迷糊糊下了车，还在琢磨她这话啥意思，结果一回头，毕兰春还窝在车里，静静看着他背影，嘴唇微微动了动，像在给自己打气：“毕兰春，上啊！这次一定成！”
这一盯，就是一小时。
海风一吹，胥炼冷得直打哆嗦，搓着手偷瞄车里——人还在，纹丝不动。
他忍不住了：这不会是……出事了吧？
赶紧跑回去，扒窗一看，好家伙！毕兰春正盯着海发呆，眼睛放空，像被谁抽了魂。
胥炼憋住气，没喊，先瞅了她三秒，才轻敲玻璃：“兰春？兰春？”
她猛地一颤，像从梦里被掐醒，一脸尴尬地咧嘴：“啊……对不起，我……走神了。”
胥炼没骂她，也没嫌弃，直接拉开车门，拽着她手腕就往海边走。
毕兰春愣在原地，半天没缓过来——他……牵我了？
两人在沙滩坐下，海浪哗啦啦地拍着脚背。
毕兰春偷偷瞄他侧脸，心跳砰砰的，越看越觉得这男人帅得离谱。
心里那句话，憋得她快炸了。
她猛地扑过去，从背后紧紧抱住他。
胥炼一激灵，身体都僵了，回头盯她，想从她眼里找出点阴谋——可她脸皮厚，笑得像个刚偷到糖的小孩，啥也不露。
他不说话，她也不松手。
就这么僵着，像两只粘在一起的海星。
过了好一会儿，毕兰春脸红得像晚霞，低头小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胥炼点点头。
她就开始说，从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样，怎么偷偷看他打游戏，怎么半夜翻他朋友圈，怎么因为他说了一句“今天加班”就蹲在公司楼下等了两小时……说到后来，声音哑了，眼泪一滴一滴砸在沙滩上。
“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你。”她说完，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还在抖。
胥炼听着，早就在她说到“你帮我修过一次键盘”那句，就认出自己是男主角了。
他不是傻，是不敢信——这姑娘，真就喜欢他？他这种连早饭都常忘记吃的人？
他站起身，从后头一把把她捞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我知道。”
毕兰春眼泪直接决堤。
他一边给她擦脸，一边柔声哄：“别哭了，咱不是说好看星星吗？”
两人就这么依着，肩贴着肩，头顶着天。
满天星斗像撒了一地碎钻，风一吹，光就晃进人眼睛里。
“我喜欢你，胥炼。”她轻声说，像怕惊了夜。
这话像根针，扎进胥炼心里，再拔不出来。
以后但凡他闲下来，脑子里就自动循环这句话——她低头说的时候，睫毛还沾着泪，嘴唇有点发抖。
公司里的人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以前冷得像冰山的胥炼，居然开始傻笑。
开完会眼神放空，ppt念着念着突然愣住，嘴角往上扬，活像个刚中了彩票的傻子。
“孟总是不是谈恋爱了？”
“不可能！他连咖啡都记不住加糖！”
“我赌一箱提拉米苏，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动。”
这话传进他耳朵时，他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敲的，是毕兰春喜欢的那首歌的节奏。
他不信。
可当他偷偷调出办公室监控，看见自己对着空椅子傻笑的样子，他沉默了三分钟。
然后——
他拍桌站起：“给我叫波波来。”
“我要给她做一款游戏。”
“专属于她一个人的。”
波波推门进来，一脸懵：“啥？给她造游戏？你认真的？”
“嗯。”
“可……你咋想的？角色设定呢？剧情呢？”
胥炼低头，声音低了点，却比平时更稳：“名字就叫《毕兰春》。
主角就是她——爱吃辣、爱看星星、会因为一句话开心一整天。
别的你别管，我就要一个……让她看完会哭，然后笑着抱紧我的游戏。”
波波：“……”
他顿了顿，小声补了一句：“你该不会，真喜欢上她了吧？”
胥炼没答。
他望着窗外的晚霞，像在看某个人笑的模样。
“嗯。”他说。
“我也觉得，我完了。”
波波看着胥炼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直发毛。
他这老板平日冷得像块冰，一提毕兰春的名字，整个人瞬间化成暖水袋，笑得跟傻子一样——这种反差太吓人了。
“行行行，古风仙侠类游戏是吧？男主就按你来，黑袍子，长发飘飘，职业别整什么西装乐手，来个弹琴的，飘逸点，就叫‘武神’！”波波一口气蹦出来，“武器俩：一个是‘长情琴’，弹一下，敌人脑子就糊了，当场给你调头打队友；另一个是‘凤萧’，一吹，凤凰直接原地复活，烧他个底朝天——就是冷却时间长得能长出新头发。”
“对对对！”胥炼眼睛一亮，嘴上没停，“她要是看到这角色，绝对会心跳漏拍。”
波波翻了个白眼：“老板，咱能不能先别谈恋爱，先干活？你心里都住进她了，但游戏还没影儿呢！”
“女主必须是毕兰春本人！”波波越说越上头，“一身青衣，仙女风，属性火！武器？一片叶子！能召唤树神，藤蔓乱舞，捆人比快递绳还靠谱。
第二招，直接引水为盾，看着温柔，一拍下去能掀翻半座山。”
他拍桌子：“主角光环拉满，别的职业？刺客、魔王、仙翁，全都是送经验的Npc！你俩才是c位，其他人？就是背景板！”
胥炼皱眉：“太离谱了。
玩家谁还选别的？游戏卖不出去咋办？”
波波一摊手：“这游戏是你送她的，不是卖钱的！你真打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游戏是你给她的情书？”
胥炼咧嘴一笑：“当然。
我要她知道，我眼里从头到尾就只看得见她。”
波波深吸一口气，点头：“行，那我接着编。”
“琴师本是无忧山的山主，人称武神。
可他不爱管事，天天抱着琴窝在山巅听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