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纸条不写，也是希望他装作没发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照旧，继续往前走。
其他倒也没什么异常。
突然，耳边响起波波的声音。
“主人，你通讯录里存的‘老马’在打电话，要接吗？”
“老马？这时候找我，准是有事。
接吧，反正我也没啥事。”
“明白。”
一阵轻微的电流音闪过，老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胥总，早啊。”
胥炼抬头瞅了眼墙上的钟，发现时针刚迈过下午一点，心里忍不住直摇头。
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没打算戳破老马这句“早上好”的习惯用语。
“嗯，早。
这会儿找我，有啥事？”
“是这么回事，《阴阳师》的海外版已经搞定，随时可以推到咱们在海外的合作平台上。”
“哦？这么快就整好了？”
胥炼这话还真不是随口一说。
他自己有波波这种远超时代的智能系统打辅助，都得花不少功夫才把游戏弄出来，更别说别人了。
“您可别夸，我这人一听表扬就容易飘。”
老马嘿嘿笑着接话，“再说了，要不是您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地把《阴阳师》全套资料甩给我们企鹅，让我们能甩开膀子专攻开发，不掺和宣传那些杂事，咱们哪能在短短十几天里就把这么多活动设计出来？”
胥炼嘴角微微扬起。
这老马能走到今天这位置，靠的真不全是运气。
虽然自己确实提前给了全部资料，但老马脑子里可没存着那段关于游戏的记忆。
换句话说，他拿到的信息和其他最早看到资料片的人差不了多少。
可就在资源差不多的情况下，人家硬是精准抓住了运营重点，迅速把海外版做到自己设想的样子。
这份眼光和执行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行了，我平时可不轻易夸人，这回说了，你就坦然收下。”
“嘿嘿……”
老马笑了笑，声音里带着点拘谨。
胥炼心里明白，自从跟他打交道以来，老马在自己面前总是不自觉地放低姿态。
虽然自己从没摆过架子，态度也一直平和，但老马就是会被他那种沉稳气场压得说话都小心几分。
听着那声干笑，胥炼轻叹口气。
他知道老马心里清楚自己没做错什么，可长期形成的习惯性心理定位，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估计还得再相处一阵子，才能真正做到轻松对聊。
“好了，你的本事我清楚。
既然准备妥当了，那就直接上线吧。”
“没问题，您放心！”老马语气一扬，“现在在玩家眼里，我们企鹅和傲游天下的联手出品，早就成了品质保证。
不像早年还得到处吆喝，现在光靠口碑都能炸起来。”
“再说上次您和窦总搞的直播联动，还有前期那波宣传片，热度早就冲出国门了。
据我手下统计，您俩那段视频在国外几个主流平台播放量猛涨，粉丝涨了一大堆。
这人气摆在那儿，游戏一上线，用户和销量肯定稳得很。”
胥炼听着老马像汇报战果的小孩似的，一串串数据往外倒，意思很明白——他的影响力早就跨出华夏，成了国际级的存在。
“行了，不用再列数据了。”胥炼摆摆手，“这游戏能火到什么程度，我心里有数。
你作为核心参与者，对结果自然也有预期。
照着那个目标去干就行。
其他琐事就别让当老板的你亲自操心了，放手让团队去做。
你自己也悠着点，别拼太狠。”
“是啊，年纪是大了点，但那股冲劲儿还在。”老马声音爽朗，“谢您惦记，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任务没完成之前，绝不倒下！”
那语气，活像个刚接下重任的新人，满腔热血。
“行了，这些道理你比我懂。
没事我就挂了。”
“好嘞，胥总您忙。”
话音刚落，波波便切断了通话。
“波, 还有别人找过我吗？从昨晚到现在。”
“主人，有一条短信。”
也是，这么久没动静反而不正常。
“念吧。”
刚才通电话时，胥炼就已经起床洗漱完毕。
路过卧室时瞥了眼昨晚“奋战”的战场，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一晚的激烈与酣畅，心头又是一阵热流涌动。
不过聊正事时又被压了回去。
这会儿衣服也穿好了，干净利落，只等跟毕兰春打声招呼就走人。
“胥总，您的事我已经安排人跟进，今晚应该就有回音。
我这边也有事要处理，如果您要先走，出门会有服务员帮您叫车，就不亲自送了。”
“谢谢。”
——毕兰春留。
听罢波波那番话，胥炼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迷茫。
“虽说咱俩现在关系铁得都快穿一条裤子了，可她这态度转变得也太离谱了吧？咋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我可是她店里最尊贵的客人啊，走都不送一下？还有那条短信最后那句‘谢谢’，谢啥呢？我干了啥值得她谢的事儿？”
一堆疑问在脑子里打转，偏偏没人能给他个答案。
无奈之下，胥炼只能出门，等自家智能车自动开过来接人。
毕竟他现在也算是顶流网红了，随便露个脸都可能被围住拍照，能低调就低调点。
反正这时候也没啥别的安排，他就让波波直接通知家里的AI系统过来接送一趟。
……
等胥炼坐上车离开后，兰春餐厅某个隐蔽角落，一道身影悄然推开尽头房间的门。
那人一进门，没敢往里看，立马九十度鞠躬，语气恭敬得不像话：“大小姐，胥总刚才已经离开餐厅了。”
屋里躺着的，正是刚刚给胥炼发短信、说在查张家张亦明那档子事儿的毕兰春。
此刻她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丝滑的薄被，随意得很，也不在乎下属会不会看到这副模样。
可那下属非但没轻松，反而更紧张了——因为他清楚，往日那个高高在上、雷厉风行、气场全开的毕兰春，今天整个人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虚弱劲儿，像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撑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