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
舒糖揉着自己不堪重负的老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徐西临体力好，先下床去洗澡的。
回来时，周身带着一身清凉的味道。
压过来，指尖捻起舒糖的一缕头发，问她：“想什么呢？”
舒糖看他一眼，把生无可恋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在想，人家都说老夫老妻结婚一年之后亲一口就恶心得能吐一宿，咱俩啥时候能那样。”
“呵。”
耳边一声低笑。
徐西临听完，笑的喉结都跟着颤，吧唧一口亲下来。
“别想了，没那时候。”
“嗯。”舒糖应了一声，点头，“这个我信。”
贤者时间。
两人并排躺着。
躺着躺着，徐西临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拍了拍舒糖的肚子，“媳妇，抽屉里东西没了。”
之前看还有挺多呢。
徐西临觉得奇怪，“这次用这么快？”
以往，都是半年一补货。
这次才两三个月吧？
徐西临起身拉开抽屉，又确认了一遍。
没错。刚才那个就是最后一个。
他没多想，一门心思地催着舒糖补货。
“想着点呗。”
毕竟他俩对这个的需求量还是有点大的。
他捏了捏舒糖指尖。
然后出奇的，半天都没听见回应。
“媳妇？”
还以为舒糖累得又睡着了，徐西临侧头看过去。
“听见了。”舒糖答，睁着眼睛，一点困意都没有。
“没有了就没有了。”
语气轻飘飘的。
就像问晚上吃什么一样自然。
“啊？”徐西临听后一怔，半晌没反应过来。
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开口问：“没有了就没有了……啥意思啊？”
“意思就是考虑个人问题。”舒糖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徐西临。
本来要孩子这事，她是想等徐西临提的。
作为女同志，她有时候也很想矜持一下。
她是这么想的。
也是这么干的。
她想着，反正那天院长说的话徐西临都听见了，她现在也毕业了，客观条件允许。
并且公司直营店也逐渐步入正轨，徐西临应该很快就会跟她提要孩子的事了吧。
看他还挺喜欢大哥家那俩小朋友的。
舒糖默默等着。
结果。
她等啊等，等啊等。
眼瞅着都要等到年末了，徐西临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抽屉里东西倒是用的兢兢业业！
按时戴上是给什么先进个人表彰吗？
想到这，舒糖就很气。
“你要是不想要孩子我明年给你补货也行！”
她没好气地白了徐西临一眼。
“哪能啊？”一个白眼还没等落地，舒糖就被男人拥进怀里。
徐西临难得表现出很慌张一面。
“这不是没什么准备嘛……”
“准备啥？”舒糖问他。
“准备优生优育啊！”徐西临答得无比自然。
像是私下里早就演练过很多次一样。
一本正经地指控舒糖，“亏你还是学医的，怎么国家政策都不关注。”
“你关注了？”舒糖问他。
徐西临用力一点头，“那当然！”
“你有一个很爱你的老公。”
“所有关于你的事，我都很上心。”
“比如呢？”舒糖轻轻一笑，摆出一个“您请”的手势。
“比如……”
要说大事，徐西临清了清嗓子，坐直身体后，才正式开口。
“首先，备孕手册上说了，要宝宝之前要先检查身体。”
“你的和我的都要检查，查血常规、激素水平、传染病和b超。”
徐西临一边说，一边握起舒糖手腕，掰开她的手指，一一细数。
“手册上说了，只有父母身体调理好了，孩子的身体才会倍棒。”
“咱不能让咱家徐丫头输在起跑线上，对吧？”
“嗯。”舒糖忍着笑点头，没说话。
默默听着徐西临继续说。
从孕前体检，到备孕注意事项，再到整个孕期需要做的检查。
事无巨细。
这男人，明明嘴上说着不急。
可实际上，早就在在背后默默准备好了一切。
徐西临总是这样，做得比说得多。
舒糖已经可以预见未来，他会是一个多么合格的父亲了。
“在想什么？”
舒糖太久没说话，徐西临停下侃侃而谈，看过来。
舒糖说：“在想你未来一定是个好爸爸。”
“比起好爸爸，我更想听你说我是个好老公。”
徐西临的答案每次都能超越舒糖预期。
他拉着舒糖手，在她手背上亲了一下。
“媳妇别吃醋。”
“我保证，在咱家，你永远是第一位的。”
合着以为她刚才的沉默是在吃醋？
鬼才会跟一个都没看见影的受精卵吃醋。
“越说越不正经。”
舒糖起床往浴室走。
身后，徐西临紧紧跟上来，心急得很。
“媳妇，那周一我就请假，咱俩去医院检查？”
“行。”
舒糖点头应下。
孕前体检还不流行。
所以即使是周一早上，部队医院都没怎么排队。
妇科、男科、生殖科、中医科徐西临挂了一个遍。
男科人最少。
前面只有一对患者。
舒糖跟徐西临进诊室时，那对夫妻正当着医生的面在吵架。
“你自己不能生就去看妇科，少他妈扯上我！我身体好着呢！”
那男的瘦鸡一个，坐在老主任的问诊台前，一脸不配合。
他媳妇见着有外人进来，脸色也非常无奈。
压低声音劝说，“我查了，人医生说不是我的问题……”
“笑话！”
男人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不是你的问题难不成还是我的问题？”
“你满大街看看谁家爷们能生孩子！我有那功能吗？”
男人态度蛮横，强词夺理。
“赶紧给我松手！我不查！”
说完就挣脱他媳妇的胳膊起身要走。
他媳妇死死不放，苦苦哀求。
两人就这么在诊室里闹起来了。
给老主任都闹烦了。
敲桌子提醒，“都安静，这是医院。”
“你们没商量好，就出去商量好再进来，下一位。”
把人撵出诊室。
老主任拿起茶杯缓了口气，才重新戴起眼镜。
“你也是生育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