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套房子交易，既避免留下祸根，又能换个好名声。”
许念慈夸舒糖：“我闺女就是聪明。”
“随您。”
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舒糖松了口气。
母女俩笑成一团。
车和司机的事定了。
接下来几天，卓玛陪着，舒糖和许念慈便把周边所有的交易市场都逛了。
主要是踩点，考察下山货的价格、野生药材的种类和产量……
奶制品不好保存。藏市不能建工厂，做奶粉，运输层面考虑不现实。
舒糖暂时在计划里把这条划出去了。
做事，计划就是都要在实践中慢慢摸索、完善，这也正常。
舒糖忙活的时候，许念慈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遇到她想得不对的地方，也很少出声提醒。
做生意不怕吃亏，怕的是自己不肯动脑。
胆子大一点没什么。
反正她有给闺女兜底的能力。
只管让舒糖放手去做就是了！
当然，舒糖也没让她失望。
考察的第三天，是藏市当地赶集的日子。
三人逛到市里。
一整条街都是下面村子人开着拖拉机来卖货的吆喝声。
哪家吆喝声大，哪家车前面就挤满了人。
舒糖看着。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一个新奇的想法。
“妈，车出厂之后，我想在车身上刷上广告。”
“广告？”这个词卓玛没听过。
许念慈在香江见得多，“广告？你想印什么？”
“药材培育基地开放参观。”
舒糖拉过卓玛的手，问她：“咱们药田的事，周边县市的人都知道吗？”
“那哪能不知道啊？”卓玛乐了。
“咱们县现在这么富裕，不光周边县市，就连林芝那头都知道了，过年之前林芝的书记还过来看过一次。”
“对！就是为了这个。”
舒糖挑了下眉。
“我们在车上印广告，号召周围贫困县一起种药，把药田自种植，变成分包怎么样？、”
有些词卓玛一下还听不懂，她默默地听。
舒糖解释说：“自己打理药田，产量有限，又占用现金流。”
“如果我们每年到采摘季直接去村民手里收呢？”
“是不是既省时，又省力？”
卓玛一时接收了太多信息，脑子有点混乱。
“那我们去收，别人也可以收啊，就像之前那个赵子荣一样。到时候竞争不过怎么办？”
“小笨蛋。”舒糖在卓玛额头上弹了一下。
“所以我这次来才要弄车队啊。”
“外地的商人过来，没车他们怎么收？”
“好多县市都不在汽车连车队的行进路线上。”
卓玛听懂了，眼睛瞬间一亮，“原来糖糖你一来就张罗要买车，是在这儿等着呢？”
舒糖笑笑，没说话。
她心里有杆秤。
知道藏市暂时不会来外地的商人。
哪怕有手上有钱跟她一样弄车队的，也没有人脉和司机。
这条路她至少可以先走个四五年没有竞争对手。
等以后别人发现商机。
她这边盘子都组建完善了，别人想再插进来一脚，顶多也就分点边角料了。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卓玛中肯评价。
这三年，药田种植采摘季多累，她是亲有体会的。
这样外包出去，她就只需要把关品质和价格。
空出来的时间就可以帮舒糖做更多别的事了。
“那就先这么试试。”卓玛说。
舒糖说：“这样，开春之后，你就开放江塘和洛通的药田作为试验田给其他县市的人参观。”
“如果有人联系书记，也想要种植药田，我们可以给她两种方案。”
“一种是，只提供技术指导，药的品质和价格由他们自己把控。”
“第二种呢？”卓玛问。
舒糖说：“第二种，我们提供种苗和技术指导，但是来年收苗的价格要按照我们一开始的定价。”
这个方法保险。
即使种不活，亏的也是基地的种苗。
而且签订合同，更保证了药材种出来舒糖一定会收。
许念慈今天一天都没说什么话。
在听见舒糖这第二种方案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了。
“闺女你这小脑袋瓜里成天装的都是啥？”
“赚钱的知识。”舒糖开玩笑。
一回头，卓玛嘴巴都张大了。
“糖糖，你真牛。我现在就能猜到，大家肯定会选第二种的。”
舒糖说：“正好，我也希望大家选方案二。”
“这样，既保证了药材的品质和低价，种苗又由我们基地掌控，我们也有保障。”
卓玛点头。
“那我回去就做。”
舒糖不放心地问：“知道怎么做？”
卓玛点头：“知道。我回去就把村里的人分出两个小组。”
“年轻力壮能出差的男生，以后就都作为技术指导派出去。”
“年纪大的阿爷阿奶们，就负责原有药田的采摘工作。”
“现在多了江塘县的人，咱们药田不缺人手。”
卓玛思路清晰，有条不紊地部署着。
三年前还是汉语都说不利索的小女孩，这一刻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对。”
舒糖赞赏的眼神看过去，在卓玛头上揉了一把，“我们卓玛真棒。”
“都是你教的好。”
卓玛眨了下眼睛的功夫，脖子耳朵红成一片。
距离开学还有三天。
答应徐西临要早点回去。
事办完了，舒糖打算次日就回京。
临走之前，舒糖见了章礼一面。
章礼学农学，最近跟着导师在外面考察，这是才匆匆赶回来。
两人只能在去机场的路上匆匆聊几句。
章礼说：“我今年就可以回来了。”
舒糖疑惑：“不是还有一年多才毕业？”
章礼入学比她晚，没道理毕业这么早。
章礼笑了笑，说：“这事说来也巧，我导师是我阿爸曾经的师兄。夏天的时候，他来江塘考察过一次。”
“回去就跟学校申请了援藏的项目。”
“援藏的项目？”舒糖问。
章礼点头：“高海拔种植。”
“我们学校跟藏市签订了一个农业示范区的项目，未来十年，都会有农学院的学生来这里指导种植。”
车窗外连绵的雪山急速倒退。
章礼看着窗外，期盼的眼神：“说不定我们的下一代，可以不用吃着大卡车运进来的蔬果长大了。”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