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读博的时候，小组里正好有个师兄家里有儿子。
舒糖记得，当时师兄给孩子买的扭扭车正好快递到了实验室，她还看过一眼。
当时师兄说，现在三四岁小孩的玩具比他们小时候样式多多了。
回忆着当时扭扭车的样式，舒糖在纸上粗略地勾画着模型。
姜莱莱就在一旁看着，“糖糖你画的这是啥啊？”
“派派的小车。”
现下虽然没开始流行婴幼儿用品，但是可以自己做啊！
不知道内部构造没关系。
舒糖高中学理科的，扭扭车不是电动的，推导出来设计图不难。
她说干就干。
徐西临从外面从外面回来。
远远就看见院子里，舒糖在低头写东西。
悄悄走近，弹了她额头一下，“在等我？”
“你回来的正好。”舒糖抬头，把图纸拿给徐西临看，“我给派派画了个玩具车，你看看咋样？”
一听在忙活别人的事，徐西临顿时吃醋。
“合着不是在等我。”
“也等你。”
天都擦黑了，平日里，晚上若是不能按时回来吃饭，早上走前徐西临都会说一声。
舒糖问他：“今天部队临时有事？”
徐西临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从身后拿出一瓶玻璃瓶的洗发水。
“没事。”
“你惦记给大侄子做玩具车，我惦记你这几天掉头发呢。”
说完，牵着舒糖手往里走。
徐西临说：“队里一个老同志推荐给我的，说好用。我找了好几家店都没找到，最后去人家厂子买的。”
这瓶子确实没看过。
市面上的洗发产品不多，有专门洗头发的洗发粉，有用铁盒装的洗发膏，这个，看着应该是一瓶洗发香波。
“谢谢西哥。”舒糖弯了弯手指，在徐西临掌心里挠了下。
徐西临脸色这才好一些。
赵嫂给留了饭。
舒糖吃过了，可陪着的时候，还是被徐西临一口一口又投喂了不少。
舒糖手里拿着那瓶洗发香波翻来覆去地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问徐西临：“刚才你说商店买不到，去厂子买的？”
“嗯。”徐西临点头。
“好像厂子不赚钱，要黄了，商店都下架了。”
舒糖没再说话。
徐西临夹菜的动作一顿，猜到了什么，抬眼看过来。
“你啥意思？”
“不愧是亲老公，还是你了解我。”舒糖笑。
她把脑子里刚成型几分钟的念头说给徐西临听。
“我们公司不是想要拓展产品线吗？我想……是不是可以试试洗发用品？”
日化厂子，牙膏、香皂、雪花膏、洗发水都能一起生产。
许念慈给她招的那些员工都是化工出身。
开展多条产品线并不难。
难的是工厂前期的筹备，设备采买、流水线搭建、工人招聘。
如果有现成的日化厂要倒闭……
舒糖问：“我明天带人去那厂子看看？”
明知道徐西临不会有任何意见，舒糖还是问了他一句。
“那我要奖励。”
徐西临也很会给自己谋福利。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第二天。
舒糖带着楚明珠去了一趟徐西临说的那个工厂。
看出来要倒闭了。
厂子大门都是开着的，门卫都空着，扑面而来的萧条感。
“有人吗？”
舒糖进楼里喊了一嗓子。
好半晌，二楼财务室跑出来一个大哥。
开口就是撵人，“厂子财务清算呢，停工了，找人啊？去家里找。”
“不找人，找你们厂长。”舒糖客气道。
“有个声音想跟他谈谈。”
“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舒花化妆品公司的总经理，我叫舒糖。”
“舒花？”财务大哥明显愣了几秒。
好半晌，才醒神，“谈生意是吧？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喊厂长。”
他说着，衣服都没套，就往车间里跑。
厂长今天约了机械厂的人来回收设备。
厂子亏损，拖欠工人的工资全靠卖设备的钱来发呢。
“厂长厂长！”
他一路喊一路跑。
“干啥！不知道我在跟人谈事吗？”厂长斥了一声。
财务大哥气都没喘匀，一把把厂长拉过去。
“先别卖设备，舒花的舒经理来了，说要找你谈生意！”
不怪他这么激动。
这一个月，满京市谁还不知道舒糖的名号。
“谈生意？”
“那快走！”厂长只想了一秒，当即拒了机械厂的人，“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急事，我们明天再说，到时候我去找你。”
本以为能低价收一波设备，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
机械厂人一甩袖子，走了。
要倒闭的厂子里没什么好茶。
厂长把舒糖请到办公室后，局促地搓了搓手。
四十多岁的人，竟是看着比舒糖还紧张。
“您别紧张。”舒糖乐了，“我是过来谈收购的。”
不喜欢绕弯子。
早上来之前，李岩已经找人打听过了，确定这家日化厂就是要倒闭了。
舒糖的意思是。
“连设备带工人包括地皮我全都要，您出个价。”
这是什么好事啊！
本来都发不出工资要黄了的厂子，现在居然能卖钱了。
厂长也是个老实人，只想了十来分钟，就决定了。
“转让费我就不要了。”
“你要是想接手这个厂，把工人欠的几个月工资发了就行。”
“要是缺人手的话，我想留下。”
这已经比买设备清算合适多了。
他不仅可以留下继续工作，还可以在舒花工作。
那可是舒花！
政策放开后的第一家新企业，势头又这么好。
厂长提完要求，忐忑地看着舒糖。
“可以。”
舒糖几乎没用什么时间想，点头答应。
“那我让公司的李经理后续过来跟你对接？”
“越快越好。”
转让手续办起来要跑几个地方。
当天弄不完。
早点办完，工人们早点发工资，厂长心里才踏实。
这么大的一个厂子，前前后后不到半个小时，舒糖就买下来了。
走出厂门，楚明珠忍不住问舒糖：“你都不了解厂长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就答应让他留下了？”
舒糖没着急走，看着院子后面的一大块空地。
看向楚明珠，“一个转让费都不要，一心惦记给一百多号工人发工资的厂长，不比我们再找人管理更得人心吗？”
“也对。”
被舒糖这么一点拨，楚明珠点头。
“那我们真就不给转让费了？”
“给提成。”
还是一样模式。
只有涉及自身利益，管理者参与公司分红，才能真正为公司打算。
楚明珠点头：“行，那我明天就让李岩拟好合同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