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女儿才最能理解妈妈。
许念慈早上换衣服的时候，都还跟做梦一样。
舒糖不排斥她的认亲，现在还主动要弥补她的遗憾？
钟秘书一进门就看见满床的衣服，笑话她：“知道的你是去参观学校，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时装秀呢。”
许念慈反应过来，“对，不能穿太显眼。”
她最后还是选了一件最朴素的白衬衫。
钟秘书送母女俩到的学校门口。
家住的近，没什么行李。
就是床单被罩需要换新的。
“我们先去宿舍套好被罩，然后我再陪您逛逛学校，中午我们就吃食堂？”
“好。”许念慈眼睛亮亮的，点头。
在香江时，她也曾作为优秀企业家受邀到大学里演讲过。
但这是女儿的学校怎么能一样。
金小小这个假期都待在京市，跟楚明珠一起返校的。
行李在，人不在。
很显然是给舒糖跟许念慈留独处的空间。
舒糖从行李里找出被套。
平时这活都是徐西临干的，她套起来，不太熟练。
“这被子到底哪头长哪头短……”
“妈妈帮你。”许念慈伸手接过。
半小时后，母女俩并坐在一排叹气。
“太难了……”
门被推开。
楚明珠和金小小刚一进门，就看见复制粘贴的两张脸耷拉着。
床尾堆着满是褶皱的被子。
立马猜到发生了什么。
“见笑了。”
宿舍里，女儿朋友面前，许念慈收起了身上“许总”的气场。
楚明珠、金小小一起摇头，“没事。理解。”
反正她们也看习惯徐西临帮着忙活的画面了。
返校当天没有课。
收拾好宿舍，舒糖带着许念慈参观了学校。
教学楼、实验室、食堂、活动室。
“原来大学生活这么丰富呀。”
“可惜妈妈没上过大学。”
读书这件事，对于许念慈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成为了不能弥补的遗憾了。
舒糖想了想，“妈，你不是本身也想读医学院吗？我替你完成梦想吧。”
聊胜于无的安慰，因为是女儿嘴里说的，愣是给许念慈哄开心了。
她笑了下，想起之前调查到的资料。
面色一凛，“范世华那王八蛋是不是为难你了！”
要不是范教授的姓比较小众，舒糖都快忘记他这个人了。
“是为难我一个学期。”舒糖诚实回答。
虽然资料上都查到了，但听见舒糖亲口承认，许念慈还是气得不行。
“自作多情！”
“哼，真不知道这天下到底有没有男人能自卑一点？”
许念慈骂男人骂的起劲。
从“男人总是对两件事盲目自信，一个是前女友对他的爱，一个是自己的性能力。”
骂到，“怎么有男人好意思歧视女性的工作能力的！满大街看看，哪个高位的男人不是满世界花边丑闻，而女人都在洁身自好。”
那滔滔不绝的吐槽，一瞬间让舒糖幻视，以为自己对面站着的是楚明珠。
“妈。”她没忍住笑了一下。
许念慈这才收声，“啊？宝贝你说什么？”
怼王和温柔慈母表情一秒内无缝切换。
“我是想问……”
舒糖看着许念慈，“您在香江这么些年，有自己的新家庭了吗？”
这个话题，她一直没找到很好的机会问出来。
怕失而复得的母爱转瞬即逝。
更怕听见许念慈否定的答案，没有，没有组建新家庭。
比起后者，她更愿意答案是前者。
二十年太久了，她更希望许念慈获得幸福。
风声飒飒吹过树叶。
半分钟的沉默里
许念慈的她偏头，往后捋了下刘海。
也给舒糖掖了掖头发。
“嗐，家庭那个东西又不代表幸福，要它干什么？”
“妈妈有你就够了。”
舒糖一瞬间心痛。
真的只有一瞬间——
因为下一秒，许念慈就告诉她。
“不用心疼妈妈，妈妈虽然没结婚，但男朋友，还是有那么一些的。”
一、些？
好了，放心了。
舒糖释怀的笑。
参观到实验室时，许念慈露出了今天第一个不高兴的表情。
“设备这么落后吗？”
她去香大做讲座的时候还特意参观过实验室。
那里的设备，不论新旧，都比这先进两倍不止。
舒糖解释道：“教学用具嘛，而且刚恢复高考，所有东西都要慢慢来。”
“科学院的设备很好的。”
后补充的这句话并没有安抚到许念慈的担心。
“你也说了，刚恢复高考，慢慢来是需要时间的。”
“三年五年，国家等得起，但是你等不起。”
许念慈深吸了一口气，严肃道：“妈妈前几天一直都在考虑一件事。”
“糖糖。”
许念慈拉过舒糖手，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去外面读两年书。”
再外面吹了一路，舒糖的手有点凉，许念慈搓了搓。
在指尖温度回升之际，才听见舒糖的答案。
“谢谢你，妈。不过我不想去。”
她之所以想了半分钟。
是因为站在一名药学生的角度，她知道出去读两年书是好的。
后世学到的知识，再多，也远远落后于欧美国家的研发技术。
从学生的角度，舒糖知道自己应该去。
可从她个人角度。
“虽然事业和家庭不能兼顾，但我也不能太委屈徐西临吧。”
这不是在为爱情牺牲事业。
毕竟她在京市也可以为科研所，为公司做很多。
母女连心，不用舒糖多解释，许念慈就明白她的意思。
摊了摊手，“好吧，妈妈就是那么一说。”
“没关系，你做什么选择妈妈都支持你的。”
“我不支持！”
徐西临听完后“腾”地从床上坐起来。
因为许念慈留在京市，舒糖这段时间只要下课时间早，便都是回家住。
徐西临也跟着没住宿舍。
他皱着眉头，黑着脸，语气不满，“哪有丈母娘上来就抢人媳妇的！”
那架势，好像一条丢了宝贝的炸毛大型犬。
可爱。舒糖欣赏了一会，才笑着起身摁住他，“没抢没抢。”
不光没抢，许念慈还在离开京市之前，还留给了舒糖一个大大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