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缝外的风声越来越紧，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撕扯着空气。褚修远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感受着体内那个缓慢旋转的能量循环。它像是个精密的过滤器，每一次转动都带走些许杂质，留下最纯净的能量核心。
“风暴之眼...”宇文杰盯着分析仪上的地图投影，“根据碎片里的坐标，应该就在这片山脉的最高处。”
投影上的地形图扭曲变形，中心区域被一个巨大的能量标记覆盖。那标记的形状，正是碎片信息末尾那个扭曲的守夜人眼睛符号。
褚修远的目光停留在那个符号上。体内的能量循环突然加速了一瞬，像是被什么唤醒。这种感觉很微妙，就像夜班时听到便利店自动门开启的提示音——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
“我们被包围了。”夏侯薇从岩缝边缘退回，声音压得很低，“至少三支小队，装备精良。他们知道我们的位置。”
澹台月调整着检测仪：“能量印记的效果还在持续。我们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
褚修远闭上眼，努力调动那几乎消失的能量感知。什么都感觉不到，但当他想象那个扭曲的守夜人符号时，体内过滤器的转速就会微妙变化。就像指南针找到了磁极。
“跟我来。”他站起身，声音里没有往日的迟疑。
团队没有质疑。这种信任是历经生死才建立起来的，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他们沿着岩缝深处移动，脚下的积雪发出轻微的咯吱声。褚修远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踏得谨慎。他的能量几乎耗尽，但观察力反而变得更加敏锐。雪地上的痕迹，岩壁上的刮擦，风中传来的细微声响——所有这些细节在他脑中拼凑出完整的图景。
“左转。”他在一个岔路口停下，“右边有埋伏。”
夏侯薇探头看了一眼：“你怎么知道？”
“雪地上的脚印太整齐了。”褚修远指着右侧通道，“像是故意留下的标记。”
他们转向左侧，通道越来越窄，岩壁上的冰晶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幽蓝的光泽。褚修远体内的能量循环持续运转，每一次转动都让他对那个符号的感应更加清晰。它像是个导航信标，在意识深处指引方向。
突然，前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躲起来！”夏侯薇低喝一声，团队迅速隐入岩壁的凹陷处。
一队新纪元士兵从通道另一端跑来，装备着最新型的能量武器。他们的动作匆忙，显然是在执行搜捕任务。
褚修远屏住呼吸，感受着体内过滤器的微妙变化。当那些士兵靠近时，循环速度明显减缓，像是在抑制什么。而当他们经过后，循环又恢复正常。
过滤器在屏蔽他们的能量特征。这个发现让他心中一凛。
士兵们没有发现他们，径直跑向右侧通道。等到脚步声远去，团队才从藏身处出来。
“奇怪，”宇文杰小声说，“他们的探测器应该能发现我们才对。”
褚修远没有解释。有些事，连他自己都还没完全理解。
他们继续前进，通道开始向上倾斜。风雪越来越大，从岩缝中灌入，带着刺骨的寒意。褚修远体内的能量循环持续运转，过滤着周围环境中杂乱的能量波动，只留下那个符号的清晰指引。
“快到出口了。”他在一个转弯处停下，“外面有更多人。”
夏侯薇小心地探出头，随即缩回：“至少二十人，布置了封锁线。”
澹台月检查着检测仪：“能量屏障，全覆盖式。我们过不去。”
褚修远闭上眼，专注于体内的过滤器。那个符号在意识中越来越清晰，它的每一个扭曲的线条都对应着某种能量频率。当他调整自己的能量循环去匹配那个频率时，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前方的能量屏障在他感知中变得透明，露出了后面的结构弱点。
“左前方第三根能量柱，”他轻声说，“基础频率不稳定，攻击它的共振点。”
夏侯薇没有犹豫，举枪瞄准。一道精准的能量束射出，击中了褚修远指示的位置。能量屏障剧烈闪烁了几下，随即出现一个短暂的缺口。
“走！”
团队迅速穿过缺口，进入一片开阔的雪原。远处的山巅上，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正在缓缓旋转，它的形状正是那个扭曲的守夜人眼睛。
风暴之眼。
漩涡中心隐约可见一座建筑的轮廓，像是守夜人设施，但被某种力量扭曲变形，如同水中的倒影。
更令人惊讶的是，旋涡前方站着一个人影。陈启明转过身，看着刚刚突破封锁的团队，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之色。
“比预计的慢了七分钟。”他的声音在风雪中依然清晰，“不过，能到达这里，说明你已经初步掌握了过滤器的用法。”
褚修远停下脚步，体内的能量循环因陈启明的出现而加速运转。过滤器在剧烈反应，像是在对抗某种外来的能量影响。
“你到底想做什么？”夏侯薇举枪瞄准，但陈启明只是轻轻摆手。
“不必紧张，我只是个引路人。”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褚修远身上，“来吧，继承者。是时候让你看看守夜人血脉的真相了。”
陈启明转身面向能量旋涡，做了一个复杂的手势。旋涡中心的建筑轮廓变得更加清晰，那确实是一座守夜人设施，但它的结构被扭曲得近乎诡异，像是从多个维度同时投影出来的幻影。
“那里面有什么？”褚修远问。他的声音平静，但体内的过滤器正在疯狂运转，对抗着从旋涡中散发出的强大能量压力。
陈启明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难以解读的弧度。
“答案。”他说，“关于你，关于守夜人，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敢进来吗？”
能量旋涡旋转得越来越快，风雪在它周围形成狂暴的旋涡。那座扭曲的建筑在旋涡中心若隐若现，像是等待着什么。
褚修远感受着体内过滤器的运转。它不再仅仅是过滤能量，更像是在解码某种信息——那些隐藏在守夜人符号中的秘密。
他向前迈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