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浅宁的手还搭在他肩上，话未说完，人已不见。
她站在原地，手指悬在半空，缓缓合拢。
鸿蒙世界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庭院中央的风停了，烛火也不再摇曳。
——他知道，有人要反对地球只有一个华夏的决定。
天雷护卫基地地下指挥中心，张猛正盯着三十七块屏幕。
各国军方暗网信号异常，加密频道流量暴增，卫星图像显示多国政要深夜集结。
他抹了把脸，声音沙哑：“来了。”
话音未落，空气微微一震。
柯小凡已站在他身后，衣裳未换，仍是宴席上的那一身。
“查到了？”他问。
张猛转身，立正，敬礼：“华盛顿、东京、伦敦、巴黎、莫斯科、新德里……三十四座城市正在召开秘密会议。他们签署了《反华夏联盟宪章》，计划三个月内发动舆论战与经济封锁，半年内制造局部军事摩擦。”
柯小凡点头：“他们以为我走了？”
“有人说你闭关了。”张猛低声答，“有人说你去了外星。还有人说……神仙不会管凡人打仗。”
柯小凡轻笑：“哦？那他们猜对一半。”
他闭上双眼。
仙识如潮水般蔓延，瞬间覆盖全球。
三十四间会议室的画面，同步涌入脑海。
华盛顿椭圆形办公室。
大美丽总统站在地图前，指着华夏领土：“老神仙消失了三个月，也许已不在地球了，这是我们的机会。就算在，只要不主动攻击，相信他不会出手。我们要夺回话语权！”
东京首相府地下密室。
小日子首相跪在神龛前，额头紧贴地面：“列祖列宗在上，今日重启帝国荣光，驱逐华夏影响，恢复我族尊严！”
伦敦唐宁街十号。
英伦首相举杯：“诸位，我们不是要打仗，是要‘恢复主权平衡’。华夏一家独大，不符合自由世界的价值观。”
巴黎爱丽舍宫。
法总统冷笑：“老神仙？可笑。他不在，地球就该回到多极时代。”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俄总统沉默抽烟，良久才道：“我们不参与军事行动，但可以提供情报支持。”
新德里总理府。
印总理激动拍桌：“华夏拿走了我们的水源改造技术！那是我们的土地！我们的人民！必须反击！”
……
柯小凡睁开眼。
手中多了一段影像，三分钟长，全是原声原画。
未经剪辑，毫无修饰，皆是他们亲口所说。
“准备好了。”他说。
张猛问：“怎么发？”
“我会直接塞进每个人脑子里。”柯小凡道，“全球所有成年人，一人一份。”
他抬手，神念一动。
下一秒。
地球上七十亿人，同时停下动作。
吃饭的筷子停在半空。
开车的司机踩住刹车。
看电视的观众瞪大双眼。
——一段记忆，突兀地出现在他们脑海中。
他们“看见”了。
看见总统叫嚣要夺回话语权。
看见首相跪拜靖国神社，发誓复兴帝国。
看见各国代表签字，密谋封锁华夏。
听见他们嘲讽“华夏老神”。
也听见他们说“只要不打第一枪，神仙就不会管”。
所有人，全都听见了。
电视直播中断。
新闻台主持人脸色惨白：“刚刚……我脑子里出现了画面。”
网络瞬间炸开。
“我不是一个人！我也看见了！”
“我丈夫在东京开会，他真的说了那些话！”
“我妈在厨房做饭，突然哭了，她说她看见了真相。”
“我们国家的总统……想打仗？”
“他们骗了我们！”
“华夏老神仙给了我们干净的水，治好了癌症，他们却想毁掉这一切？”
“我们不要战争！我们只想活着！”
柯小凡没有等待反应。
他一步踏出，身影腾空而起。
全球无数个万丈高的老神仙虚影浮现于平流层，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只需抬头就能看到。
一个白发长须，青袍加身，面容慈中带威严的华夏老神仙显露在天空上。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传遍全球：
“吾乃守护地球之神。”
“地球自此唯有一国，名曰‘华夏联盟’。”
“非为征服，实为护众生免于战火重燃。”
“尔等若存善念，安居乐业，寿终自有归处。”
“若有异心，妄图分裂——”
他抬手。
三十道金光自天而降。
无声无息。
华盛顿椭圆形办公室。
总统正喝咖啡，眉心忽然裂开一道细纹。
身体缓缓倒下。
东京地下密室。
首相仍在磕头，头顶浮现金纹，七窍流血，瘫倒在地。
伦敦唐宁街。
英伦首相端着茶杯，茶未入口，人已断气。
巴黎爱丽舍宫。
法总统看着文件，笔掉在地上，脑袋歪向一边。
莫斯科。
俄总统手中的烟落入烟灰缸，人靠椅背，呼吸全无。
新德里。
印总理还在激昂陈词，突然闭嘴，仰面倒地。
……
三十四座城市。
三十四间会议室。
所有人，尽数毙命。
没有爆炸，没有声响。
唯有眉心那一道金纹，昭示他们死于非命。
全球直播拍下了全过程。
各国媒体镜头对准会议室大门。
工作人员冲进去，尖叫，后退，跪地呕吐。
“全死了！全都死了！”
“总统！首相！总理！全没了！”
“是神仙！是神仙动手了！”
“我们完了！真的完了！”
柯小凡立于高空，俯视大地。
声音再次响起：
“今日之例，即为下场。”
“地球只有一个华夏联盟。”
“谁敢不服，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他顿了顿。
“我不杀普通人。”
“我只杀——”
“想打仗的人。”
地面一片死寂。
无人言语。
无人敢动。
曾经在网上叫嚣“干死华夏”的键盘侠，裤裆湿透。
策划阴谋的财团大佬，躲在地下室瑟瑟发抖。
普通百姓抱着孩子，低声啜泣。
他们不怕神仙。
他们怕的是——有人非要逼神仙动手。
张猛在基地里望着屏幕，喃喃道：“结束了。”
他抬头，想说什么。
却发现柯小凡早已不在。
柯小凡立于地球外层空间。
他未回鸿蒙世界。
也未去其他世界。
他就这般漂浮着，仙识扫过全球。
每一寸土地，每一道波动。
他在找。
找下一个想搞事的人。
找下一个敢动他家人的人。
华盛顿某栋别墅。
一位白发老人坐在轮椅上，手中握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他八岁的孙子，曾死于癌症，后被灵雨治愈。
他仰头望天，嘴唇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该信政客的鬼话……”
他将照片轻轻放在桌上，点燃一炷香。
“谢谢您……救了我的孙子……”
东京某公寓。
年轻女人抱着女儿，凝视窗外。
楼下警笛乱鸣，政府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
她轻声说：“妈妈以前骂华夏，现在……我想去道歉。”
她打开手机，录下一段视频：
“我是小日子人，我为我父亲的言论感到羞耻。我们不配拥有那样的首相。我们只想要和平，请别放弃我们……”
莫斯科一间地下室。
几位老兵围坐，桌上摆着旧日军功章。
最年长的一位开口：“我们打了一辈子仗，知道战争有多脏。现在有人想再打一次？让他们自己上。”
他举起酒杯：“敬那位神仙。他不让战争了，太好了。”
柯小凡听见了。
他没有笑，也没有动。
他只是继续扫视。
他知道，总有人不死心。
总有人觉得，可以赌一把。
但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鸿蒙世界里那十一个女人腹中的孩子。
是在父母院子里，始终亮着的那盏灯。
是叶帆每天清晨喊的那一句：“大舅，今天能去火星吗？”
他低头看向地球。
蓝色星球静静旋转。
像一颗永不破碎的玻璃弹珠。
他伸手，轻轻触碰大气层。
一圈涟漪荡开。
全球所有人，心头蓦然一松。
仿佛压了许久的巨石，骤然消散。
张猛收到一条新讯息。
只有两个字：
清静。
他笑了。
掐灭了手中的烟。
走出指挥中心时，天已破晓。
阳光洒在脸上，温暖如初。
他掏出手机，拨通家中电话：
“妈，别怕。没事了。”
“神仙还在。”
柯小凡悬浮于近空。
身形未动。
仙识仍在扫描。
他知道，这一战并非终结。
而是开始。
只要有人还想打仗，他就会出现。
一次，两次，千次，万次。
直到所有人都明白——
这个地球，不归国家。
不归总统。
不归军队。
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