摧毁次级锚点带来的喘息时间短暂得如同幻觉。空气中残留的暗红粒子尚未完全沉降，系统那冰冷的倒计时便已悬在头顶。四十七分钟，要闯入那栋象征旧日金融疯狂的核心建筑，找到并破坏主锚点，任务艰巨得令人头皮发麻。
“休整三分钟，”陆川当机立断，声音有些沙哑，“苏杭，检查我们的状态，看看周围有什么能用的‘破烂’！赵大爷的‘破障汤’能送过来吗？哪怕闻闻味儿也行！”
“正在分析环境数据……你们附近那个废弃报刊亭，金属结构还算完整，或许可以拆点东西。地上散落的碎玻璃……呃，意义不大。有个消防栓，但阀门锈死了。赵大爷的‘汤’正在尝试通过你们建立的临时意识锚点进行‘气味投送’，但现实阻隔太强，效果会大打折扣，大概只能起到一点心理安慰作用。”苏杭的声音带着无奈的电流杂音。
莉莉丝的声音插了进来，比之前稳定了一些：“那些昏迷的污染者，他们身上残留的‘亏损执念’正在缓慢消散，但周围环境的‘认知污染’余波还在影响他们。我尝试远程安抚，效果有限。你们自己一定要守住心神，越靠近核心，那种‘一切都将归零’的绝望暗示会越强。”
王铁柱已经行动起来，他走到那个被自己扯下门板的报刊亭旁，用蛮力又掰下几根L型的金属支架和一块相对平整的薄钢板。“这些，可以做简易的撬棍和盾牌。”他言简意赅，开始用捡来的碎布条缠绕金属支架的一端，制成粗糙的握把。
程砚秋心疼地摆弄着那台冒烟的设备，试图抢救，最终叹了口气：“核心电路烧了。不过，麦克风拾音头和部分放大模块似乎还能用……或许可以改造成一个单纯的‘扩音喇叭’，虽然失去了精密频率调制功能，但用来放大声音、制造噪音干扰应该还行。”他看向陆川，“陆兄，你那‘煎饼之力’……能否暂时赋予这简陋喇叭一点‘荒诞扩音’的特性？不求精确，但求响亮和……不按常理出牌。”
陆川看着那破烂设备，又看看自己手里温热的煎饼摊模型，点了点头：“我试试。”他集中精神，将一股“这喇叭一响，听到的人会莫名想起自己这辈子最尴尬的金融决策（比如跟风买了某种空气币）”的意念，混合着煎饼的香气（心理暗示），缓缓注入那改造中的喇叭。喇叭外壳似乎微微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又似乎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莉莉安则靠坐在墙角，闭目调息。她从怀中（意识投影在现实中的体现）取出一小袋真正的、在进入任务前就随身携带的碎水晶和几枚磨损的古钱币（她现实中的占卜工具），按照特定方位摆放在身前，低声吟诵着某种安抚心神、增强灵觉的咒文。淡淡的、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的微光从这些物件上泛起，为她驱散着周遭的负面精神残余。
三分钟转瞬即逝。
“走！”陆川率先起身，将一张“现实干扰贴纸”贴在王铁柱制作的简易金属盾牌内侧，“希望能加点‘嘲讽’属性，吸引火力。”
王铁柱一手持盾，一手握撬棍，一马当先，向着那栋暗红色天幕下轮廓愈发狰狞的摩天楼走去。莉莉安紧随其后，指尖捻着一枚古钱币，借助其微弱的地脉感应（她自称）辨别方向。程砚秋抱着那个被陆川“附魔”过的破烂喇叭，神情严肃如同抱着传国玉玺。陆川殿后，煎饼摊模型被他别在了腰带上，像个别扭的装饰品。
越靠近大楼，环境越发异常。街道上的裂纹如同龟壳般蔓延，缝隙中渗出暗红色的、粘稠的微光。路灯杆弯曲成怪异的角度，指向大楼的方向。空气变得粘滞，呼吸都有些困难，耳畔的低语声更加清晰，内容变成了重复的“价值虚无”、“一切终将归零”、“加入永恒的亏损”……
大楼的正门原本是光可鉴人的旋转玻璃门，此刻玻璃上布满了不断变幻的、如同病毒裂殖般的黑色纹路，门后的景象完全扭曲，看不真切。门口原本应该有的保安岗亭空空如也，只有一套保安制服软塌塌地挂在椅子上，仿佛人凭空蒸发了。
“正门不能走，能量畸变太强，可能是陷阱。”王铁柱观察后判断，“找其他入口。这种建筑通常有地下车库入口、货运通道或者紧急疏散口。”
他们绕到大楼侧面，果然发现一个向下的、斜坡式的货运通道入口。厚重的金属卷帘门半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仿佛巨兽张开的嘴。门框上方的安全指示灯忽明忽灭，闪烁着暗绿色的、不祥的光。
“就从这里进去，小心。”王铁柱压低声音，率先侧身潜入。众人鱼贯而入。
通道内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味和另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过度运转的服务器机房混合着腐烂纸张的气息。应急照明灯零星地亮着，光线昏暗，在地面和墙壁上投下摇曳扭曲的影子。四周堆放着一些废弃的纸箱、破损的办公家具，上面无一例外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黑色的、仿佛有生命般缓缓蠕动的“菌毯”——这是高度凝聚的“认知污染”在现实中的实体化表现。
“注意脚下，别碰那些黑色的东西。”莉莉安轻声警告，她能感觉到那些“菌毯”散发着强烈的精神污染。
通道向下延伸，坡度平缓。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归零”的绝望感就越发浓重，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们，窃窃私语。程砚秋手中的破烂喇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发出轻微的、不安的嗡嗡声。
“前方有岔路。”王铁柱停下脚步。通道在前方分成两条，一条继续向下，似乎是通往更深的停车场下层；另一条则水平延伸，连接着大楼的内部货运电梯间和楼梯间。
“主锚点在地下深层，”苏杭的声音在意识链接中提醒，“但具体深度和位置无法精确锁定。两条路都可能通向目标区域，也可能都是陷阱。”
莉莉安再次取出古钱币，摊在掌心，闭目感应片刻，指向水平那条路：“这条……‘死气’稍轻，隐约有‘流通’的痕迹残留，可能是以前人员物资进出的主通道。向下的那条……感觉更‘沉淀’，更‘封闭’，或许通往废弃的机房或更深的储存区。”
“赌一把，走水平的。”陆川决定，“如果主锚点需要吸收‘亏损执念’和‘混乱能量’，可能会选择人员曾经密集、情绪残留丰富的地方，而不是完全封闭的机房。”
队伍转向水平通道。没走多远，前方出现了一扇厚重的、印有“仅限授权人员进入”的金属防火门。门把手锈蚀严重，但门缝里却透出诡异的、不断变幻的暗红色光芒。
王铁柱示意众人后退，自己上前，将撬棍尖端插入门缝，用力一撬。门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并未打开。他皱眉，换了个角度，再次发力。就在这时，门上那些原本模糊的警告字样，突然像活过来一样扭曲、游动，变成了不断重复的“禁止入内”、“价值黑洞”、“踏入即归零”等字样，同时，一股冰冷的精神冲击顺着门把手向王铁柱袭来！
王铁柱闷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非但没有退缩，反而低吼一声，将撬棍猛地向下一压！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门锁崩坏，防火门被强行撬开一道缝隙！
就在门开的一瞬间，门后景象映入眼帘，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并非预想中的走廊或楼梯间，而是一个极其宽阔、挑高惊人的地下空间！看结构和残留的标识，这里似乎曾是大楼的“地下金库”或“重要凭证储存中心”的一部分。然而此刻，这里已经完全异化。
空间的地面、墙壁、乃至部分天花板，都覆盖着厚厚的、脉动着的灰黑色“菌毯”，其上生长着许多扭曲的、如同放大的金融图表、破碎的计算器、畸形的股票代码符号般的“结晶簇”。暗红色的光源来自空间中央——那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不断旋转的、由无数破碎的债券、作废的合同、熔毁的硬币、扭曲的K线图以及更多难以名状的黑暗物质构成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是一个深邃的、仿佛能吸走所有光线的“点”，正是那个“点”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现实锚定”波动和几乎化为实质的“归零”意志。
漩涡下方，围绕着几十个身影。他们不再是外面那些僵硬行走的污染者，而是如同朝圣者般跪伏在地，身体以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扭曲着，源源不断地将身上逸散出的灰黑色气息（浓缩的亏损执念）投向中央的漩涡。这些身影中，甚至能看到一些穿着残破高档西装、戴着扭曲金丝眼镜的“精英”模样，他们脸上的表情混合着极致的痛苦与一种诡异的、被强迫的“虔诚”。
而在漩涡周围，还有几个更庞大的、轮廓不定的阴影在缓缓移动，它们似乎是更强大的“怨恨集群”在现实中的投影，散发着护卫般的气息。
“找到正主了……”陆川喃喃道，心脏狂跳。这规模，这能量等级，远超之前的次级锚点！
“锚定进程加速了！能量读数在飙升！”苏杭的声音带着急迫，“必须立刻打断！但那些护卫和朝圣者……硬闯危险极大！”
王铁柱快速观察地形：“空间开阔，不利于隐蔽。中央漩涡目标明显，但防御森严。建议分兵：一组吸引护卫火力，制造混乱；另一组伺机接近漩涡，实施破坏。”
“怎么吸引？我们这点人……”程砚秋看着那些缓缓移动的庞大阴影，咽了口唾沫。
陆川看着腰间温热的煎饼摊模型，又看了看程砚秋手里的破烂喇叭，还有王铁柱的简易盾牌和撬棍，一个极其荒诞、却又莫名符合他风格的念头冒了出来。
“有了！”他眼睛一亮，“程兄，你的喇叭，最大功率，放点‘热闹’的！什么动静大放什么！铁柱兄，你的盾牌，待会儿往那些护卫影子面前扔，记得把我贴的贴纸那面朝外！莉莉安，你能不能干扰一下那些朝圣者往漩涡输送能量的‘线路’？哪怕干扰一两秒也行！”
“那你呢？”三人齐声问。
陆川解下煎饼摊模型，握在手中，眼神变得贼亮：“我去给那漩涡中心，‘加点料’！系统说我的‘煎饼之力’在现实兼容性下，核心是‘不合理’和‘荒诞对冲’。那漩涡不是要‘锚定现实’，建立‘绝对亏损’的秩序吗？我偏要往它最核心的‘秩序’里，塞点最没道理、最儿戏、但又偏偏带着点‘价值承诺’的东西！”
“什么东西？”
“煎饼币。”陆川咧嘴一笑，笑容在暗红光芒下显得有些疯狂，“现场发行，锚定物嘛……就是我陆川的‘手工煎饼’信用！第一枚，就送给那个漩涡尝尝！”
众人虽然觉得这主意离谱到家，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行动！”王铁柱低喝。
程砚秋深吸一口气，将破烂喇叭对准空间中央，猛地按下开关，同时气沉丹田，用尽平生所学，吼出了一段融合了京剧花脸咆哮、街头叫卖吆喝和重金属摇滚嘶吼的、毫无艺术性可言但绝对炸耳的噪音：“嗷——！！！煎饼果子来一套！金银财宝全不要！破铜烂铁换欢笑！哎——呀——嗨——！！！”
这经过“荒诞扩音”加持的、难以形容的恐怖声浪，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响在整个地下空间！
那些跪伏的朝圣者身体齐齐一震，输送的灰黑色气息出现了明显的紊乱和中断！几个缓缓移动的庞大护卫阴影猛地转向噪音来源，发出无声的咆哮，朝着通道口方向扑来！
“就是现在！”王铁柱看准时机，将手中贴着“嘲讽贴纸”的简易金属盾牌，奋力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护卫阴影投掷过去！盾牌在空中翻滚，贴纸那一面正好迎上阴影。
嗡——！
贴纸爆发出滑稽的彩色光芒（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那护卫阴影仿佛被某种极其讨厌又无法理解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动作明显一滞，甚至有点“嫌弃”地想避开盾牌。
莉莉安则集中精神，将手中几枚古钱币按照特定序列抛向几个朝圣者集中的区域。钱币落地，并未发出金属声响，而是融入地面“菌毯”，激起几圈微弱的、银白色的涟漪。那些区域的“菌毯”输送执念的效率瞬间降低，朝圣者们脸上出现了更剧烈的挣扎。
趁此混乱，陆川动了！他将全部精神集中在手中的煎饼摊模型上，想象着它无限放大，变成自己那辆熟悉的三轮车煎饼摊，炉火熊熊，面糊金黄，鸡蛋圆润，葱花翠绿，薄脆喷香……一股混合着人间烟火气、踏实劳作感和某种“你爱买不买，我就这个价”的浑不吝意念，被他强行提取、压缩、塑形！
他朝着那旋转的、充满毁灭与虚无气息的漩涡中心，用力“掷”出了这团凝聚了他此刻全部“煎饼之力”的意念！
那团意念在飞向漩涡的过程中，迅速实体化（在认知层面），变成了一张金光闪闪、边缘不规则（像手撕的）、上面用酱料画着一个笑嘻嘻的简笔煎饼小人、并标注着“凭此券可兑换陆川亲手摊制至尊煎饼一套（限本人使用，最终解释权归摊主所有）”的……虚拟“煎饼币”！
这枚画风幼稚、承诺荒诞、与周围一切金融灾难景象格格不入的“货币”，如同逆流而上的小鱼，径直冲入了那代表“绝对亏损”和“价值湮灭”的黑暗漩涡中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下一刻，那旋转的、充满秩序毁灭感的漩涡，猛地一滞！核心那个深邃的“点”，仿佛被强行塞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剧烈地扭曲、膨胀、收缩！它试图用自身的“归零”规则去“消化”这枚“煎饼币”，但那“煎饼币”承载的根本不是传统的“价值”或“债务”，而是陆川个人信用的荒诞延伸、是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最朴素交易原则的戏谑坚持、是彻底跳出金融数字游戏框架的、带着油烟味的“实在”！
两种完全无法兼容的“秩序”与“规则”在漩涡核心发生了最激烈的冲突！
嗤啦啦——！！！
刺耳的、仿佛无数玻璃和金属同时被撕裂又强行糅合的噪音从漩涡中心爆发！暗红色的光芒疯狂闪烁，明暗不定。覆盖地面的“菌毯”大片大片地枯萎、剥落。那些跪伏的朝圣者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纷纷瘫软在地，失去了意识。几个护卫阴影发出凄厉的、非人的哀嚎，身形变得淡薄、不稳定。
“有效果！”苏杭在后方兴奋地喊道，“主锚点稳定性急剧下降！现实扭曲场出现裂隙！”
但陆川在掷出那枚“煎饼币”后，也感觉像是被抽空了一大半力气，脸色苍白，踉跄了一下。那毕竟是他核心能力的直接体现，消耗巨大。
漩涡并未立刻崩溃。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核心的黑暗“点”疯狂挣扎，试图将那枚“煎饼币”排斥出来，同时释放出更强的吸力，想要从周围瘫倒的朝圣者和正在消散的护卫阴影身上榨取最后的能量，进行反扑！
“不能让它缓过来！”王铁柱见状，捡起地上的撬棍，朝着一个正在变淡的护卫阴影冲去，一棍砸在其最不稳定的能量节点上，加速其消散。
程砚秋也抱着喇叭，对着漩涡方向继续狂吼：“休得猖狂！再吃我一记——‘葱花涨价、薄脆缺货、辣酱免费’三重奏混乱魔音！”
莉莉安则咬牙坚持，继续用古钱币干扰“菌毯”的复苏。
陆川强撑着，从腰间（其实是意识空间库存）又摸出几张“现实干扰贴纸”，看也不看，胡乱朝着漩涡方向甩去：“请你吃煎饼是给你面子！还挑三拣四？再送你几张‘霸王餐优惠券’、‘第二份半价陷阱’、‘老板心情不好随机口味’体验卡！”
这些乱七八糟、毫无逻辑可言的“干扰”，进一步加剧了漩涡核心的混乱。它试图处理这些信息，但它的逻辑基础是“金融亏损”和“价值虚无”，完全无法理解“霸王餐”、“第二份半价”、“老板心情”这些属于人间烟火、人际关系和情绪化的概念。
终于，在内外交困、规则冲突达到顶点时——
轰！！！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响。那巨大的、旋转的黑暗漩涡，连同其核心的锚定点，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猛然向内坍缩，然后爆散成无数四溅的、迅速黯淡熄灭的黑色光点和数据碎片！强烈的冲击波将地上的“菌毯”彻底掀飞，露出下面龟裂的水泥地面。
暗红色的天幕如同退潮般迅速从大楼内外褪去。扭曲的光线恢复正常，空气中粘滞的压迫感和低语声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破败、狼藉、仿佛经历了一场小型风暴的地下空间，以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昏迷者。
“主锚点……确认摧毁。”苏杭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欣喜，“‘午夜钟声’事件核心能量源消失！现实扭曲场全面消退！纽约该区域正在恢复……呃，相对正常。干得太漂亮了！”
王铁柱柱着撬棍，大口喘气。程砚秋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彻底哑火的喇叭，傻笑。莉莉安虚脱般靠在墙上，手中的古钱币光泽黯淡。
陆川则看着漩涡消散的地方，那里，半空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煎饼形状的金光，一闪即逝。他摸了摸鼻子，嘀咕道：“第一枚煎饼币……就这么‘消费’了？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虽然代价不小，但危机暂时解除。他们成功在现实世界，用最荒诞的方式，敲碎了一口险些成型的“金融丧钟”。
然而，没等他们松口气，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语气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难以察觉的变化？
【任务“敲碎丧钟”完成。评价：优秀（采用了高度非常规且极具宿主个人特色的解决方案）。】
【奖励结算中……】
【获得：“现实兼容性”熟练度小幅提升。】
【获得：特殊成就——“煎饼币之父”（首次在现实与异常交织战场成功定义并投放基于个人信用与荒诞理念的“概念货币”）。】
【获得：解锁“货币体系”相关隐藏知识库（部分）。】
【警告：检测到“金融天灾”主意识体并未被消灭，其核心可能转移或进入更深层潜伏。“午夜钟声”事件仅为一次试探性锚定尝试。全球范围内，类似局部“认知污染”及“现实扭曲”事件报告正在零星增加。货币体系稳定性出现异常波动信号。】
【新长期目标生成：建立并巩固基于“健康金融理念”与“非常规价值共识”的“新经济生态”雏形，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全球性金融意识危机及可能的货币体系重构。】
【建议：返回“华尔街意识游乐场”休整，并开始筹划下一阶段行动。现实世界的战斗，或许才刚刚开始。】
陆川看着最后那条“货币体系稳定性出现异常波动信号”和“建立新经济生态雏形”的提示，又想起第三卷大纲里“货币体系崩溃”和“煎饼币经济圈”的描述，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枚胡闹般的“煎饼币”，或许……歪打正着，捅破了一层更关键的窗户纸？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昏迷的、曾经被深度控制的金融从业者，又看了看这片狼藉的、曾象征财富与权力的地下金库废墟。
“收队，”他挥了挥手，声音带着疲惫，却也有了一丝新的意味，“回家，摊煎饼，顺便……想想怎么把咱们的‘煎饼币’，做得更像那么回事儿。这世道，看来光会驱邪不行，还得琢磨着……发点‘人’用的钱了。”
联盟四人，互相搀扶着，沿着来路，步履蹒跚地离开了这片重归寂静、却已埋下变革种子的地下深渊。纽约的夜空，在他们身后，似乎隐约透出了一丝黎明前最黑暗、却也孕育着无限可能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