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公府的路上，马车上的叶容音正被叶瑾瑜死死盯着，
“妹妹，我想，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比如……沈玉瑶院子里尸体？”
“咳咳咳，确实是知道一些。”叶容音有些尴尬，但还是将关于鲸脂的事情，还有一部分猜测说了出来。
叶瑾瑜听完，嘴都合不拢了，
“所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沈玉瑶做人皮面具了？”
叶容音想了想，道：“只是怀疑，并无实证。直到今晚亲眼看见她面具下的真容，才敢确定。”
“这样说来，沈玉瑶闹这一出邪术，还真是害人害己了。”
叶瑾瑜想起那场景仍觉反胃，“你都不知道，那沈玉瑶的面具掉下来，还被官兵押出去的时候，有多少人直接看吐了。”
“那脸是真的恐怖。流着黄水流着脓，还渗着血，烂得没一块好肉，恶心死了。”
“我听说，她的脸毁容应该也就一半吧，现在整张脸都烂了，还被人打得跟包子似的……好恶心。”
叶容音听见叶瑾瑜这番话，也是有些反胃。
不过一想到刚刚那个负责抽沈玉瑶巴掌的嬷嬷，叶容音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嬷嬷发现沈玉瑶的脸是烂的之后，后知后觉的看见了自己一手的黄汤，然后就着边上的湖水疯狂洗手。
叶容音走的时候，那嬷嬷的手都快被搓掉皮了。
不过也是没办法，实在是太恶心了。
叶瑾瑜注意到叶容音一脸嫌弃的表情，担心把自己家妹妹恶心坏了，连忙主动转移话题，
“妹妹，如今从沈家搜出一池子尸体，人证物证俱在，沈家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叶容音被他分散了注意力，也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即便沈家其他人声称对沈玉瑶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但一个失察、包庇的罪名是绝对逃不掉的。”
“若是再被查出他们当中有人知情甚至参与……那等待他们的，怕是要掉脑袋了。”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沈家会不会找个冤大头给沈玉瑶背锅了。”
“真是……期待接下来的好戏啊。”
一想到未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叶容音的眼里就满是兴奋。
当天晚上，叶容音睡得极好。
与她相反的，则是在大牢之中孤独的缩在墙角的沈玉瑶。
因着尸体是从沈玉瑶院子里搜出来，沈玉瑶并没有跟其他沈家人一起被关着，而是跟她的侍女小禾一起被关到了最下方。
这个地方位于天牢最底层，终年不见天日，空气里也弥漫着腐朽霉烂的气味。
唯一的光源，来自走廊尽头那盏摇曳的油灯，灯光在湿滑的地面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却丝毫不能照亮牢房分毫。
小禾跟沈玉瑶所在的牢房里堆积着早已发黑板结的稻草，老鼠不断的从每个房间中穿梭，发出骇人的声音。
小禾从未想过，自己好不容易才跟着进沈家享福，后面又豁出去替沈玉瑶杀人，如今却要被关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地方。
黑暗简直要将小禾逼疯。
她颤抖着望向呆坐墙角的沈玉瑶，带着哭腔问道：“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玉瑶恍若未闻，只呆呆的坐在稻草上。
她从被官兵带进天牢之后，就没有了反应，看着像是丢了魂似的。
如今听见小禾的哭喊，沈玉瑶猛然清醒过来。
但一清醒，沈玉瑶在意的并非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而是自己的脸。
她双手颤抖地抚上自己的面颊——
触手的不再是光滑的面具，而是凹凸不平、黏腻腥臭的真实皮肉。
沈玉瑶吓得尖叫出声：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皮呢！快小禾，拿鲸脂来，我的脸皮掉了！我不能让别人看见我这个样子……”
见沈玉瑶到了这般境地，竟然还惦记着那张面具，小禾气得浑身发抖。
她用力抓住沈玉瑶的肩膀，疯狂摇晃：“小姐！你醒一醒！看看这里是哪里？”
“这是天牢！我们马上就要掉脑袋了！你还在想你的脸皮？！”
“你快想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我不想死啊！”
巨大的恐惧淹没了小禾，她瘫软在地，痛哭失声，“呜呜呜……早知道会有今日，我就不跟你回来了……呜呜呜，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沈玉瑶被她这番话惊醒，整个看上去都有些癫狂了
”对啊，我们会死的，怎么办啊？”
“我不想死！我还要出席赏花宴，我要在上面大放异彩的。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看见沈玉瑶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小禾崩溃的大喊，“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赏花宴？我们连这道牢门都出不去了，我们要死在这了！”
说着，她又哽咽道：
“现在老太太，老爷，夫人，五少爷全都下了大狱……三少爷他也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小姐，我们沈家完了！我们真的要被砍头了！。“
“不会的！还有大哥二哥！”
沈玉瑶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说，“他们在外面，他们一定有办法救我们！”
“小姐！他们在外头，山高路远，等他们得到消息赶回来，我们早就死透了……”
小禾绝望地打断沈玉瑶，眼泪跟不要钱一样落下。
“那怎么办，我们真的要等死了吗？”沈玉瑶瘫软在地，泪水混着脓血蜿蜒而下。
沈玉瑶如今的模样，被昏暗不定的烛火照映得更像恶鬼了。
混乱之中，沈玉瑶突然想起小禾刚刚的话，
“小禾，”她猛地抓住小禾手腕，眼中迸发出诡异的光彩，“你刚刚说什么？三哥……他昏迷不醒了？”
“是啊。他被卢大将军推了，脑袋被撞到了，看着好严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他要是不醒，我们呢可怎么办啊？没有人来救我们了。呜呜呜……”小禾说着又呜咽起来。
但沈玉瑶却是突然笑出了声，“他醒不过来……岂不是正好？”
——
搞定了搞定了！噢噢噢噢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