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红兵?田玲玲的哥哥?
方梨皱了皱眉,把糖糕又递回给赵媒婆:“赵婶,我真没这想法,您这糖糕我也不能收,我现在就想好好当我的老师,您还是回去吧。”
赵媒婆却不接糖糕,把方梨的手又按回去:“哎哟,小方知青,这婚姻大事可不能耽误啊,田家二儿子那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对象,你就见见呗,就当给婶个面子。”
方梨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觉得烦闷和难缠。
田红兵她当然有印象,那是个二十七八岁的汉子,身量还算结实,只是上次见时,对方看她的眼神总带着些不自在的打量,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本来人就不行,更何况他还是田玲玲的哥哥!她可没忘记田玲玲之前看自己的眼神,还有她喜欢沈子安的事。
想到这,她更是坚定的后退一步,把糖糕放在旁边的石桌上,语气直接的拒绝道:“赵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确实没有成家的打算,田家二哥的条件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您还是去给别家姑娘说亲吧。”
赵媒婆见她态度坚决,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不肯放弃:“小方知青,你这孩子咋这么轴呢?田家可是说了,你要是肯嫁过去,立马给你扯块的确良做新衣裳,还有三转一响,什么都能满足你,就这,你还挑啥啊!”
方梨听到这脸都黑了,越是舍得的人家坑就越深,方梨不相信那田家会这么大方,说不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者是有什么所图。
“赵婶,我不图那些东西,我就想一个人好好过日子,我还有事,您还是请回吧。”
赵媒婆一听急了,提高音量道:“你这姑娘,别不知好歹,现在多少姑娘想嫁进田家都没机会呢!田红兵老实本分,家里又有底子,你嫁过去肯定享福。”
方梨眉头皱得更紧,有些生气地说:“赵婶,您再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已经表明态度了,如果您是为了那点说媒钱,就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了。”
赵媒婆被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嗫嚅道:“你这姑娘,咋说话呢,我这还不是为你好。”
方梨面不改色,脸上依旧是赶人的迫切。
赵媒婆见她油盐不进,脸上的热情终于褪去些许,却还是不死心:“小方知青,你再好好想想,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说着瞥了眼石桌上的糖糕,终究没好意思拿回去,挎着空了大半的篮子悻悻地走了。
院子里重新恢复了宁静,方梨看着石桌上那两块油光锃亮的糖糕,只觉得喉咙发紧。
她看着角落的那朵娇艳欲滴的小花,心里的烦闷却丝毫未减。
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赵媒婆会突然上门,但她知道,赵媒婆绝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这场难缠的风波,才刚刚开始。
方梨本以为赵媒婆来一次拒绝一次就好,可没想到,田红兵还没解决,田有利家又派媒婆上门了。
然后一个两个三四个.......媒婆登上知青点的门,沈子安的脸彻底黑了!
好不容易将最后一个媒婆赶出院子,方梨还没来得及关门就被沈子安给拽到了后院。
手腕被掐的有点疼,方梨皱了皱眉,不过看了眼沈子安的脸色,她还是忍住了没说。
一连将人拽到后院,沈子安才堪堪松手,他脸黑沉沉的,一看就气得不轻!
“这么多媒婆上门,都是来给你说亲的?”沈子安质问。
方梨有些无奈地点点头:“对。”
沈子安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些醋意和试探:“你拒绝,还是答应了?”
方梨一愣,板着脸:“你说呢?”
沈子安黑眸锁定她:“我不想猜,我要你亲口说。”
方梨知道他心里不安,抿了抿唇,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拒绝了,我心里头就没那嫁人的想法,更别说答应他们说的那些亲事。”
沈子安听了,紧绷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那以后要是还有媒婆上门呢?”
“我当然还是拒绝。”
“可她们不会那么快放弃。”
“.........”
沈子安盯着她,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将方梨逼到墙角,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坚定:“其实,要解决这件事也不难。”
方梨心下一颤,似乎察觉到些什么,但她没动,也没躲,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问:“什么想法?”
沈子安难得感觉到一丝紧张,他喉结滚动了下,不着痕迹的深吸一口气,直言道:“我不想再看着你被那些媒婆纠缠,要不,咱俩处对象吧,这样就没人会再来烦你了。”
话落,满室寂静。
方梨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耳尖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沈子安,他黑眸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连呼吸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沉默像细密的网,将两人裹在中间。
沈子安见她不说话,喉结又滚了滚,语气添了几分急切,催促:“怎么样?答不答应?”
方梨还是不说话,只静静的看着他。
到这一步,沈子安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他伸手握住方梨的肩头,将人按压在后面的墙上,咬牙切齿的逼问道:“方梨!你还在犹豫什么?我这么好的对象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不找我这样的还想找什么样的!我最后给你三个数,你答不答应?”
“........”
“三。”
“.......”
“二!”
“........”
“一.......”沈子安眯着眼,拉长了声线,见方梨还无动于衷,他心下一沉。
正打算想个什么好台阶给自己下的时候,面前的方梨突然脆生生的说了一句:“好。”
沈子安一愣,似是听错了一般。
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黑眸迟钝的闪了闪,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喉结滚动了两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带着几分颤音:“你……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