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心中的警报并未随着办公室独处的结束而解除,反而愈发清晰。
他不再试图通过言语试探,而是转向了更实际的行动。
无声的干预,开始在亚历山大社区内部悄然展开。
首先体现在工作安排上。
瑞克以“整合新成员需要更高层面的协调”为由。
将更多原本由秦酒负责需要与耶稣对接的考察协调工作。
分流给了卡罗尔和格伦。
当耶稣再次习惯性地去找秦酒讨论某个技术细节时。
往往会被卡罗尔温和而坚定地拦下:“保罗先生,关于这个问题,瑞克让我和您对接,秦指挥官正在处理其他紧急事务。”
耶稣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深处会闪过了然和微妙的遗憾。
他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
看来,警长先生终于坐不住了。
手段倒是很委婉。
秦酒起初并未察觉,她确实也忙于整合新成员和规划防御升级。
只觉得似乎和耶稣碰面讨论的时间少了些,但并未深究。
直到有一次,她主动去找耶稣,想确认一个关于通讯设备兼容性的问题。
却发现他正和格伦、玛姬相谈甚欢,讨论的是山顶寨与亚历山大之间建立固定贸易线路的可能性。
“秦!”
耶稣看到她,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但格伦已经自然地接过话头。
继续着刚才的讨论,玛姬也笑着对秦酒点了点头,示意他们正在忙。
秦酒站在原地,看着那三人构成的一幅“和谐”的商讨画面。
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有意无意地排除在了与耶稣的一些核心交流之外。
内心oS:是瑞克安排的?他什么意思?觉得我会因私废公?
一丝不悦悄然爬上心头。
她不喜欢这种被暗中安排的感觉,即使安排的人是瑞克。
达里尔的干预则更加无声,却更具压迫感。
他似乎无处不在。
每当秦酒和耶稣因为公事不得不单独相处,哪怕只是在走廊上短暂交谈。
达里尔的身影总会“恰好”出现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不是在巡逻,就是在检查设备,沉默得像一块背景板。
但那存在感却强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不说话,不靠近,只是用那双灰蓝色的眼睛。
偶尔扫过,带着沉甸甸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的目光。
这种无声的“监视”让耶稣感到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而秦酒则在最初的不适后,生出几分烦躁。
内心oS:达里尔到底想干什么?他这样盯着,让人怎么正常工作交流?
莫尔的干预则充满了他的个人风格。
他不再用言语挑衅耶稣,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比如,在社区集体用餐时,他会非常“自然”地端着盘子,一屁股坐在秦酒和耶稣之间空着的那个位置上。
然后用他那粗嗓门开始讲一些并不好笑的冷笑话,或者大声和其他人讨论狩猎到的行尸有多丑陋。
成功地破坏掉任何可能产生的安静交谈氛围。
几次三番下来,秦酒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不是傻子。
瑞克的工作分流,达里尔的无声护卫,莫尔刻意的插科打诨。
这些行为指向同一个目的,限制她与耶稣的接触。
他们以为她沉溺于私人感情,影响了判断?
还是觉得她会被耶稣迷惑,做出不利于社区的决定?
这种被低估、被不信任的感觉,让秦酒感到一阵憋闷。
她自认始终以社区利益为重,与耶稣的交往也大多围绕着正事。
即便存在些许好感,也远未到影响决策的地步。
瑞克他们的行为,在她看来,是过度反应,甚至是一种冒犯。
一天傍晚,耶稣在完成了与卡罗尔的又一轮对接后。
在返回住处的路上“偶遇”了秦酒。
周围没有达里尔的身影,也没有莫尔的噪音。
“看来,我成了社区的重点‘关照’对象了。”
耶稣看着她,语气带着点自嘲,又有点试探。
秦酒抿了抿唇,没有否认。
她看着耶稣那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的眼睛,第一次没有立刻移开视线。
“他们想多了。”
她淡淡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和对自己决策权的坚持。
耶稣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真实的笑意,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
“是吗?”
他轻声反问,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某种愉悦,“那我就放心了。”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但那短暂的交汇,和秦酒那句隐含维护的话语,像一颗种子,落在了彼此心间。
瑞克等人的干预,非但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像逆向推了一把。
让秦酒在逆反心理和对自身判断的坚持下,无形中向耶稣又靠近了一小步。
原本可能只是缓慢滋生的好感,因为外界的阻力,反而变得清晰和带着点抗争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