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盟主！”
密室外头，白璃、青鸢以及凤双双的声音都急得变了调。
刚才那一瞬间，里头传出来的动静太吓人了。
那股子让人骨头发麻的波动，还有凌霄那一声憋着死劲儿的闷哼。
然后。
整个世界，好像都他妈的变了。
空气里头的灵气，跟漏气的皮球似的往外跑。
一股说不出来的憋屈和心慌，压在了每个人心口上。
“出事了！绝对出大事了！”凤双双脸都白了，想都不想，抬手就要一掌拍开密室的大门。
“都别动！”
吱呀——
门开了。
凌霄站在门口。
他脸色白得像张纸，气儿都有些喘不匀，但那双眼睛，却像是一潭死水。
“我没事。”他声音淡淡的，“修炼出了点岔子。”
“殿下……”青鸢看着他，眼里满是担心。
她能感觉到。
自己这个无所不能的殿下，现在状态很不对劲。
不是身上受了伤。
而是神魂受了创。
他的魂儿沉得吓人。
就像是刚刚那一下，是他一个人把整个世界都给扛在了肩膀上。
“传我命令。”
凌霄压根没理会他们的担心，眼神如刀扫过所有人，声音又冷又硬，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
“联盟，解散。”
“从今天起，天霄神宫，无限期封山！”
啥玩意儿？！
这话一出来，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傻了。
刚来的天妖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联盟……解散？
封山？
这是要干嘛？
他们刚打完一场大胜仗，总盟主威望高得吓人，这不正是该一鼓作气，把整个东部星域都给整合完成的好时候吗！
怎么突然就要回家了？
“总盟主！这不行啊！绝对不行！”
天妖帝第一个蹦了出来，急得抓耳挠腮，“现在您威震诸天，大伙儿都等着跟您混，干一番大事业呢！怎么能……”
“霸业？”
凌霄瞅了他一眼。
那眼神怪怪的，像是在可怜一个傻子。
“天妖帝，抬头。”
他声音很轻。
“看看这天，再感觉感觉这个世界。”
所有人下意识地抬起头，放出神念往四周扫。
这一看。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天……天上的星星在往下掉！”
“灵气！操！灵气怎么没了！跟被抽干了一样！”
“法则……我日！我对火之法则的感觉，起码弱了三成！”一个专修火系功法的老怪物，声音都劈叉了，全是惊恐。
他们这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个世界，真的出大问题了！
“这……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回事？”深渊之主声音沙哑。
“一个时代，过完了。”
凌霄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话。
这句话，却像个炸雷，在每个人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黄金大世，结束了。接下来，是末法乱世。”
“末法乱世？什么玩意儿？老子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脑子一团浆糊。
“在以前的那些纪元里，”凌霄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比哭还难看，“所有经历过末法乱世的纪元，一个活口都没剩下。”
“自然，也就没人给你写史书。”
死一样的安静。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他们能当场啐他一脸，骂他神经病。
但说这话的，是凌霄！
是那个刚一拳头把魔胎干趴下，跟神仙下凡一样的男人！
他的话，谁他妈敢不信！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天妖帝的声音都在哆嗦。
连他们这种神帝大佬，都得死？
“守。”
凌霄只吐出来一个字。
“把所有力量都给老子收回来，守住你们那点家当，守住你们的性命。在找到办法前，活下去。这是你们唯一要做的事。”
说完。
他转身就走，回了密室。
轰隆一声。
大门，关死了。
只留下一帮大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脑子里嗡嗡响，心里头冰拔凉。
……
密室里。
凌霄的身体贴着门板，软趴趴地滑到了地上。
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儿，这才松了一点点。
“噗……”
又是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他的脸更白了。
刚才在外头，全靠一口气死撑着。
刚才神魂窥见的一角对他的神魂创伤极大。
“大收割……”
凌霄的眼里，闪过一抹绝望。
仅仅片刻，这绝望便变成了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老子的命，要被你们这帮高高在上的狗东西给定了！”
“凭什么我们亿万万生灵，拼了命的修炼，挣扎，到头来，只是被你们收割的韭菜！”
“老子不服！！！”
凌霄吼得脖子上青筋都爆了，猛地一拳，狠狠砸在地上！
轰！
神金铸的地面，被他硬生生砸出个拳头印！
他心里的那股子傲气，他两辈子都不信命的执拗，在这一刻，全他妈被点着了！
绝望？
害怕？
他凌霄，上辈子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当上金牌杀手！
这辈子，能踏着一众天命之子的身体，一步步走到今天！
靠的是什么狗屁命运？
放屁！
靠的，是他自己！
“收割者，是吧？”
凌霄的嘴角，咧开一个又狰狞又疯狂的笑。
“你们想割老子？”
“那老子……就先割了你们！”
轰！
一股子捅破天的战意，从他身体里爆了出来！
他那原本出现的裂缝的道心，在这股子疯劲儿下，反而更加坚韧！
狗屁的道心之劫！
就这么机缘巧合下被硬给扛过去了！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锋利且坚定！
“系统！”
他冷冷地开口。
【宿主，我在。】
“距离下一次‘大收割’，还有多久？”
系统安静了几秒，好像在算什么东西。
【根据已录入信息和当前世界法则崩坏速度推算，‘末法乱世’将持续一千年。】
【一千年后，当此纪元最后的气运与道果凝聚完成，‘大收割’，将会降临。】
“一千年……”
凌霄眼珠子一转。
一千年。
听着挺长。
可对他们这种级别的修士来说，也就够打个盹儿的。
他要在一千年里，强到能跟那帮高高在上的收割者掰腕子！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
凌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的疯狂更盛。
就这么放弃，那是更不可能的事！
他撑着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门外。
众人还守在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殿下他……不会有事吧？”青鸢的声音都在抖。
李牧没说话，只是拳头攥得死死的。
突然。
密室里传出凌霄嘶哑的声音。
“李牧。”
“属下在！”李牧猛地抬头，一步跨到门前。
“传令下去。”
“把库房里，所有能提升神魂、巩固道基的东西，全给老子搬到这儿来！”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