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闹哄哄的。
开学第一天,学生们还没从假期的松散状态里缓过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趴在桌上补作业,笔在纸上飞快地划着,有的在交换寒假的见闻。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片明亮的光斑。
萧雨晴坐在靠窗的位置,粉色的头发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穿着整齐的校服——白色衬衫,深色长裙,外面套着学校的深蓝色外套。
他看起来精神很好,红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脸上还带着假期结束后的那种满足感。
姬千鹤坐在他旁边,墨色的短发有些凌乱,刘海下是一双明显的黑眼圈。
她的校服外套拉链只拉到一半,露出里面的黑色t恤,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眼睛半闭着,看起来随时会睡着。
萧雨晴转过头看她,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千鹤...”他的声音带着担忧,“你的黑眼圈好重。”
姬千鹤睁开眼睛,看向他:“嗯。”
“你昨晚没睡好吗?”萧雨晴凑近了一些,仔细打量着她的脸。
姬千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作业昨天才开始做。今天早上才做完。”
萧雨晴的眼睛瞪大了。
然后他的脸颊鼓了起来,像一只生气的小河豚。
“千鹤!”他的声音拔高了一点,既生气又不敢相信,“你怎么能!”
姬千鹤伸手,用食指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颊。
软软的,一戳就瘪下去一点。
“不想让小晴担心罢了。”她说,声音有些沙哑,明显是熬夜熬的。
萧雨晴的脸颊又鼓了起来,这次更圆了。
姬千鹤看着他,心里想着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我根本不做作业。*
*寒假作业?暑假作业?那是什么东西?*
*平时的作业都不一定做,老师骂就骂呗,反正我也不在乎。*
*但是现在...*
她看着萧雨晴气鼓鼓的脸。
*既然答应了他,要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那就得努力。*
*不能因为他太可爱,整天想和他腻在一起,就忘了正事。*
她顿了一下。
*好吧,我确实忘了。*
*所以昨天从早上开始,一直写到今天早上,一个通宵加一整天,总算是写完了。*
萧雨晴还在生气,但眼睛里已经有了水光,明显是心疼她。
“作业忘记就忘记了...”他声音软下来,“但是身体是最重要的!”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用更大的声音说:“以后不能再通宵了!”
最后这句话说得很用力,像是在下命令。
姬千鹤看着他——这个小小的家伙,正在努力地教训她。
她忍不住笑了,嘴角勾起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她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
萧雨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脸颊也慢慢瘪了下去。
姬千鹤感觉胸口暖暖的。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因为我熬夜而生气。*
*只有小晴。*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
“哟,小晴,千鹤姐!”
两人同时转过头。
孙狗蛋正朝他们走过来,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他是班上的体育委员,个子不高但很壮实,圆圆的脸,短短的头发,看起来很憨厚,但其实是班上最大的八卦王,什么消息都知道。
萧雨晴看到他,身体微微紧绷了一下。
*他是来借作业的吗?*
他瞄了一眼墙上的钟。
*但是现在抄...来得及吗?寒假作业那么多。*
孙狗蛋走到萧雨晴的桌子边,很随意地靠在桌沿上。
“别紧张,我不是来借作业的。”他说,好像看穿了萧雨晴的想法。
萧雨晴松了口气:那你？
“虽然我的作业确实还是没做完啦。”孙狗蛋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大不了等下被班主任骂几句呗。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姬千鹤挑了挑眉,但没说话。
“我是来跟你们说个事儿的!”孙狗蛋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明显对他要说的事情很兴奋。
他压低声音,身体往前倾,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们知道吗?学校一直流传着一个超恐怖的传说!”
萧雨晴眨了眨眼睛:“传说?”
“对!”孙狗蛋用力点头,然后停顿了一下,制造悬念。
周围几个同学也注意到了他们这边,开始竖起耳朵听。
“据说啊...”孙狗蛋的声音更低了,“晚上如果去旧教学楼,拿着镜子,对着镜子连叫三声——尸王梅丽芳!那个人就会被美女僵尸王给带走!”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瞬间。
萧雨晴的脸上露出困惑和一丝恐惧的表情:“尸王...梅丽芳?”
“对!就是这个名字!”孙狗蛋显然很享受萧雨晴的反应,说得更起劲了,“听说很多年前,有个叫梅丽芳的女学生,在旧教学楼出事了。”
他又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确认大家都在听。
“然后她就变成了僵尸,一直在那里游荡。如果有人在镜子前叫她的名字三次,她就会出现,把那个人带走!”
“带去哪里?”有个女生问,声音有些发抖。
“不知道。”孙狗蛋摇头,“反正那些被带走的人,就再也没回来过。”
“真的假的啊?”另一个男生说,“听起来好假。”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孙狗蛋耸了耸肩,“但是很多人都在传这个。而且...”
他又压低声音:“听说上个学期,真的有个学生去试了,然后就失踪了。”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紧张。
萧雨晴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往姬千鹤那边靠了靠。
姬千鹤伸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手臂搭在他肩膀上。
“别怕。”她说,声音很平静,“只是传说而已。”
但萧雨晴还是有些不安。
他想起了那栋旧教学楼——在学校的最西边,已经废弃很多年了,外墙爬满了藤蔓,窗户大多破碎,看起来阴森森的。
平时根本没人会去那里。
“为什么要叫三次?”有人问。
“不知道。”孙狗蛋说,“传说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一定要对着镜子叫,不然不灵。”
“那个梅丽芳，到底是怎么出事的?”萧雨晴小声问。
孙狗蛋看了看他,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听说是跳楼。从旧教学楼的顶楼跳下来的。”
“为什么?”
“不知道。有人说是因为被欺负,有人说是因为失恋,还有人说是因为...别的原因。”孙狗蛋摇头,“反正很多年前的事了,谁也说不清楚。”
“那她为什么会变成僵尸?”
“这个...”孙狗蛋想了想,“传说是因为她死得太惨了,怨气太重,所以变成了僵尸。而且不是普通的僵尸,是尸王,很厉害的那种。
“尸王是什么?”
“就是...僵尸里最厉害的。”孙狗蛋解释,“听说她长得很漂亮,但是很危险。如果被她盯上,就完了。”
萧雨晴打了个寒颤。
姬千鹤的手臂收紧了一些,把他抱得更紧。
“别听他瞎说,都是编的。”
“可是...”萧雨晴还是有些害怕。
“就算是真的。”姬千鹤看着他的眼睛,“我也会保护你。”
萧雨晴看着她,心里的恐惧慢慢消退了一些。
*对！有千鹤在,就不怕了。*
这时,教室门被推开,班主任走了进来。
“都回座位!上课了!”
学生们立刻散开,各自回到座位上。
孙狗蛋也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但临走前还对萧雨晴和姬千鹤做了个晚上聊的手势。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开始点名检查作业。
萧雨晴拿出自己的作业本,整整齐齐地放在桌上。
姬千鹤也拿出了她的——虽然是熬夜赶出来的,但字迹还算工整,至少都写满了。
班主任走到他们这边,看了看萧雨晴的作业,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看向姬千鹤,眼神里有些惊讶。
“姬千鹤,你把作业都做完了？”
“嗯。”姬千鹤简短地回答。
班主任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错,继续保持。”
她走向下一个学生。
萧雨晴转过头,对姬千鹤竖起大拇指。
姬千鹤看着他,嘴角勾起来。
*为了小晴,熬一个通宵算什么。*
*以后我会做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