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文明也是文明形态崩溃，进而导致自发性灭亡？”纪熵好奇地询问道。
“嗯，在我们那个百花齐放的时代，这种情况是最常见的一种高等文明灭亡的方式。我们也不例外，为了自救，我们建造了这所试验场，试图通过文明实验来寻找文明的出路。”
“很可惜，我们最终还是没能逃过灭亡的命运。为了筛选能够继承我们文明遗产的新生文明，我们改造了这座火种试验场，将其打造成一个文明新手村，在筛选文明的同时，也在保护它们。”
纪熵歪着脑袋，轻声地重复着那道声音的话语：“也在保护它们……掌握空间技术才能离开的试验场……”
“你知道科技红线的存在？！”纪熵语气急促地追问道。
这玩意出现后，国家很多尖端科技都转入了虚拟世界验证，同时对民间科技也加强了审核力度，生怕一不小心就触发了红线。
可以说，这玩意在限制国家的科技发展。
虽说有大保底，但谁又愿意突然离开住了这么久的太阳系呢？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那个时代覆灭后，科技红线是必然出现的。”
“毕竟，不是所有高等文明都像我们这么负责，会把遗产收拢一下，安排残缺意识进行看管。有的高等文明灭亡了，一堆遗产散落在原地。”
“一旦有文明发现……更极端一点的情况是，新生文明直接在遗产上成长，那科技红线必然会出现，我们称之为收割者意识形态……”
“等会！”没等那道声音说完，纪熵连忙打断道：“我开一下外置大脑，不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说着，纪熵意识沟通支援型飞船，交流内容实时同步给陈战。
趁着陈战还在消化刚刚的对话内容，纪熵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社会学考试没及格。”
“不会吧？！社会学应该是最简单的学科了，那你怕是学不会宇宙文明形态学了。”
“不应该啊，这东西不比数理化容易？怎么会有人蠢到连社会学考试都不及格呢？”
“嘶！不对，你也是被某个高等文明选中的，肯定有什么独特之处！连社会学挂科都能被选中，让我看看你是被哪个小菜鸡……”
“咳咳……哪个灿烂辉煌、源远流长、钟灵毓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伟大文明选中了。”
？？？
纪熵头顶一堆问号。
这语气转变也太快了，而且最后一句的语气听上去就像是被人拿着枪抵在脑门上说的话一样。
“说实话，我还是喜欢你刚刚啥都敢说的样子。”纪熵吐槽道。
那道声音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我也想，但是我不敢，你驾驶的那艘飞船，全名歼星级支援型飞船，代号风生兽。是**文明……”
听到自己说的电报音，那道声音自己都愣住了。
下一瞬……
“守护者牛逼！现在还活着！我对你们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停！”纪熵连忙制止道：“你认识我背后的文明？”
那道声音瞬间激昂地说道：“那是肯定的，我和你说，他们有个不成文的准则，不动则已，动则无你。一艘宇宙飞船就能全歼一个高等文明，自称不尚武的文明。”
“不过更多的信息我也说不出来，这个文明的守护者还活着，但凡有点相关的内容都会变成电报。”
纪熵瞬间来了兴趣，试探性的问道：“要不你说一段我听听？”
“行！哔——”
【……】
不知道为何，烬昭有一种纪熵和这道残缺的意识很合得来的感觉。
“你就别想在我这里问道什么有用的信息了，那个文明在高等文明的初期，曾经因为文明形态与当时的技术水平不匹配，引爆积累已久的各种内部矛盾，差点因为内战把自己给打没了，他们的来时路肯定不会让你再走一次的。”
“所以，你所在的文明在科技水平满足要求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知道那些信息了……”
“等一下！”纪熵再次打断道：“那如果我们的科技水平和文明形态不匹配呢？”
“你们？不匹配？”那道声音仿佛听到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问题，吐槽道：“不匹配的时候就主动引爆内部危机来进行文明形态升级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成为高等文明的必经之路，在成为高等文明前不处理好内部危机，等拥有相对应技术后再爆发，那可就要成为天灾级别的存在了。”
说着，那道声音语气中满是自豪地说道：“我们文明就是主动引爆的，也就打没了半个旋涡星系，不到一万年就缓过来了！”
纪熵一脸我好像懂了的模样，反问道：“所以，设置科技红线的文明也是文明形态与科技水平不相符导致呢？”
“这肯定不是啊，我说，小家伙，你社会学能考到10分吗？”
“设置科技红线不是因为不匹配，恰恰相反，是遗产本身塑造并锁死了那个文明的文明形态，我跟你说，收割者文明形态算是比较好的一种演化情况了。”
“以前我们还见过更邪门的福音派文明形态，他们以遗产为中心建立一整套信仰体系，四处传教，同化其他文明，为此他们还把意识类科技研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还有诸如献祭、癫狂一类更为病态的文明形态，而这些病态的文明形态里，最容易处理的恰恰是收割者形态。”
“他们不研究技术，只是在利用以前高等文明的遗产，成为收割者形态也是为了转嫁文明内部日益严重的矛盾。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病态文明，只要想办法引爆其内部矛盾，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处理掉。”
“你们遇到的一个病态文明是收割者形态，可真是走了大运了！”
纪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道声音似乎看出了什么，话锋一转，开始推销道：“来来来，小家伙，我这刚好有一本我们文明不含一丁点科技资料的文明史书，不但记录了我们文明的发展史，还记载了我们文明灭亡前的各种见闻。”
“不要998，不要688！友情价，陪我聊会天，免费送你！”
“来……来一本！”
不知道为什么，纪熵总有一种对面以前当过推销员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