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色的灯光在房间内晕出一层光晕。
充满像素风格的窗户外，是漆黑的海面，在邮轮边缘，翻滚的额迷雾就像是被无形的墙壁给阻隔在了外面，不能进入分毫。
“我们什么时候去【至深之处】？”
就在乌泉不厌其烦地再一次向方佑询问之时，正在整理自己身上道袍的方佑皱了皱眉头。
“很快，等我穿好最后一件外纱。”
既然已经进入迷雾了，还是将这东西穿在身上保险一些。
不多时，将腰间的绳子系好，方佑才拍了拍自己的身上，抬头看了一眼房间内正在玩闹的李小艳和钱诚。
“走吧，一会不要抵抗。”
......
在高空的一处教堂之上。
耀眼的阳光从彩绘玻璃窗的高处斜斜地流淌进来。
在教堂地最前端，如同蜂蜜一般粘稠的阳光将一切笼罩在内，给教堂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晕。
石英石雕刻的洁白圣像栩栩如生，木制的长椅纹理清晰，磨得发亮的大理石地面，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天花板上吊着的晶灯。
走在向上的透明阶梯上面，乌泉的目光向着下方看去，眼中充满了震惊。
站在这里，他居然感知不到地面。
在这里，只能看到一座又一座的欧式教堂。
这里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监狱。
虽然在来的路上，方佑哥就已经提前和他说了这里一般是囚犯才会送过来的地方。
这里真的关得住谁吗？
看着那些教堂，甚至有一些连门都没有，看起来就和一个有着彩绘玻璃顶的空中平台没有区别。
这个疑惑一直萦绕在乌泉的心里。
很快，他们就踩着看不见的阶梯来到了目的地。
推开教堂的大门，乌泉就看到了在教堂的最前方，一个修女正跪在圣像之下的软垫上面，眼眸低垂，双手在胸前交握。
清冷淡漠的声音在教堂内缓缓回荡，似乎是在祝祷。
整个教堂异常平静，除了偶尔的飞鸟扑棱着羽翼划过，才会短暂的打破这里的宁静。
看着那些落在窗柩上面的白色飞鸟，乌泉总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似乎是察觉到了几人进来的脚步声，阿波尼亚缓缓抬起了脑袋。
随着她站起身，乌泉才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那是一张平静的面庞，似乎隔绝了世间的一切事物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
白色的修女服饰将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是第一眼，就让初入青春期的懵懂少年羞得挪开了面庞。
似乎觉得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我【谒见】了你们的到来......”
她的睫毛几乎不可察觉地颤动了一下，平稳宁静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尼亚姐知道我们来这里地目的了？”
方佑挑了挑眉头。
【谒见】真的有这么玄乎？
为什么自从自己获得了这个能力到现在，什么画面都还没有看到过？
阿波尼亚微微摇了摇头，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澜，“不....”
“【谒见】的画面只揭示了你们的来访，并没有展示来意。”
阿波尼亚微微摇了摇头，随后将目光落在了方佑身旁的这几个身上穿的略微破旧的小孩身上，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似乎是怜悯，又似乎是母爱。
“只不过.....我知道，或许未来的某一段时间，我会和他们朝夕相处。”
乌泉听到这里，诧异的眼神重新挪回一瞬，在短暂的目光交汇之后，又落在了对方的鞋尖处。
方佑看了一眼乌泉，“你们几个在这里等等一会。”
话音落下，方佑便将目光看向了阿波尼亚。
下一瞬，阿波尼亚便发现了自己正身处一片花海之中。
“你对精神力的操控，似乎又精进了不少，看来凯文的方案的确有用。”
虽然被拉入这方虚假是因为自己没有任何抵抗，但是能顺利构造出一个如此逼真的环境，甚至自己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了。
方佑叹了一口气，“不进步不行啊......”
“凯文老大简直就是魔鬼。”
他甚至觉得光是他一个人，不能完美的发挥出不同刻印的训练效果，所以在不同的刻印训练上面，还会叫其他英桀一起来锻炼自己。
“算了，不提这个了。”
方佑苦着脸，“说多了都是泪。”
吐槽了一句，方佑看向了阿波尼亚的脸庞，“尼亚姐，我想请你照看一下那个男孩。”
“他现在需要一些正确的......引导。”
阿波尼亚缓缓地转过视线，目光似乎透过幻境，看到了乌泉的脸颊。
不再是平常的那种怜悯的注视，而是带上了几分穿透的剖析。
仅仅只是一眼，她就看到了乌泉的一切经历。
阿波尼亚交握在胸前的双手，有几根手指轻微的动了动
那双平稳的像是湖面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随后，阿波尼亚的脸色重新恢复到了原本的怜悯之中。
没有任何犹豫，她缓缓点了点头，“没问题。”
说罢，她便准备离开幻境。
“等等，尼亚姐。”
就在这时，方佑忽然叫住了对方。
“还有什么事吗？”
阿波尼亚闻言，微微转头看了过来。
“我有个请求。”
“愿闻其详。”
“你在教导他时，能不能不使用「戒律」的力量？”
方佑看着阿波尼亚平静的面庞，“尝试依靠自己的努力，让他做出改变。”
“不使用.....「戒律」么.....”
阿波尼亚深深的望着方佑，平静的眼眸中再次出现波澜。
“这样一来，我恐怕难以胜任这个职位。”
长久以来，说服别人已经成为了她本能的一部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方佑朝着阿波尼亚笑了笑，“我相信尼亚姐一定可以的。”
说完，还不等阿波尼亚回答，方佑便直接撤销了幻境，并且离开了这里。
留下了乌泉和阿波尼亚面面相觑。
看着眼前的少年，阿波尼亚微微叹了一口气。
“「请」......”
“请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