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女人看着眼前神情疯癫的戴眼镜男人,又听着耳边新郎鬼那阴恻恻的声音,一股绝望的狠厉突然从心底窜了上来。她猛地扑过去,死死揪住男人的衣领,嘶吼道:“既然我活不了,那你也去死吧!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跟着瘦高个起哄,我根本不会来这鬼地方!是你害死我的!”
戴眼镜的男人被她拽得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脖颈一凉。他僵硬地低头,看到一双惨白浮肿的手正掐在自己脖子上——是新郎鬼!那双手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渍,指甲又尖又长,深深嵌进他的皮肉里。
“呃……”他想要求救,喉咙却像被堵住的风箱,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眼前的矮胖女人还在尖叫,瘦高个在床上哼哼唧唧,而那双惨白的手越收越紧,骨头摩擦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下一秒,“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头颅像熟透的果实般滚落下来,砸在瘦高个的床脚。眼睛瞪得滚圆,瞳孔里映着矮胖女人惊恐的脸,神情里还夹杂着一丝不甘——他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明明没碰那封信,为什么会被盯上。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像藤蔓般缠在他的脸上,成了最后的印记。
矮胖女人看着滚过来的头颅,吓得腿一软瘫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新郎鬼那双惨白的手缓缓抬起,指向房梁,似乎在催促她交出那封信。
另一边,2号院的房间里,林野和苏九璃正紧盯着房门。按照之前的推测,那只找银簪的女鬼今晚应该会来,他们特意选了这个离绣楼最近的空房,等着她“如约而至”。
果然,子时刚过,门外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像有人光着脚在地上走。林野对苏九璃使了个眼色,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匕首,缓缓拉开了房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那只女鬼。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脸色青白,眼眶黑洞洞的,没有一丝神采。看到林野的瞬间,她的神情骤然变得异常冰冷,像是结了层冰,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降了温。
“银……簪……”她硬生生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透着股说不出的怨毒。
林野还没来得及回应,女鬼突然猛地往前一扑,张开嘴就咬向他的手臂!速度快得惊人,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嗤啦——”
一声皮肉撕裂的脆响,林野的小臂上瞬间少了一大块肉,鲜血“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滴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剧痛像电流般窜遍全身,林野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挥起桃木匕首,朝着女鬼的后背刺去——这是他最得心应手的鬼器,之前对付过不少诡物,从未失手。
可这次,匕首却像刺在了棉花上,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女鬼仿佛没感觉到似的,依旧死死盯着林野,黑洞洞的眼眶里似乎闪过一丝嘲讽。
“没用的……”她又挤出几个字,声音里带着种诡异的笑意。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这鬼器在这次任务里,居然完全失效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的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心脏“咚咚”地撞着胸腔,像要跳出来似的。作为一个常年和诡物打交道的人,野兽般的感知早已拉满,他知道,这次遇上的东西,远比想象中要可怕。
就在这时,女鬼突然轻飘飘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尖泛着青黑的寒气,直直点向林野的额头。
“小心!”苏九璃尖叫一声,手里的墨斗线瞬间弹出,缠向女鬼的手臂。
可还是慢了一步。女鬼的指尖已经点在了林野的额头上。
“嗡——”
林野只觉得额头像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一股剧痛猛地炸开,顺着天灵盖往下蔓延,仿佛有无数根针在脑子里扎。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全靠苏九璃及时扶住才勉强站稳。
“林野!”苏九璃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她一边用墨斗线死死缠住女鬼的手臂,不让她再靠近,一边从怀里掏出仅剩的几张符箓,用牙齿咬碎了按在林野的额头上。符箓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冒起一阵白烟,总算稍微缓解了那灼烧般的疼痛。
借着这个空档,林野强撑着抬头,才发现这个房间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墙壁上的木纹扭曲变形,像无数只手在里面抓挠;地上的血渍汇成了小溪,往墙角流去,而墙角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口井,井口冒着森森寒气,正是绣楼后面那口!
“她……她能封印房间……”林野喘着粗气,声音因剧痛而发颤。这只女鬼实在太强了,不仅不怕他的鬼器,还能扭曲空间,把这里变成她的“主场”。
突然,房间里的油灯“噗”地一声灭了,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女鬼那双青白的手在黑暗中格外显眼,像两截白玉,却带着致命的危险。
“小心!”林野凭着刚才的记忆,感觉到一股寒意直冲苏九璃的胸口——女鬼那只白色的爪子,正悄无声息地刺向她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林野猛地拽住苏九璃的胳膊,把她往旁边一拉!
“嗤——”
女鬼的爪子几乎是擦着苏九璃的衣襟过去的,带起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疼。
“快走!”林野拉着苏九璃就往门口冲,刚才那一下让他确认,在这里和女鬼硬拼就是找死。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房门,想带着苏九璃逃出去。
可门外的景象,却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门口站着另一只鬼。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脸色青灰,正是那个在婚宴上被爆头的新郎鬼!他手里还拎着颗头颅,正是矮胖女人的,嘴角似乎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这只鬼的气息,居然和那只女鬼不相上下!
一前一后,两只实力强悍的诡物,把他们堵在了房间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