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拎着从小卖部搜罗来的怀旧零食,在渐起寒风中回到了佑天寺家。
院子里静悄悄的,“爸妈好像还没回来。”若禾探头看了看。
“婚礼闹成那样,估计还在那边劝和或者说道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若麦放下手里的零食袋,走到客厅那台颇有年头的液晶电视前。
她熟练地拿起电视柜上的机顶盒,翻过来看了看,然后趁着若禾和玖克没注意,手指在某个卡槽处隐秘地一拨,将里面那张小小的网络连接卡轻轻抽了出来半截。
接着,她拿起遥控器,开机后假意尝试切换频道,摆弄了几下,然后皱着眉头,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无奈:
“咦?电视好像连不上网了……只能收到几个基本频道。”
她转身看向若禾和玖克,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我记得之前网络卡好像就有点接触不良……可能是彻底坏了吧。”
若禾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啊?那晚上怎么看女子wwE啊?”
等等,妹妹一直喜欢看这么硬核的东西吗?
“我看看能不能去边上邻居家问问,看有没有备用的或者能修一下。”
若麦放下遥控器,拿起自己的外套,“顺便……可能还要去村口小店看看有没有卖的。大概得出去一个小时左右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妹妹若禾,又极快地掠过玖克。
心里那个小小的、作为姐姐的复杂计划正在成型。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看在你是我亲妹妹,又一副情窦初开、可怜巴巴的样子上,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创造一个下午的独处时间,这已经是我压制独占欲能做到的极限了。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和勇气了。
她既有点担心妹妹把玖克强上了,又隐隐希望她至少能说出点什么,总好过一直憋在心里内耗。
“我很快回来。”若麦最后说了一句,便拉开门,身影消失在暮色渐浓的门外,还贴心地从外面把门虚掩上了。
咔嚓。
轻微的关门声落下,偌大的房子里,瞬间只剩下玖克和若禾两个人。
刚才还略显嘈杂的空间,一下子被一种近乎凝滞的安静所笼罩。
只剩下取暖器低微的电流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若禾的心跳,在姐姐离开的瞬间,便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加速跳动起来,她怀疑坐在边上的玖克都能听见。
血液仿佛一下子涌上了脸颊和耳朵,让她感觉皮肤微微发烫。
独处时间!
姐姐的离开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无数旖旎的、从漫画和电视剧里看来的幻想场景,争先恐后地涌入她的脑海。
她忍不住开始幻想:
玖克会不会主动走过来?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她,然后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她狠狠推到墙边,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来一个野蛮壁咚?
他会不会用一只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扶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他?
然后,他的脸慢慢靠近,再靠近……温热的呼吸交织,他会不会用那总是带着点漫不经心却又格外迷人的嗓音,低声说:“若禾,你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接着,一个吻落下来,然后按下自己的头说“等下给我吹个喇叭,看你技术和你姐姐谁好”。
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扑通扑通扑通,心跳得更快了,像有一群拿着铁管指着钟表的强壮肌肉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若禾感觉自己脸颊烫得可以煎鸡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视线飘忽,根本不敢往玖克那边看,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捕捉他的动静。
她甚至能想象出自己被他吻住时,会是如何的腿软、如何的眩晕……
而现实中的玖克在若麦离开后,确实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遥控器,随便按了几下,电视屏幕果然只跳出放广告的地方台。
他切换到其中一个正在播放《动物世界》纪录片的频道,画面里,一群企鹅在冰原上笨拙而可爱地行走。
他坐回沙发上,打算用这个稍微打发一下时间,等若麦回来。
然而,他很快就注意到旁边若禾的异常。女孩僵直地坐在另一个小板凳上,离他有一小段距离。
她眼睛确实盯着电视屏幕,但眼神却完全失焦,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小巧的嘴唇微微张着,甚至有一丝可疑的晶莹出现在嘴角。
玖克:看来以后得避免若禾和小闭灯见面。
玖克极其轻微地,朝着沙发的另一端,挪动了一下屁股。
动作幅度很小,却清晰地拉开了一点物理距离。
这个细微的动作,仿佛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若禾。
她猛地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刚才幻想了什么,又看到玖克默默挪远的动作,脸颊上的红晕“唰”地一下变得更甚,几乎要冒烟。
羞耻感和一丝失落席卷了她。她慌忙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低下头,恨不得钻到波奇的猫窝里。
不行,这可是少有能攻略玖克哥的机会,不能这么干坐着!得说点什么……做点什么。
若禾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个自认为绝妙、且能创造私密空间的话题。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发干,转向玖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又带点神秘:
“那个,玖克哥哥,要不要去我房间看看?” 她眨了眨眼,试图增加说服力,“我家波奇它可厉害了,它会后空翻! 真的!我亲眼见过!”
她煞有介事地强调,仿佛这是一项了不得的猫科绝技,足以吸引任何人前去一观。
玖克闻言,目光从电视上蹒跚的企鹅身上移开,转向若禾,脸上露出一丝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疑惑。他非常逻辑且直接地反问:
“为什么不在客厅看?”
“……”
若禾瞬间被噎住,脸颊再次腾地烧了起来。
对、对哦……
她内心哀嚎,自己怎么会想出这么蠢的理由!玖克哥哥可是见过波奇那圆滚滚的身材,别说后空翻,能灵活地跳上沙发都算它发挥超常了!
她慌忙摆手,舌头像是打了结:“啊,那个……波奇它……它在客厅放不开,而且……而且它刚打完架回来,可能心情不好,不想表演……”
越说越离谱,她自己都感觉编不下去了。
眼看这个话题即将走向死胡同,若禾急中生智,立刻生硬地转移话题:“那、那玖克哥哥你喜不喜欢看漫画?
我弟弟房间里可多了!各种类型的都有!我去给你拿几本好看的过来!”
说着就要起身,仿佛立刻就要冲进弟弟那个堆满模型和书籍的秘密基地。
玖克看着她这慌里慌张、话题跳跃得像只受惊兔子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也顺着她的话回答道:“漫画?还好。不过美少女恋爱系列我不是很开。”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说起来,我以前还参与过一本漫画的制作,负责一些背景设定和情节建议。”
“诶?真的吗!” 若禾瞬间忘记了之前的尴尬。
这简直是天赐的良机!共同话题!
她立刻兴奋地跟进,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也画过的!”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看到玖克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哦?”的表情,冲动瞬间压倒了羞怯。
“想不想看?” 她仰着小脸,带着一丝期待和献宝般的热情问道。
玖克看着她的红宝石眼睛,点了点头:“可以啊。”
得到肯定答复的若禾,仿佛被注入了无限动力。
她噌一下从板凳上弹起来,留下一句“哥哥等一下!”,就像一颗出膛的粉色炮弹,一股脑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她快步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确实躺着几本她自己用速写本装订起来的、画满涂鸦和故事的漫画。
她抽出最新也是画得最认真的一本——封面上用彩色马克笔写着《ARKhAm传说》:是她还没去东京时,给幻想自己和浮士德师傅同台演奏的同人衍生故事。
她满怀期待地翻开第一页,目光落在那些潦草的铅笔线稿、比例偶尔失调的人物、以及充满中二气息的对话泡泡上……
刚才那股献宝的兴奋劲儿,如同退潮般迅速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的羞耻感!
这、这画的是什么啊……人物脸都画歪了……剧情也好幼稚……怎么能给玖克哥哥看这种东西,他可是参与过真正漫画制作的人。
玖克会不会看着自己的幼稚儿童漫画,抬起自己的腿说让大师教你怎么画成人漫画。
就在她捧着漫画本,一边幻想一边脸红耳赤、进退维谷之际——
“叩、叩。”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紧接着,是玖克隔着门板传来的、带着点询问的声音:“我进来了?”
“可,可以!” 幻想和玖克亲密接触的若禾像受惊的小动物,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坏了!都怪我这涂满黄色废料的脑子!她手忙脚乱地想把手里的漫画本藏起来,但环顾四周,似乎没有特别合适的地方。
而门外,玖克以为她同意了,已经拧动了门把手。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
若禾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
他进来了!他真的进来了!我的房间!这个认知让她大脑一片空白,脸颊烫得惊人。
玖克没有完全走进来,只是倚在门框边,目光带着些许好奇,自然地扫视着这个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
墙上的乐队海报、书架上的小摆件、窗台上的多肉植物,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房间中央的地板上。
那里没有传统的床架,而是铺着一个巨大的、直径大约有1.8米的、看起来极其柔软蓬松的圆形毛绒垫子。
垫子是浅灰色的,绒毛很长,上面随意扔着几个同样是圆形的抱枕和一条毯子。
玖克的眉毛挑了一下,带着点调侃的语气吐槽道:“你的床……还真是别致。这尺寸和形状,简直像是超大的猫窝。”
若禾原本正为漫画的事情羞耻得想钻地缝,听到玖克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亮!
对啊!床!可以聊床!
她瞬间找到了转移焦点的完美借口,她立刻背过身,趁着玖克注意力在猫窝床垫上,飞快地将手里那本烫手的漫画本*塞回了抽屉里,然后用小翘的臀部轻轻往后一顶,将抽屉推了回去。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一种做贼心虚般的流畅。
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过身,脸上努力做出自然的表情,走到那个巨大的圆形垫子边,一屁股坐了上去,还用手拍了拍柔软的绒毛:
“这个啊,”这可是姐姐第一次拿工资的时候,特意给我买的。”
她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和对姐姐的依赖,“她说我睡觉不老实,圆形的不怕摔下床。我可喜欢了,躺在上面就像被云朵包着一样。”
她成功地将玖克的注意力从漫画和独处一室的微妙上引向了这件充满姐妹温情和童趣的家具上。
虽然心跳依旧很快,脸颊依旧发热,但至少暂时安全了,她坐在自己超级舒服的猫窝里,偷偷舒了一口气。
“哦?你这床头上怎么有我的内裤?”
玖克拿起那张南极人猛男冰丝黑三角篓子,“我想起来了,这是昨晚换下的,还没洗啊。”
小涩猫若禾:完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