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诺拍着胸脯，酒气让她说话都带着颤音。
“想当年在大学舞会，我一个人能跟三个篮球队的跳华尔兹！”
她说着就站起来，踩着地毯想比划两下，结果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楚允棠一把扶住她，笑得直不起腰。
“是是是，你最厉害。
不过啊，八个太多了，我看四个就够，俩个递酒，俩个剥虾。”
“成交！”
依诺伸出四根手指跟楚允棠击掌，掌心相碰的力道没轻没重，两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不一会儿，会所经理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
身后跟着四个身高187cm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统一穿着熨帖的黑色西装，领口系着同色系领结。
站在门口时像四座挺拔的松柏，把原本宽敞的玄关衬得都窄了些。
依诺的笑声戛然而止。
她仰着头，眼睛瞪得溜圆，手指无意识地拽住楚允棠的衣袖，嘴里嘟囔着。
“这…… 这是篮球队复活了？”
话音刚落，就被楚允棠用手肘轻轻撞了下腰。
楚允棠强忍着笑意，对着领头的男人抬了抬下巴。
“你们都过来吧！”
那四人应声而动，动作整齐得像排练过千百遍。
两人走到餐桌旁，其中一个拿起醒酒器，动作优雅地往高脚杯里倒红酒。
另一个则拿起白瓷盘里的大虾，修长的手指捏着银质虾钳，三两下就把虾肉剥得完整无损，连虾线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剩下两人走到沙发边。
一人半蹲下身，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柠檬水和湿毛巾。
另一人则站在稍远的地方，目光平和地看着前方，像尊沉默的雕塑，却又在依诺不经意间瞥过去时，微微颔首示意。
依诺看得直咂舌，她偷偷凑到楚允棠耳边。
“你这是把模特公司搬来了？”
楚允棠侧过头，低声回。
“不然怎么配得上你这个当年能跟三个篮球队员跳舞的大才女。”
依诺被说得脸颊发烫，她推了楚允棠一把，却没推动，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身体晃了晃。
旁边剥虾的男人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在她背后虚扶了一下，动作礼貌又克制，丝毫没有逾矩。
依诺吐了吐舌头，乖乖坐好。
只是眼睛还是忍不住瞟向那四个高大的身影。
“这就是你说的递酒剥虾的？”
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做着递酒、剥虾的活儿。
她忽然觉得，楚允棠这安排，好像还不错。
楚允棠忍着笑捏了捏依诺的脸颊。
“不然呢？你还真想左拥右抱啊？”
依诺被捏得脸颊泛红。
伸手拍开楚允棠的手，嘴上却不饶人。
“左拥右抱多累啊，我这是在考察服务质量，免得某些人花钱雇了群中看不中用的。”
“哎，你们四个。”
依诺忽然来了兴致。
站起身，努力想和他们平视，却发现就算自己踮起脚尖，头顶也才到他们的肩膀。
“会跳舞吗？”
四个男人面面相觑，还是领头的那个先开口，声音低沉悦耳。
“回女士，我们接受过礼仪舞蹈训练。”
“那太好了！”
依诺眼睛瞪得溜圆，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转身就去拉楚允棠。
“棠棠，快，我们跟他们跳一支！就跳华尔兹，让你见识见识我当年的风采！”
楚允棠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站稳了，看着依诺那股子醉后的兴奋劲儿，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啊，真是喝了点酒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地跟着她走到房间中央。
领头的男人很有眼色，立刻示意旁边的音响师播放华尔兹舞曲。
悠扬的旋律响起，依诺立刻摆出跳舞的姿势，昂首挺胸，颇有当年在大学舞会上的风范。
她对着领头的男人说：“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训练成果。”
领头的男人微微一笑，很绅士地伸出手。
依诺刚要把手放上去，却被楚允棠一把拉住。
“等等。”
楚允棠挑眉看着依诺。
“要跳，也是跟我跳。”
依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好啊，那我就先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舞技。”
她说着，把手放进楚允棠的手心。
两人随着音乐翩翩起舞，楚允棠的舞步沉稳优雅。
依诺虽然还有点醉意，脚步有些虚浮，依然跳得有模有样。
旋转、跳跃，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交织，像一幅流动的画。
跳了一会儿，依诺觉得有些累了。
她喘着气对领头的男人说：“该你们了，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领头的男人和另外三个同伴对视一眼。
随即两两配对，跳起了华尔兹。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步伐精准，配合默契，丝毫不比专业的舞蹈演员差。
依诺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叫好。
“太棒了！比当年那三个篮球队的跳得好多了！”
楚允棠在一旁笑着说：“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请来的人。”
依诺白了她一眼，又被男人们的舞蹈吸引了过去。
她忽然来了灵感，对他们说：“你们四个一起跳，我来当指挥！”
四个男人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听从了依诺的指挥。
依诺一会儿让他们向左转，一会儿让他们向右转，一会儿又让他们围成一个圈。
男人们都很配合，任凭依诺指挥，场面十分有趣。
楚允棠看着依诺在那里忙得不亦乐乎。
她知道，依诺平时压抑太久了，难得这么放松，今天就让她好好疯一次吧。
舞曲结束。
依诺累得满头大汗，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楚允棠走过去，拿起纸巾给她擦汗，又递给她一杯水。
“怎么样，尽兴了吧？”
依诺喝了一口水，点了点头。
“尽兴！太尽兴了！”
她满意的看着那四个男人。
“你们跳得真不错，赏你们…… 赏你们每人一杯酒！”
四个男人连忙道谢，领头的男人说：“谢谢女士的好意，但我们在工作期间不能喝酒。”
依诺有些扫兴，但也没有勉强他们。
她看着楚允棠，笑着说：“棠棠，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楚允棠：“开心就好。”
酒过三巡，包厢里的灯光都开始晃悠。
依诺把高跟鞋踢到墙角，抱着个抱枕坐在地毯上，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眼神却亮得惊人。
楚允棠也好不到哪儿去，指尖捏着酒杯边缘打晃，看什么都像蒙了层水雾。
“我、我去补个妆。”
依诺撑着沙发扶手站起来，身子一歪差点摔倒，男模一把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