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同步轨道，距离地面三万六千公里。
这里是寂静的绝对领域，也是大国博弈的最高制高点。漆黑的宇宙背景中，数十颗涂装为乳白色、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卫星，正静静地悬浮着。
它们的侧面印着一行不起眼的小字：。“未来农业 - 气象与土壤湿度监测卫星”
在国际航天注册表上，它们是人畜无害的民用设施，甚至连鹰国的情报机构在审查时，也只把它们当成了龙国为了提升粮食产量而发射的辅助设备。
然而，就在那束来自未来大学中央塔的量子信号，以超越光速的纠缠态瞬间抵达的刹那——
伪装，卸下了。
“咔嚓——滋——”
在没有任何空气传声的真空中，只有通过骨传导才能听到的机械咬合声骤然响起。
数十颗卫星仿佛听到了君王的号令，原本圆润平滑的整流罩突然像莲花盛开一般，层层剥离、展开。
如果此时有宇航员在旁边，一定会惊讶得忘记呼吸。
那剥落的“农业外壳”下，根本没有任何气象雷达，也没有土壤探测仪。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精密得令人窒息的深黑色金属矩阵！
那是由数万块六边形的高纯度“星尘”晶体拼装而成的核心阵列。随着系统的激活，这些晶体开始按照某种极为复杂的某种几何逻辑旋转、重组。
幽蓝色的光芒，开始在晶体内部流转，最后汇聚成一颗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无尽漩涡的——眼球。
这不是光学的眼睛，这是量子的眼睛。
它不捕捉光线，它捕捉万物的波函数。
“嗡——”
数十颗卫星同时调整姿态，那一颗颗巨大的“天眼”，带着神明的冷漠，齐刷刷地转动，死死地锁定在了蔚蓝星球的某一片海域。
……
未来大学，中央塔顶层指挥中心。
高斯宇双手负后，站在那巨大的全息地球仪前。此刻，原本笼罩在南海海域上空的战争迷雾（Fog of war），正在被一层层暴力撕开。
“斯宇，这……这也是我们要学的课程吗？”
身后的叶晴看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声音有些干涩。她虽然是天才，但此刻展现在她面前的科技，已经超出了她教科书的范畴。
“这是物理学的终极奥义。”
高斯宇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倒映着幽蓝的数据流，声音空灵而自信：
“传统的侦察卫星，无论是光学的还是合成孔径雷达（SAR），它们的原理都很原始——要么是被动接收物体反射的光，要么是主动发射电磁波去‘摸’物体。”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虚空中的一片云层上：
“所以，只要有厚重的云层遮挡，或者敌人实行无线电静默，甚至涂上吸波材料，传统卫星就成了瞎子。”
“鹰国人引以为傲的b-21轰炸机、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之所以敢横行霸道，就是因为他们自信能欺骗光，欺骗电磁波。”
说到这里，高斯宇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但是，‘天眼’不同。”
“它不看‘表象’，它直视‘本质’。”
“它利用量子纠缠效应，直接观测物质的坍缩态。在这个宇宙中，只要你是由原子构成的，只要你的质量对周围的时空产生了微弱的扰动，无论你涂了多少层隐身涂料，无论你躲在多深的水下……”
高斯宇的手猛地向下一压，仿佛神明按下了审判的按钮：
“在‘天眼’面前，你就如同黑夜里举着火把的原始人，无处遁形。”
“系统，全域成像！分辨率：亚毫米级！”
“轰！”
指挥大厅中央的全息投影骤然发生巨变。
视角从三万公里的高空极速俯冲，穿透了大气层，穿透了积雨云，穿透了那一层层鹰国人引以为傲的电子干扰网，直接砸向了波涛汹涌的海面！
原本在雷达屏幕上空空如也的海域，此刻却像是在显微镜下一般清晰。
一个个鲜红的立体模型，凭空浮现。
那是鹰国的“自由之盾”联合舰队。一艘航母，两艘巡洋舰，四艘驱逐舰，甚至连水下的三艘攻击核潜艇，全部被标注得清清楚楚！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是图像的精细程度。
这不是模糊的卫星照片，这是实时的、透视的、全彩的三维动态建模！
“放大目标：‘林肯号’航母舰岛指挥室。”高斯宇淡淡下令。
画面瞬间拉近，直接穿透了航母厚重的甲板和装甲。
指挥中心内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看到了航母指挥室里，每一名鹰国军官的脸！看到了他们惊慌失措的表情！
甚至——
高斯宇手指微动，画面定格在舰长手里端着的一杯咖啡上。
旁边立刻跳出一行数据：
【目标物品：陶瓷马克杯】
【内容物：蓝山咖啡（加糖）】
【液体温度：58.4c】
【微观震动频率：异常（持杯者手部颤抖导致）】
“连咖啡的温度都看得见……”苏沐晴捂住了嘴巴，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这也太变态了。”
“这就是维度碾压。”高斯宇转过身，看着两人，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辉，“在四维的眼睛里，三维世界没有秘密。就像我们看一张纸上的画，画里的人藏不住任何东西。”
……
同一时间，南海海域。
鹰国“林肯号”核动力航母，作战指挥中心（cIc）。
这里原本是全世界最安全、信息最灵通的地方，但此刻，一种莫名的恐慌正在蔓延。
“报告！这里是电子战部门！”
雷达官的声音变了调，带着一种见了鬼的惊恐，“刚才那一瞬间，我们的全频段告警接收机（RwR）全部红了！所有的警报灯都在闪！”
舰队总司令史密斯上将猛地放下手中那杯58.4c的咖啡，咖啡溅到了他的袖口上，但他浑然不觉。
“受到攻击了吗？导弹？还是火控雷达锁定？”史密斯大吼道。
“不……不是攻击……”
雷达官摘下耳机，脸色惨白，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长官，没有雷达波，没有激光照射。我们的传感器什么都抓不到，但是……那种感觉……”
雷达官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掀开了我们的头盖骨，正在用肉眼……贴着我们的脸在看！”
“就像……就像我们没穿衣服站在舞台中央！”
“胡说八道！”
史密斯上将愤怒地咆哮，“这里是公海！我们的舰队涂有最先进的‘暗影’吸波材料，哪怕是上帝来了，雷达截面也不过是一只海鸥！”
“这肯定是龙国的心理战！是电子干扰！启动‘宙斯盾’全功率反干扰模式！把那群该死的杂音给我压下去！”
史密斯虽然嘴上强硬，但他那只端着咖啡杯的手，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一种源自生物本能的直觉在疯狂报警——头顶上，有一双眼睛。一双冷漠、全知、无法理解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这艘钢铁巨兽的每一个零件。
这种被“降维观测”带来的压迫感，甚至引发了量子层面的“观察者效应”，让整艘船的电子设备都出现了极其微弱、但无法解释的乱码。
……
未来大学指挥中心。
看着屏幕上史密斯那张气急败坏却又色厉内荏的脸，高斯宇轻轻摇了摇头。
“可怜的虫子。”
他评价道，语气中没有怜悯，只有客观，“还在迷信那层可笑的隐身涂料。他们不知道，物理学的规则，已经被改写了吗？”
高斯宇走到控制台前，手指悬停在一个红色的虚拟按钮上方。
那个按钮对应的是“天眼”的数据分发端口。
“爱因斯坦曾经说过：上帝不掷骰子。”
高斯宇看着那片海域，目光深邃如星空，轻声低语：
“以前或许是。但今天，在这个由我定义的战场上，我不掷骰子，我只掀桌子。”
“小艾，记录第一组关键数据。”
高斯宇的语速加快，变成了冰冷的战斗指令：
“目标一：‘林肯号’核反应堆冷却循环泵。标注其热交换效率异常点。”
“目标二：‘提康德罗加级’巡洋舰垂直发射系统（VLS）的备弹库位置。”
“目标三：水下‘海狼级’核潜艇的螺旋桨空泡特征。”
“将以上数据，打包加密，直接发送给位于海南基地的——‘东风’导弹旅。”
“是！数据已分发！导弹旅已接收！火控诸元正在装订！”
这一刻，鹰国引以为傲的“隐身神话”，彻底崩塌。
他们引以为傲的航母战斗群，在高斯宇的眼中，不再是坚不可摧的移动长城，而是一堆标好了所有弱点、随时可以拆解的乐高积木。
甚至不需要动用“玄鸟”，仅凭这来自三万公里高空的“死亡凝视”，就已经宣告了这场对峙的结局。
高斯宇看着屏幕上那个依然在咆哮的史密斯上将，轻轻打了个响指。
“现在，让导弹旅的同志们，给他们发个‘问候’信号吧。”
“告诉他们：我看清你们的底牌了。如果不滚，下一秒，我就能把导弹塞进你们的排气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