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心魔尊指尖的黑焰越聚越浓,像一团活物在吞吐黑暗。空间被压得扭曲,光线还没靠近就被撕碎。墨渊靠在石柱边缘,肋骨断了两根,每一次呼吸都扯出锯齿般的钝痛,嘴里全是铁锈味。
他没动。
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
刚才那一击“逆渊·破界”耗尽了最后的灵力,系统界面灰了一半,属性点只剩两点敏捷,其他全空。再拼一次,命就得留在这里。
灵汐背贴着另一根石柱,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她想抬手,指尖刚动就被余波震得缩回去。两人之间隔着十步碎石,却像是隔着深渊。
“你撑不住了。”蚀心魔尊开口,声音像从地底刮上来的风,“刚才那招不错,可惜只是模仿。真正的力量,不是靠捡别人剩下的残渣。”
他手腕一抖,三道黑焰呈品字形射出,速度快得连影子都没留下。
墨渊瞳孔一缩,猛地翻身滚向左侧。右脚落地时一软,差点跪倒,但他咬牙把剩下两点敏捷砸了进去。身体瞬间轻了一瞬,险之又险避过第一道火流。
第二道擦肩而过,烧焦了麻衣一角。
第三道直扑灵汐!
墨渊心头一紧,锅铲脱手甩出,撞偏火焰轨迹。轰的一声,石柱炸开一片碎屑,灵汐被气浪掀翻在地,却没有叫出声。
蚀心魔尊冷笑:“护得住她一时,护得住命吗?”
墨渊没答话。他趴在地上,手指抠进裂缝,额头青筋暴起。系统后台还在跑,无限解析模块像老牛拉破车,慢得要死。可就在刚才,界面角落跳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异常灵频共振,坐标左前方百丈,疑似远古封印水脉】
他眼角一跳。
水?
这鬼地方哪来的水!
可系统不会骗人。
他抬头看去,那边是一片低洼地,表面覆盖着黑红晶面,但边缘确实有一圈幽蓝,像死人眼里的光,静得不像活物。
他懂了。
不是水,是被封印的“液态灵脉”,可能是上古大战时留下的战场遗存。这种东西极不稳定,碰一下可能爆,也可能……借一把力。
他慢慢爬起来,抹了把嘴角血,忽然咧嘴笑了。
“你说我是捡残渣?”他咳了一声,声音嘶哑,“那你看看,这是不是残渣能干的事。”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脚,一脚踹向地面碎石堆。石块飞溅,尘浪冲天,正好遮住身形。他借势翻滚,直扑水域边缘。
蚀心魔尊眼神一冷,挥手又是两道黑焰追袭。
墨渊头也不回,右脚猛踏地面,最后一丝敏捷属性灌入步伐。身体像滑泥鳅一样斜窜出去,黑焰擦着他后背掠过,烧穿三层皮肉。
疼得他眼前发黑。
但他到了。
半跪在水畔,左手按地,系统疯狂推演水流频率。几息之内,数据刷完——这水脉和地脉有共鸣节律,每七息一次波动,弱的时候吸力强,强的时候反冲大。
机会只有一次。
他咬破手指,血滴入水。
幽蓝水面微微一颤,没有泛起涟漪,反而像活物般缩了一下。
他再引功德金光入指尖,混着体内残存的混沌之力,强行同步灵频。
“给我——转!”
嗡!
水面炸开九道水蛇般的液流,自动盘旋而起,在他周身形成流动屏障。黑焰轰至,撞上水幕,竟被层层卸力,最后消弭于无形。
蚀心魔尊眉头一皱。
墨渊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血水混合物,冷笑:“你说你是开关?那我今天就教你什么叫——借力打力。”
他掌心一引,一道水线腾空而起,在空中凝成冰锥,反手掷出!
冰锥未到,就被魔尊一挥手震碎。
但墨渊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这水,听他的了。
“再来!”他低吼,双脚猛蹬地面,借水幕反弹之力腾空跃起,锅铲抄回手中,一记横扫带起三道水刃,直劈魔尊面门。
蚀心魔尊冷哼,黑焰一卷,水刃蒸发。
可就在火焰升腾的瞬间,墨渊手腕一抖,锅铲尖端点地,整个人借反作用力倒翻回去,落回水畔。他左手再按,水脉震荡,一道暗流顺着地缝疾冲魔尊脚下。
轰!
地面炸开,黑焰立足不稳,竟被冲散一瞬。
墨渊趁机退到灵汐身边,低声:“别出声,等我拉他过去。”
灵汐点头,指尖悄悄搭上石柱,开始调动微弱灵力,为他护持经脉。
墨渊感受到那股暖流,战意更盛。
他不再硬拼,而是围着水域游走,每次攻击都带一道水线,或反弹,或导流,或引向地面制造震荡。打法极其猥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打得蚀心魔尊火大。
“你这就叫本事?”魔尊怒极反笑,“躲水沟里的老鼠,也配谈智谋?”
“老鼠怎么了?”墨渊咧嘴,“老鼠还能咬死猫呢。”
他突然暴起,锅铲灌满灵力,一记“界崩拳序”砸向地面。裂缝蔓延,正中水脉节点。
轰隆!
整片水域炸开,九道水龙腾空而起,如九条蛟蛇环绕飞舞。墨渊立于中央,衣袍猎猎,眼中精光暴涨。
“现在——轮到我了。”
他双手一合,九道水龙骤然压缩,凝成一根长枪,枪尖缠绕功德金光与混沌之力,直指魔尊眉心!
蚀心魔尊终于变色。
他没想到,这伤痕累累的少年,竟能把一片死水变成杀阵。
黑焰狂涌,化作巨掌迎上。
水枪撞上魔焰,没有立刻破碎,反而像钻头一样旋转推进,硬生生撕开一道缺口!
魔尊被迫后退半步。
就是这半步!
墨渊嘴角扬起。
他知道,自己赢了这一回合。
不是靠力量,是靠脑子。
“怎么样?”他喘着粗气,拄着锅铲,“你这魔焰,连片水花都溅不起来,是不是该换功法了?”
灵汐靠在石柱边,看着他的背影,轻轻笑了。
蚀心魔尊站在祭坛中央,黑焰环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盯着墨渊,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你以为……这就够了?”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黑焰突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猩红血丝,顺着指尖滴落。
“我还没——认真。”
墨渊心头一紧。
他知道,真正的杀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