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一脚踏进昏红的雾里，脚底黏糊糊的，像是踩在刚剥皮的兽身上。他背靠着一堵裂开缝的岩壁，把灵汐往怀里紧了紧。她呼吸微弱，嘴唇发青，眉心那枚金印已经不亮了，但皮肤滚烫。
前方通道突然炸开几十道口子，一群佝偻的身影从石缝里钻出来。它们皮肤泛着青灰，手脚长得不像人，指头尖利得能划破铁板。其中一个抬手一挥，嘴里发出刺耳的啸叫，绿雾瞬间喷涌而出，贴着地面往前爬。
雾一碰上石头，嘶的一声就冒白烟，石面直接被蚀出坑。
墨渊屏住呼吸，左手飞快点开系统界面。
【防御+2】
【敏捷+1】
他右手指节攥紧锅铲，指背青筋暴起。毒雾扑到身前三尺，像撞上一层看不见的膜，稍微滞了一下。但这膜撑不了多久，他能感觉到空气里的酸味正往鼻子里钻。
“行吧，老六式开工。”他咬破舌尖保持清醒，腾出一只手翻储物袋。
里面乱七八糟一堆东西：半截玉简、几块妖兽鳞片、还有一包花弄影塞给他的草药。他一把抓出净心草和寒露花，又撕下自己麻衣的边角布条，混在一起用牙嚼碎，挤出汁水浸湿布巾，捂住口鼻。
“凑合防毒。”他低声说，顺手把剩下的药渣捏成两粒小丸，掰开灵汐的嘴塞进去半粒。
绿雾越来越浓，怪族已经逼近到十步内。它们不再冲，而是围成一圈，中间那个个头最大的举起一根骨杖，嘴里念起古怪音节。毒雾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漏斗状气旋，朝他们卷来。
墨渊眯眼盯着那雾流的节奏。
三息一停，停的时候最弱。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抱着灵汐猛地前冲，在气旋停滞的瞬间贴着墙根滑过去。锅铲横扫，砸中一头怪族的手腕，咔嚓一声，整条胳膊断成两截，黑血喷了一地。
怪族怒吼，其他几个扑上来。墨渊侧身躲过第一爪，锅铲反手捅进第二只的喉咙，搅动一下抽出，那家伙当场炸成一团黑雾。
第三只从侧面偷袭，利爪直掏后心。墨渊早有预判，低头缩肩，顺势往前扑倒，翻滚一圈站起，锅铲刃口朝上，等着对方跳进来送死。
那只真跳了。
噗！
铲子从它胯下穿进去，顶穿胸口，把它钉在地上。墨渊一脚踩住它脑袋，拔出武器，甩掉血渣。
“就这么点水平？”他啐了一口，“魔界的新手村也太抠门了。”
中间那个持杖的首领见状，怒吼一声，骨杖猛砸地面。毒雾立刻加速旋转，气压骤降，连岩壁都在抖。
墨渊知道不能再拖。
他从储物袋掏出剩下的药粉，猛地撒向雾团中心。
药粉遇毒即燃，白烟腾起，绿雾浓度瞬间下降。怪族首领动作一顿，显然没料到这招。
墨渊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锅铲横拍，正中对方胸口。那家伙倒飞出去，撞在墙上，骨杖脱手。
墨渊没追击，反而退回来护住灵汐。他知道这些家伙还没死透。
果然，剩下三个怪族发出悲鸣，胸口开始鼓胀，皮肤泛出紫黑色，明显是要引爆体内毒囊同归于尽。
墨渊眼神一冷。
“既然送经验，那就别怪我刮地三层了。”
他抽出锅铲猛插地面借力，整个人腾空跃起，一脚踩碎其中一只的头颅。脑浆混着黑血溅了一地，系统提示立刻跳出：
【击杀魔界毒裔x1，获得属性点x1】
另外两只还想自爆，但他动作更快。锅铲拔起，横扫斩断一只的脖子，另一只刚张嘴就被他扑上去掐住喉咙，膝盖顶住它脊椎，用力一折——
咔！
尸体软了。
【击杀魔界毒裔x2，获得属性点x1】
系统提示音刚落，最后那只转身想逃。墨渊懒得追，抄起地上一块碎骨甩手扔出，正中后脑，当场扑街。
【击杀魔界毒裔x1，获得属性点x1】
五具尸体躺平，通道安静下来。墨渊喘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血混合物，蹲下去开始搜刮。
皮甲扒了两块，上面刻着歪扭符文，看着有点用。骨杖捡起来，掂了掂，轻得很，但能操控毒雾，说明不是凡物。他还顺手挖出它们腰间的囊袋，里面装着干瘪的毒腺和几颗黑色晶核。
“穷家富路。”他塞进储物袋，“魔界开局，总得攒点启动资金。”
灵汐还在昏迷，但呼吸比刚才稳了些。墨渊摸了摸她额头，温度降了点。
他抬头看前方。
通道继续延伸，灰雾弥漫，远处隐约传来鼓声，一下一下，像是敲在骨头里。地面依旧是那种渗血的质地，踩上去软绵绵的。
墨渊把锅铲重新插回腰间，背起灵汐准备走。
刚迈一步，脚下突然一滑。
他低头看，原来踩到了一滩未干的黑血，滑腻得很。他皱眉，正要抬脚，却发现那血迹形状不对——像是被人刻意画出来的。
三条短线，交叉成三角。
他瞳孔一缩。
这符号……他在风语碑见过。
当时风啸天说是“禁行标记”，只有古老部族才用。
他蹲下伸手碰了碰血线，指尖传来一阵轻微震动，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爬。
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检测到低频共鸣信号，来源未知】
墨渊没动，耳朵竖着听。
鼓声停了。
整个通道陷入死寂。
然后，左边岩壁传来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指甲刮石头。
他慢慢站起身，一手搂紧灵汐，另一只手悄悄摸向锅铲柄。
岩缝裂开一道细缝。
一只青灰色的手，缓缓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