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手掌还在发烫，那道旧伤像是被火燎过一样。他低头看了一眼，符文已经消失，但皮肤底下好像有什么在游动。他没多想，一把抄起还在昏迷的夜影扛到背上，转头对灵汐说：“走。”
灵汐扶了扶肩上的影魔崽，点了点头。
三人一步踏进通道入口。刚进去，身后“轰”地一声，魔雾翻滚，石壁剧烈震颤，整条通道像是被人从外面狠狠砸了一拳。空气扭曲，裂纹顺着岩壁蔓延，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
“有人在封路！”灵汐喊了一声。
墨渊眼神一冷：“断界钉阵？找死。”
他把夜影往上颠了颠，低喝：“抱紧他，别松手！”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凭空浮现，手里甩出刻满禁制的魔符，贴着地面飞射而来。符纸还没落地就炸开，黑色火焰瞬间吞没半边通道，气浪掀得人几乎站不稳。
墨渊脚尖一点，身形横移，敏捷+1，灵力+1，系统界面一闪而过。他双手结印，体内混沌之力涌向右臂，新融合的技能“混沌雷斩”在掌心凝聚成一道黑金剑气。
“给老子——破！”
剑气横扫而出，三枚魔符当场炸裂。余波撞上石壁，轰出三道深坑，反而把扭曲的空间撕开一条更稳定的缝隙。
“走！”墨渊拽住灵汐手腕，拖着她往前冲。
通道越抖越厉害，头顶的岩石大片剥落，脚下地面裂开蛛网状的口子，魔气像疯了一样往里灌。远处又有两枚魔符飞来，速度快得带出残影。
墨渊咬牙，再次催动混沌雷斩。这一剑比刚才更狠，剑气劈出时带着低沉雷鸣，直接把魔符绞成粉末。爆炸的冲击波被剑气余威挡在外面，连通道壁都没塌。
“这招还能再快点。”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给技能评分，“威力还行，就是耗灵力有点猛。”
灵汐跟在他身后，脸色发白但脚步没乱。她手里攥着一枚灵盘，边跑边看，忽然说：“出口快到了！前面三百丈！”
墨渊精神一振，加快速度。可就在他们离出口只剩百步时，前方魔雾突然凝成一面墙，上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像是某种封印阵法正在激活。
“想堵门？”墨渊冷笑，“你们真当我是来旅游的？”
他停下脚步，把夜影交给灵汐：“接住！”
灵汐刚抱住人，墨渊已冲到最前面。他双掌贴地，混沌之力疯狂输出，同时调出系统面板，把剩余属性点全加在灵力上。体内经脉像被烧红的铁条贯穿，但他没停。
“混沌雷斩——给我开！”
黑金剑气自上而下劈落，正中魔雾屏障。咔嚓一声，符文墙裂开一道竖缝，紧接着轰然炸开，魔雾四散。
墨渊回头大喊：“跳！”
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通道。
落地时摔在一片焦土上，四周全是烧黑的树桩和碎石。空气浑浊，灵气稀薄得几乎感觉不到。远处天边灰蒙蒙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
墨渊撑着地爬起来，第一件事是检查夜影。这家伙还在昏睡，但呼吸平稳，脉搏有力。他松了口气，又看向灵汐。
“你怎么样？”
“没事。”灵汐抹了把脸上的灰，“就是这地方……太安静了。”
确实安静。
没有鸟叫，没有风声，连虫鸣都没有。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闷响，像是山体崩塌。
墨渊站起身，环顾四周。荒原尽头隐约能看到灵霄宗的山门轮廓，但护山大阵黯淡无光，半边山体明显塌陷，还有浓烟往上冒。
“出事了。”他说。
灵汐拿出灵盘重新校准方位：“我们落在北域边缘，离主峰还有百里。刚才那股封锁力量……不是自然波动，是人为布阵。”
墨渊没说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
那道旧伤又开始渗血了。
他用袖子擦掉血迹，盯着掌心看了两秒。这一次，符文没再出现，但皮肤下的异样感还在，像是有根线从伤口一直连到身体深处。
“慧明师父当年封印我体内的紫雷劫时说过一句话。”他低声说，“‘此伤为引，终有一日，你会回来。’”
灵汐转头看他：“你是说……这伤一直在指引你？”
“不止是引路。”墨渊握紧拳头，“它在提醒我什么。”
他抬头望向宗门方向。那里曾经是他被当成灾星赶出来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必须回去的战场。
“玄通敢动革新堂，血魔殿残部敢联手妖族，说明他们觉得我没回来。”他嘴角扬起一丝笑，“但他们忘了，上次我是被赶出去的。这次——”
话没说完，掌心突然剧痛。
一道血线从旧伤处裂开，滴落在地。血珠接触焦土的瞬间，竟泛起一圈微弱的金光，转瞬即逝。
墨渊低头看着那滩血，眼神变了。
“他们等不及了。”他声音很轻，却像刀锋划过石头，“但这次，我不再是那个任人踢打的废物。”
灵汐没说话，默默把夜影背好，站到他身边。
影魔崽从她肩头探出脑袋，冲着宗门方向低吼了一声。
墨渊迈出第一步。
脚踩在焦土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走了两步，忽然停下。
因为他感觉到——
掌心的血还在流，而且流得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