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手还按在那块裂开的黑石上，指尖残留的银蓝真水微微发烫。他刚想发力探进去，后颈突然一凉，像是有把冰刀贴着皮肤划过。
“不对！”他猛地抽手，一把拽过靠得最近的灵汐，同时左臂横扫，将夜影和影魔崽全掀到身后。
功德金光炸开，一圈金纹从他掌心甩出，瞬间罩住四人。几乎就在同一刹那，那道裂缝里的红光猛然暴涨，像一颗心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轰地跳了出来！
地面炸了。
蛛网状的裂痕以黑石为中心向四周爆开，碎石飞溅，岩壁簌簌掉落粉尘。一股说不清是热还是冷的气息冲了出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灵汐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夜影咬牙撑住她肩膀，可他自己嘴角已经渗出血丝。
影魔崽趴在地上，爪子死死抠进石缝，喉咙里发出低频的呜咽，尾巴僵直如铁。
“这玩意儿……不是魔修。”墨渊盯着裂缝，声音压得很低，“是魔将级的货色。”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整块黑石炸成粉末。一道高达三丈的身影缓缓踏出，全身裹在漆黑战甲里，肩甲上刻着扭曲的符文，面罩之下只露出一双血瞳，像是两口深井，能把人的魂吸进去。
他没动，只是站在那里。可墨渊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被铁箍勒住，耳朵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变成割喉的刀片。
“系统！”他在心里吼。
界面闪了一下，又卡住半秒才恢复。一行小字蹦出来：【目标层级超出解析范围】。
墨渊咧嘴笑了，牙龈都渗出血来：“哟，还是个高级货。”
那人抬手，袖袍轻挥。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可空气像是被无形巨锤砸中，猛地塌陷下去。冲击波横扫而来，岩石直接化成灰，三人脚下的地面寸寸崩裂。
墨渊暴喝一声，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功德金光与混沌之力交织成盾。可那股力量太狠，硬生生把他连同灵汐、夜影一起拍飞出去，脊背狠狠撞上岩壁，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七步。
他们足足退了七步，每一步都在地上拖出血痕。
灵汐咳出一口血，手指还在颤，勉强凝出一层薄冰护膜，可刚成型就“咔”地裂开。夜影靠着石壁滑坐下去，旧伤崩裂，血顺着肋下往下淌。影魔崽蜷成一团，耳朵紧贴脑袋，连叫都不敢叫。
那魔将终于开口，声音像是千百具尸体在地底摩擦：“蝼蚁窃宝，也敢称功？”
墨渊抹了把嘴角的血，抬头冷笑：“你家宝贝放门口不锁，被人顺走怪谁？再说了，你们魔主殿的脸，是不是被打疼了才肯派点像样的人来？”
魔将不动，只抬起一根手指。
空中浮现出一道旋转的黑色符印，边缘带着锯齿般的裂纹，缓缓下压。所过之处，空气碳化，灵气枯竭，连影魔崽的感知都被压制到近乎消失。
灵汐的灵术失效了。
夜影的隐匿术破了。
墨渊想加点敏捷闪避，可系统反馈迟钝，属性提升像是隔着一层棉花，根本不痛不痒。
“行啊。”他咬破舌尖，血腥味冲脑，强行清醒，“玩大的是吧？”
他不再犹豫，直接把剩下的所有属性点全扔进【防御】。系统界面一闪，数值狂跳。紧接着，他激活“魔界技能融合”预备模式，将【功德金光】和【混沌之力】提前预载进经脉，两条截然相反的能量在他体内对冲，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
“再来！”他低吼。
脚下裂痕还在蔓延，他猛地一踩，借力跃起三丈，双臂交叉挡在头顶。金黑交织的能量盾瞬间成型，比刚才厚了三倍不止。
符印落下。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在洞穴中央炸开，气浪掀翻碎石，尘土弥漫。能量盾当场龟裂三道，裂纹像蛛网般扩散，可终究没碎。
墨渊双脚钉在原地，腿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膝盖弯到极限，却硬生生没跪下去。
“要命——”他仰头怒吼，声音撕裂烟尘，“就拿命来换！”
魔将站在废墟中央，面具后的血瞳微微一缩。
符印消散，可威压未减。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灰紫色火焰，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一座倒悬的宫殿虚影。
墨渊瞳孔一缩。
那宫殿的轮廓，竟和他背上“不祥印记”的图腾有七分相似。
“你认识这个？”魔将忽然开口，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
墨渊没答，反而低头看了眼自己颤抖的手。系统界面还在闪，防御值已经降到红线，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他的底牌。但他嘴角又扬了起来。
“我不认识。”他说，“但我拿走了你们的东西，还打死了你们的人，你说我该不该认识？”
魔将沉默。
下一秒，他掌心火焰骤然暴涨，宫殿虚影缓缓转动，一道细如发丝的黑线从顶端垂下，直指墨渊眉心。
墨渊浑身肌肉绷紧，准备硬接。
就在这时，影魔崽突然抬头，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
那声音极短，却像是刺穿了某种屏障。黑线微微一顿。
墨渊抓住机会，猛吸一口气，把最后一丝混沌之力压进右臂。他知道这一击躲不开，但他可以——
他的手指刚刚动了一下，黑线已经逼近眉心三寸。
那根线的末端，竟然长着一只微型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