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那一掌拍出的瞬间，墨渊就知道完了。
他不是冲着仙珠去的，而是先把自家人当垫脚石推出去。那名后天道派修士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整个人像破麻袋一样飞出去，正好撞在灵汐刚凝出的蓝光屏障上，砸出一圈涟漪。
老家伙借着反冲力一跃而起，枯瘦的手爪直扑悬浮的五彩珠子。
“拦住他！”墨渊吼出声的同时，脚下猛地发力。敏捷属性全开，身形一闪已切入半空轨迹。他右拳灌满力量，迎面轰出一记直击。
砰！
气浪炸开，灰袍老者手腕偏移三寸，指尖只擦过仙珠表面。一声轻响，像是玻璃被指甲划过，珠子微微一震。
紧接着，一股无形波纹扩散开来。
所有人动作一顿，连呼吸都卡了半拍。墨渊感觉脑子里的系统界面猛地黑了一瞬，数据流中断0.1秒，像是被人强行拔了电源。
等画面恢复，提示跳了出来：【高维共鸣等级+1】【外部信号接入强度提升37%】
他心头一沉。
这珠子根本不是宝物，是饵。它在吃这场混乱，越乱，它活得越旺。
“它在吸我们的战意！”墨渊咬牙低吼，“别打了！谁动它谁就是给它喂食！”
没人听他的。
先天道派的白袍修士第一个反应过来，冷笑一声：“后天道派自己先动手，还怪我们抢？兄弟们，拿下仙珠，清理门户！”
七八道身影立刻扑向中央，金符、火刃、冰锥齐齐轰出，目标却是墨渊三人所在的位置。他们压根不打算碰珠子，就想先把守门的干掉。
灵汐翻手抽出秘籍，蓝光暴涨，化作三道锁链横扫而出。一名修士躲闪不及，被缠住脖子直接抡飞出去，撞塌半截石柱。
紫微星使长枪点地，腾身跃起，枪尖划出弧线，逼退两名包抄者。他落地时枪杆一震，火星四溅：“左边三个结三角阵，右边那个穿灰袍的要绕后！”
墨渊耳朵一动，系统自动标注敌我方位。他来不及细看，抬手就是两点属性加进防御。皮肤下金光一闪，硬接了一道贴脸爆炸的金符。
轰！
气浪掀飞他的头发，嘴角渗出血丝。但他没退，反而往前踏了一步。
“灵汐守左！紫微压右！别让他们合围！”他大喝。
话音未落，后天道派那边炸了锅。
三名散修突然调转方向，不再理会先天道派，直扑仙珠。剩下几人怒骂着追上去，当场厮杀成一团。有人祭出飞刀，扎进同门后背；有人用毒烟笼罩一片区域，不分敌我。
空间太小，法术乱炸。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墨渊背靠一根断裂的石柱，喘了口气。系统界面疯狂刷新，全是预警红框。他瞥见右前方有个穿黑衣的家伙正悄悄摸向仙珠底座，手里捏着一枚血色玉符。
“右边偷袭！”他喊了一声。
紫微星使听令即动，枪尾横扫，正中那人手腕。玉符脱手飞出，砸在地上啪地碎裂，冒出一股黑烟，瞬间被仙珠吸收。
珠子又是一震。
新符文浮现，扭曲如眼，缓缓睁开一条缝。
墨渊浑身发冷。这不是什么机缘，是活物。它在看。
“这东西有意识。”他咬牙，“它想让我们打到死。”
灵汐甩鞭抽飞一名逼近者，喘着气问：“那怎么办？不打？等他们抢走？”
“打，但不能让它吃饱。”墨渊冷笑，“咱们不为珠子打，为活命打。谁冲最前面，谁先死。”
他说完，忽然把剩余三点属性全堆进敏捷。
身体一轻，像能随时消失。他不再守株待兔，主动出击，一脚踹翻一个愣神的散修，顺手夺过对方腰间的爆裂符袋。
“接着！”他甩手扔给紫微星使，“专炸结阵的！”
紫微星使接稳袋子，咧嘴一笑：“懂了，清场专用。”
下一秒，两人同时出手。
紫微星使拉开距离，撕开一张符纸甩出。轰隆巨响，正中间炸开火浪，逼得所有人后退。墨渊趁机冲入人群，拳脚并用，专挑施法前摇最长的下手。
一名先天修士刚结印完毕，头顶升起金色锁链，墨渊一记窝心脚踹在他丹田。那人当场跪倒，灵气逆行，口吐黑血。
“别留手！”墨渊吼，“刮地皮都行，活着出去才算赢！”
灵汐眼神一狠，挥手打出一道灵识冲击，震晕两个靠得太近的敌人。她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脸色立刻红润几分——是花弄影早前给的回元丹。
战场彻底失控。
先天和后天两派不再分彼此，见人就打。有人想抱大腿，结果被队友从背后捅穿；有人假装倒地，等对手靠近时引爆灵核。
轰！
一声巨响，气浪将墨渊三人掀退数步。烟尘中，那名自爆的修士只剩半截身子，焦黑的手还指着仙珠方向。
珠子悬在原处，光晕流转，符文缓缓旋转，像在咀嚼这场血腥盛宴。
墨渊抹了把脸上的灰，发现指尖沾了血——不知是谁的。
他低头看了眼系统界面，【混沌之力储备】显示30%，还能撑一阵。但属性点已经见底，再加就得拆东墙补西墙。
“不能再耗了。”他说，“这样下去我们先被磨死。”
灵汐点头：“要么抢，要么炸。”
紫微星使冷笑：“问题是，谁敢碰它？刚才那波震荡，差点把我魂都震散。”
墨渊盯着仙珠底部的基座。那里有一圈裂缝，像是年久失修。他忽然想起什么：“系统之前说它有破绽……是不是每次‘喘气’的时候？”
他屏息观察。
果然，每隔0.7秒，珠子光芒会轻微暗淡一次，持续0.3秒。那就是它的“呼吸间隙”。
“等下我说动手，你们全力压制周围所有人，给我三秒。”墨渊沉声，“我不拿珠子，只试一下它的底。”
“你疯了？”灵汐瞪眼，“它刚才可是让系统卡顿了！”
“所以我才要试。”墨渊咧嘴，“要是连这点都不敢，还谈什么真相？”
紫微星使握紧枪柄：“三秒是吧？够了。”
三人迅速靠拢，背对背站定。
墨渊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两点属性加进力量。拳头泛起淡淡金光，功德之力在经脉里奔涌。
“准备——”他盯着珠子光芒渐弱，“现在！”
灵汐秘籍升空，蓝光化网罩向四周。紫微星使枪出如龙，横扫一圈逼退逼近者。墨渊一步踏出，右拳直轰基座裂缝。
就在拳头即将命中刹那——
仙珠猛然睁开了那只符文之眼。
视线撞上的瞬间，墨渊脑中炸开无数画面：锁链缠绕的宫殿、燃烧的星河、一扇刻着“叛”字的巨门……还有他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之上，手中握着破碎的系统界面。
他愣了半秒。
拳头，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