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伦走后,崇祯召见枢密使岳飞。
“鹏举。”崇祯问道,“这几年,是不是把你和韩世忠他们憋坏了?”
岳飞上前一步,沉稳地回道:“回官家,臣等虽身在庙堂,但心在沙场,只要官家一声令下,臣这把老骨头,还能为大宋冲锋陷阵。”
崇祯大笑:“哈哈,你的骨头可不老,不过这一次,朕不打算让你去,也不打算让韩世忠去。”
岳飞一愣,有些疑惑:“那官家的意思是……”
这几年,随着北方战事的平息,岳飞、韩世忠、张俊等老一辈名将都处于一种半闲置的状态。
虽然身居高位,但真正带兵打仗的机会越来越少。
崇祯走到岳飞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宋的江山,不能光靠你们这一代人撑着,雏鹰总要展翅,猛虎总要离山,这一次的西南之战,地形复杂,气候多变,正好是个练兵的好机会。”
“所以朕打算,派岳云去。”
岳飞心头一震。
岳云!
自己的长子,虽说在北伐战争中有过一些战功,但一直活在自己光环之下。
即便如今岳云身为御营军统制,但在很多人眼里,他依然是“岳飞的儿子”。
“云儿……他还年轻,恐难当此重任。”岳飞下意识地谦虚道。
崇祯摆了摆手:“不年轻了,当年的霍去病,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封狼居胥了,岳云在漠北的表现,朕看在眼里,他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身上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这股锐气,正是打破大理僵局所需要的。”
“这次,朕给他两万精兵,再配上火器营,让他去告诉那个高量成,什么叫虽远必诛!”
崇祯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朕也不会让他孤军奋战,朕会让吴璘在四川策应,会让广西的兵马佯动,但这主攻的任务,朕就交给他了。”
“鹏举,你舍得吗?”崇祯笑着问道。
岳飞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杆,虎目中透出一股自豪与决绝。
“臣,替犬子谢官家隆恩!若他此去不能平定大理,臣愿提头来见!”
“好!”
崇祯抚掌大笑:“朕要的就是这句话!你便以枢密院的名义,命岳云为征南大将军,即刻整军备战,朕要让这西南的天,也换个颜色!”
崇祯十八年的秋天,大宋的战争机器再次轰鸣。
这一次,它的目标不再是北方的草原,而是那遥远的彩云之南。
年轻的将领,新的征程。
......
崇祯十八年,冬。
大理国,上关。
这里是洱海北岸的咽喉要地,背靠苍山,面临洱海,地势极为险要。
相国高量成亲自坐镇于此,调集了五万精兵,沿着山势修筑了密密麻麻的寨堡,号称“铁锁横江,飞鸟难渡”。
高量成站在关楼上,看着远处那面白色的“岳”字大旗,冷笑连连。
“宋军来犯又如何?这里不是中原的平原,骑兵根本施展不开,只要我守住这上关,耗上个一年半载,那岳云小儿粮草不济,自然会退兵。”
然而,他低估了岳云,更低估了大宋军队的进化速度。
岳云并没有像高量成预料的那样,在正面死磕。
十一月初五,一个漆黑的雨夜。
当大理守军蜷缩在寨子里躲雨时,一支身穿黑色夜行衣、背负神臂弩和震天雷的五百人敢死队,在岳云的亲自率领下,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攀越苍山。
苍山十九峰,峰峰积雪,悬崖峭壁,猿猴难攀。
但在岳云眼里,这确实也是唯一的破局之路。
他们利用宋军特制的登山爪和绳索,在风雪交加的深夜,从积雪覆盖的马龙峰背面,像壁虎一样一点点向上攀爬。
寒冷、缺氧、随时可能发生的雪崩……每一步都是在和死神跳舞。
但他们是大宋最精锐的军队!
黎明时分,当第一缕阳光照在苍山之巅时,岳云和他的敢死队奇迹般地出现在了上关守军的背后,那是一处绝壁之上的制高点。
“那是……什么?”
一名早起撒尿的大理士兵,揉了揉眼睛,看着头顶悬崖上突然出现的黑点,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
“轰!轰!轰!”
数十枚特制的震天雷,顺着山坡滚落,在密集的营寨中炸响。
巨大的爆炸声引发了连锁反应,甚至诱发了小规模的雪崩。
紧接着,埋伏在正面的一万宋军主力,在炮火的掩护下,发起了总攻。
“开炮!给老子狠狠地轰!”
数十门虎蹲炮对着关隘猛轰,碎石飞溅,木屑横飞。
腹背受敌!
高量成怎么也没想到,宋军竟然真的从天而降。
大理守军乱作一团,前面的防线被炮火撕碎,后面的指挥所被震天雷端了老窝。
仅仅半天时间,号称“铁锁横江”的上关防线,宣告失守。
高量成狼狈逃回羊苴咩城,但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更坏的消息传来了。
岳云攻破上关后,并没有休整,而是利用缴获的大理船只,顺着洱海直下,水陆并进。
大宋的神臂弩在水战中发挥了恐怖的杀伤力,大理的水军在射程和精度上完全被碾压,洱海被染成了红色。
短短一个月,岳云的大军势如破竹,连克龙尾关、下关,兵临羊苴咩城下。
那面巨大的“岳”字帅旗,如今就插在离大理皇宫不到五里的点苍山脚下。
羊苴咩城内,人心惶惶。
皇宫大殿上,早已没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一片愁云惨雾。
“完了……全完了……”
段正兴瘫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的大臣们,眼神空洞。
高量成虽然兵败,但依然强硬:“王上!我们还有三万禁卫军,城墙高大坚固,还能守!只要坚持下去,各部土司的援军……”
“够了!”
一声暴喝打断了高量成,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平日里唯唯诺诺的礼部尚书,也是段氏的死忠。
“相国,您还要骗陛下到什么时候?各部土司?他们看到宋军如此神勇,早就吓破了胆,谁敢来救?再守下去,只会惹怒宋军,到时候满城百姓都要为你陪葬!”
“你!”高量成怒目圆睁,刚要拔剑。
“当啷”一声,几名早已埋伏在殿后的武士冲了出来,将高量成团团围住。
段正兴缓缓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绝。
他虽然懦弱,但他不傻。
局势已经很明显了,高量成的“以武拒统”彻底失败了,如果继续跟着高量成一条道走到黑,等待段氏的只有灭族。
反之,如果现在把高量成卖了,作为投名状献给大宋,或许还能保住段氏的富贵,甚至……还能借大宋的手,彻底铲除高氏这个百年的附骨之疽。
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高相国,辛苦你了。”
段正兴的声音冰冷:“为了大理国的百姓,为了段氏的宗庙,只能借你的人头一用了。”
“段正兴!你敢!”高量成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平日里的傀儡,也是自己的女婿。
“拿下!”
随着段正兴一声令下,几名武士一拥而上,高量成虽然武艺不错,但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按倒在地,五花大绑。
一代权相,大理国的实际掌权者,就这样成了阶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