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浅凝站在隔壁房间，指尖死死掐入掌心。
“景珂哥哥……你轻点……”
甜腻的嗓音穿透门板，伴随着床榻细微的吱呀声。
他怎么可能……
脑海中闪过萧景珂每次被她触碰时瞬间绷紧的脊背，那双琉璃般的眼睛总是带着执拗的亮光，仿佛全世界只看得见她一个人。
可床榻的声音……
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让她突然清醒。
不对，以萧景珂的性子，若真要做这种事，怎么可能放任李家小姐这样大呼小叫？
难道是药？
这个认知让血液瞬间结冰。
姚浅凝的手指死死扣住门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
脑海中闪过萧景珂每次喝茶时都会先嗅一下的习惯，那双总是带着审视的眼睛，连她递去的药都要先盯着看三秒才肯入口。
隔壁的呻吟声突然拔高，伴随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她的胃部猛地绞痛起来，一股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
冲过去啊！
可双腿像生了根，理智与情感在脑中撕扯。
万一是陷阱呢？
万一是他又在耍什么手段……
可万一是真的……
她想起了柳无痕，想起了那日屏风后看到的画面。
“不……不要……”
她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翻涌而上，胃部剧烈痉挛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在黑暗中不断下坠、下坠……
仅仅几秒钟后，那双紧闭的眼睫突然颤动。
当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原本迷蒙的眸子已变得清明锐利，眼底闪烁着冰冷而洞悉一切的光芒。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仿佛方才的脆弱从未存在。
“真是没用。”
她舔了舔唇间残留的血腥味，指尖抹过眼角未干的湿意，突然低笑出声。
她那个傻子……居然真的会为这种事发抖？
她漫不经心地活动着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隔壁传来的暧昧声响还在继续，却让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萧景珂……”
指尖抚过方才被她掐出青紫的掌心。
“你最好是真的被下药了。”
否则……
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伤到心”。
推门而出的瞬间，夜风掀起她未束的长发。
廊下灯笼将她的影子拉得狰狞，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弦上。
玩这种拙劣的把戏……是想测试谁的底线呢？
“砰——”
门板重重砸在墙上，姚浅凝逆光而立的身影宛如修罗。
屋内烛火剧烈摇晃，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形态。
萧景珂仰倒在被血染红的锦被里，素白的中衣被撕开大半，胸膛上布满抓痕。
胸前的刀伤崩裂鲜血正汩汩涌出，将身下的锦被床单染成暗红。
李家小姐的纱衣半褪，正跨坐在他腰间，涂着蔻丹的指尖还沾着他的血。
“景珂哥哥好凶啊……”
李家小姐娇嗔着俯身，却在看到门口人影时僵住。
萧景珂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
他艰难地转头，染血的唇动了动，却只咳出一口血沫。
姚浅凝笑了。
“真难看。”
话音未落，她突然揪住李家小姐的发髻将人拖下床榻！
“啪！”
姚浅凝的巴掌狠戾至极，李家小姐被扇得整个人歪斜栽倒，发髻散乱，唇齿间溢出一丝鲜血。
她捂着脸抬头，瞳孔震颤，声音发颤。
“你……你竟敢！”
“啪！”
反手又是一记耳光，力道大得让李家小姐直接撞翻了矮几，茶盏哗啦碎了一地。
姚浅凝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笑意。
“我竟敢？”
她慢条斯理地活动手腕。
“李小姐，你倒是说说，是谁给你的胆子……”
她猛地一脚踩住李家小姐试图爬走的裙摆，俯身揪起她的衣领。
“给我的人下药？”
李家小姐脸色煞白如纸，却仍强撑着挺直腰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你的人？他明明是我的未婚夫！我碰他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
姚浅凝唇角微扬，修长的手指如铁钳般掐住李家小姐的下巴，力道大得能听见骨骼发出的细微声响。
“那还要使这下三滥的玩意儿？”
姚浅凝的声音轻柔得近乎危险。
“啊——！”
凄厉的惨叫声中，姚浅凝揪着她的衣领猛地一拽，将她的额头狠狠撞向雕花床柱。
李家小姐的身体软绵绵地滑落在地，额前鲜血蜿蜒而下，染红了半边脸颊。
她的眼白上翻，彻底昏死过去，只剩一缕散乱的发丝黏在血迹斑斑的脸上。
萧景珂撑起身子想说话，却被姚浅凝拽倒在地，一脚踩住手指。
“闭、嘴。”
她鞋底碾着他染血的指尖，俯身时长发垂落，扫过他痉挛的手背。
“再动一下，我就把你和她捆着扔出去。”
萧景珂闷哼一声，却低笑起来。
真好看。
哪怕她此刻满身杀意，哪怕她踩着他的手指警告，他也觉得她美得惊心。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血沫，被踩住的手竟讨好般勾了勾她的裙角。
像条明知主人发怒，却还要摇尾的恶犬。
只要她别走。
只要她还肯为他动怒。
怎样都行。
姚浅凝一把将萧景珂打横抱起，他染血的衣襟垂落，整个人陷在她怀里。
萧景珂闷哼一声，却低低笑了。
姐姐抱我了。
他感受着她双臂的力量，明明虚弱得快要昏过去，却还要用染血的指尖勾住她一缕发丝。
真好啊。
这样就能光明正大靠在她怀里。
马车帘子落下时，他故意将脸埋进她颈窝，
他的呼吸越发沉重，滚烫的吐息喷在她颈侧。
姚浅凝的肌肤微凉，对他来说却像是火上浇油。
他无意识地用鼻尖蹭过她的锁骨，喉间溢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好难受。
想要更多。
他明知不该，却控制不住地贴近她，指尖攥紧她的衣襟，骨节发白。
“姐姐……”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几分压抑的渴望。
“我……热……”
马车颠簸，他的唇不经意擦过她的颈动脉，激得她微微一颤。
碰到她了。
这个认知让他体内的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理智焚尽。
想咬下去。
想听她因他而失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