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风裹着砂砾砸在城砖上，凌尘蹲在城墙裂缝前，指尖刚触到褪色的凡纹，掌心里母亲留下的玄铁铭文笔就轻轻颤了——这震颤里带着警示，与上一章瞥见卫兵令牌时的感应隐隐呼应。他想起临行前母亲的话：“边境灵气杂且燥，灵纹液一刻钟就会散，唯有嵌了‘本命灵力’的铭文笔能锁住灵纹。”
指尖触到裂缝里渗出的灰黑色气息，那气息带着“噬灵感”，【春秋铭典】在储物袋里发烫，书页展开一角：“凡纹单层防御，灵纹活性41%，需补连环防御灵纹，节点36，每10步设一纹眼。”
“凭什么听你一个外人指手画脚？”李岩抱着胳膊走来，身后跟着两个青澜宗弟子，手里捏着皱巴巴的纸条，“按旧法布防更稳妥，你这草图怕是瞎折腾！”
周围瞬间安静。王浩刚把一块硬纹石放在墙角，累得抹了把汗，小声念叨“爹娘在城里要安全”，却又犹豫——若布防错了，力气就白费了。
凌尘没回头，指尖仍贴着凡纹：“旧法平原纹，上个月被一阶裂地蜥撞出两丈缺口，你要试？”李岩脸色一僵，捏纸条的手紧了紧——纸条没提这事。
突然“咔嚓”脆响，城墙内侧凡纹崩碎。碎片没消散，竟化作黑色爬虫钻进砖缝。三只裂地蜥顺着缺口爬上来，爪子抓出深痕，涎水滴在地上烧出小坑。
“小心！”王浩想拿灵纹液，却慢了一步。凌尘动作更快，反手抓过玄铁笔蘸取灵纹液，手腕一翻画出“迅捷咒文”，纹路缠上右腿，借着爆发力一脚踹飞最前的裂地蜥，蜥蜴撞在石柱上昏死过去。
李岩低头看脚边的陶碗，灵纹液少了一半，还在冒气泡。他抬头瞥见凌尘握笔的食指磨出红痕，血珠渗了出来。
“灵纹液倒出就用，半个时辰就失效。”凌尘捡起陶碗，把剩余灵纹液倒进铺湿布的木盒，“王浩，带两人用湿布裹好灵纹液，每10步放一个纹眼位置。”王浩立刻应声，念叨变成“按凌小友说的来，肯定没错”。
李岩脸上红白交加，默默拿起陶碗摆纹眼，动作格外认真。
凌尘蹲在第7个纹眼位置勾勒，【春秋铭典】提示：“灵纹液剩余20瓶（已用8瓶），硬纹石进度45%，需2时辰完成，挥发速率1.2%\/分钟。”他皱眉——2时辰画完，灵纹液撑不住。抬头见赵坤搬凝纹玉，便喊道：“长老，凝纹玉能先给我几块？我磨粉混灵纹液，延缓挥发。”
赵坤接过玄铁笔，惊讶道：“这文笔灵纹稳定性加成至少15%！”他让人搬来五块凝纹玉。凌尘磨粉时，指尖血痕沾在玉粉上，玉粉竟泛出淡红光。玄铁笔蘸取混玉粉的灵纹液，雷纹印记亮起，画“迅捷咒文”时成型速度快了20%，稳定性也提升了。
“可行！”赵坤赞道。刚说完，王浩喊道：“凌小友，灵纹液只剩10瓶了！”
凌尘心沉——36个纹眼需36瓶，如今只剩10瓶。远处荒原上，黑色雾气聚集，是兽潮将至的征兆。他看向众人：“分两组轮换，一组画纹眼，一组守节点，我画核心纹。灵纹液省着用，城墙后是黑石城百姓。”
王浩第一个应声，李岩也举手：“我来，之前是我不对。”其他弟子纷纷附和。凌尘拿起玄铁笔，淡青色灵纹在城砖上蔓延，挡住风里的砂砾与黑雾。
他没看见，藏了凝纹玉的弟子正用灵识向城东传讯。凌尘借磨玉粉的动作，用【春秋铭典】在那弟子身上留了道淡青标记，转头又瞥见城砖缝隙里的黑色爬虫更多了，正顺着砖缝往纹眼方向爬，像在织一张暗网。
城东阴影里，穿黑斗篷的人收到传讯，嘴角勾笑后消失。城砖下的爬虫已聚集形成细黑纹路，慢慢向纹眼靠近。远处荒原上，兽潮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