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前辈的道则之力最忌心浮气躁。”黑虎妖将压着声音叮嘱，爪子轻轻拍了拍身旁一只青纹狼的脑袋，“当年我就是急着突破，反而被前辈点醒‘道基松动不可急进’——跟着前辈的道则走，比你自己瞎琢磨强万倍。”
青纹狼连忙点头，鼻尖动了动，将刚吸入的一缕道则之力缓缓纳入丹田。它能清晰感觉到，这缕能量比妖域任何天材地宝都纯粹，连体内残留的最后一丝凶戾之气，都在被悄悄抚平。
就在这时，一道流光突然从妖域边境方向射来，径直落在酒馆门口。光芒散去，露出一位身着血色战甲的男子，周身环绕着若隐若现的杀戮法则——他是域外“血杀族”的少主，血无殇，星帝境六十重强者。
血无殇刚落地，便被酒馆的道则之力压制得浑身一僵，杀戮法则如同被浇了冷水般缩成一团。
但他眼中依旧带着倨傲，抬手对着酒馆大门喊道：“听说这里有位能净化法则的前辈？本少主不信！我血杀族的杀戮法则乃宇宙至凶之道，你若能净化，本少主便服你；若不能，这破酒馆，便给我拆了！”
黑虎妖将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放肆！竟敢对前辈无礼！”他刚要运转妖力，却被一股无形的道则之力按住——是李长生的意思，让他不必插手。
酒馆的门“吱呀”一声自动打开，李长生的身影依旧坐在柜台后，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开口：“杀戮法则，亦是异端。”
话音未落，一缕金色道则从门缝中飘出，落在血无殇身上。他周身的杀戮法则瞬间如同沸腾的水般翻滚起来，想要抵抗，却在触碰到金色道则的瞬间便开始消融。
血无殇脸上的倨傲瞬间化为惊恐，他能感觉到，自己引以为傲的星帝境道基，正在被这缕看似微弱的力量一点点净化。
“不！我的杀戮法则！”血无殇发出凄厉的嘶吼，试图调动族中秘宝抵抗，可那秘宝刚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便在金色道则下化为飞灰。短短三息，他星帝境六十重的修为便彻底溃散，连神魂都被净化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套空荡荡的血色战甲，“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黑虎妖将和妖族晚辈们吓得大气不敢喘——星帝境六十重，放在妖域也是一方霸主，在前辈面前竟连三息都撑不住，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李长生抬手对着那套战甲虚引，战甲瞬间化为一道流光融入虚空，仿佛从未出现过。他继续擦拭着白瓷杯，动作依旧平稳，仿佛刚才抹杀的不是一位星帝境强者，只是扫掉了杯沿的一粒尘埃。
这时，敖轩和陈铭联袂而来，刚到门口便看到了地上残留的道则波动，脸色瞬间凝重。“前辈，方才是……”敖轩话未说完，便看到李长生将擦好的白瓷杯放在柜台上，与其他杯子排成整齐的一列。
“域外小族，不知天高地厚。”李长生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你们来，是为长河本源的事？”
陈铭连忙上前一步，递上一枚透明的水晶瓶，瓶中装着一缕淡金色的本源能量：“前辈，这是三日前混沌遗族覆灭后，岁月长河源头凝结的‘道则结晶’。我们检测到，这结晶与前辈的道则之力完全同源，只是……”
“只是结晶中，藏着一缕宇宙初始的‘本源回响’。”敖轩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一丝激动，“祖龙大人说，这回响或许能揭示‘道则归一’的终极奥秘——前辈，是否要去长河源头一看？”
李长生抬头望向窗外，目光穿透妖域的时空壁垒，落在岁月长河源头。那里，一缕淡金色的结晶正悬浮在本源核心处，散发出与他同源的波动，而结晶深处，的确藏着一道极其微弱的回响，像是宇宙诞生时留下的道则印记。
“不必。”李长生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棉布擦拭下一只杯子，“本源回响，本就是‘道则归一’的一部分。待它自行演化，自会融入长河。”
敖轩和陈铭对视一眼，心中再次涌起敬畏——连能揭示终极奥秘的本源回响，前辈都能如此淡然处之，这份心境，早已超越了所有生灵的认知。
两人没有再多言，将水晶瓶轻轻放在柜台上，躬身行礼后便缓缓退出。刚走到门口，便看到狐清雪带着几位灵族长老匆匆赶来，长老们手中捧着一株晶莹剔透的“时光灵植”，叶片上还流转着淡淡的道则光芒。
“前辈，这株灵植是用悟道酒培育的，已能自主吸收‘道则归一’之力。”狐清雪将灵植放在门口，声音恭敬，“族中老祖宗说，若将它种在酒馆周围，或许能帮前辈稳固妖域的道则秩序——不知前辈是否需要？”
李长生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对着灵植轻轻一拂。灵植瞬间从门口飘起，落在酒馆左侧的空地上，自动扎根、发芽、开花，短短一息便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树。树影婆娑间，无数细小的道则符文从叶片上飘落，融入妖域的空气中，让周围的道则之力变得更加浓郁。
“多谢前辈。”狐清雪大喜，连忙躬身行礼。她能感觉到，这株灵植不仅能稳固道则，还能滋养周围的妖族生灵——前辈虽未说话，却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狐清雪带着长老们离开后，酒馆外渐渐恢复了平静。黑虎妖将领着妖族晚辈们继续修炼，青纹狼已能初步掌控体内的道则之力，指尖凝聚出一缕淡淡的金光，脸上满是欣喜。
李长生擦拭完最后一只杯子，将它们一一摆放在柜台上。十三只杯子，间距丝毫不差，如同十三道守护宇宙的道则屏障。他双手放在膝上，闭上眼睛，周身的道则之力与酒馆外的灵植、妖域的空气、甚至岁月长河的本源，渐渐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李长生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望向宇宙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