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这点伎俩就想撼北凉军?”
林月萱腕抖剑旋,长剑横扫时带起阵风,吹得案上卷宗纸角翻飞。
“许派的骨头还没凉透呢!他当年替王家传递密信,被云许斩于黑风岭,死前还喊你‘慧娟姑娘’——你把他当弃子,如今王家又把你当什么?”
这话像淬了冰的针,精准扎进王慧娟心口最软的地方。
她眼神骤然凌厉,又拿出一把短剑,“唰唰”连刺三招,招招往林月萱周身大穴招呼,声音发颤却更显狠戾:
“休要挑拨!我王家世代忠良,轮不到你这武夫置喙!”
可心神一乱,步法就乱了半拍,第三剑刺出时偏了寸许,露出肋下空当。
林月萱早等着这一刻,左脚往前一踏,长剑顺势上挑,“叮”的一声脆响,剑脊精准磕在王慧娟的短剑护手处。
这一下用了巧劲,王慧娟只觉虎口发麻,短剑“当啷”脱手,旋转着砸在法阵蓝光上,弹起半尺高。
不等对方回神,林月萱手腕一翻,剑锋已贴住王慧娟的咽喉——
金灵力顺着剑身渗出来,烫得她皮肤发紧,丹田的内力像被冻住,半点也提不起来。
“束手就擒。”
林月萱的声音比藏锋阁的夜还沉,剑穗上的红缨扫过王慧娟的下颌。
“藏锋阁的布防图,你碰不到;北凉军的营门,你出不去。”
身后两名破锋营士兵上前半步,玄铁铠甲的碰撞声在静夜里格外清晰,像给她的话加了注脚。
王慧娟看着颈间的剑刃,又扫过士兵手中泛着冷光的锁链,知道大势已去。
她没挣扎,只是嘴角勾起抹冷笑,牙齿咬得腮帮子发颤:
“赢了我又如何?陛下早疑着宁无尘拥兵自重,李斯大人的奏疏堆了三尺高。你们护得了北境的狼妖,护不住帝王的猜忌——迟早有一天,北凉军会变成朝堂争斗的炮灰!”
“炮灰?”
林月萱冷哼一声,示意士兵动手。
“我北凉军护的是边民炕头的暖,是黑风岭的炊烟,不是帝王案头的权术。你和王家的算计,不过是镜花水月。”
士兵上前,将刻着灵力纹路的玄铁锁链缠上王慧娟的手腕——
锁链刚碰到皮肤,就传来一阵刺痛,她体内的内力瞬间被压制,连手指都蜷不起来。
被押着走出藏锋阁时,王慧娟突然顿住脚,抬头望向都城的方向。
夜风掀起她散乱的发丝,露出额角的擦伤——
那是翻营墙时蹭的。她没看押解的士兵,也没看林月萱,只是指尖悄悄掐进掌心,指甲嵌出血丝:
“你们等着,这场较量,还没结束。”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碴子,扎在夜风中。
林月萱没接话,转身走回藏锋阁。
法阵的蓝光正渐渐淡去,地面的灵力纹路像退潮的水,一点点缩回砖缝。
她拿起案上的紫檀木匣,指尖抚过“核心机密”四个字——
木匣表面还留着王慧娟的指印,浅淡却清晰。
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李斯和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都城的暗箭还会源源不断地射向北境。
但她不怕。
陆云许在烽火台握着破锋营的虎符,老兵们在锻造房打制新甲,连炊事营的伙夫都在磨菜刀——
北凉军的心是齐的。
林月萱将木匣锁好,走到窗前推开条缝,北境的夜风裹着霜气吹进来,吹得烛火晃了晃,却没吹灭。
营中稀疏的灯火像星星,从藏锋阁一直延伸到黑风岭,坚定又明亮。
王慧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营寨尽头,玄铁锁链的“哗啦”声越来越远。
林月萱抬手按在剑柄上,剑刃的温度透过缠绳传过来,暖得踏实。
她知道,正义与阴谋的较量才刚入正题,但北凉军的剑,既能斩妖邪,也能挡暗箭——
这北境的山河,他们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