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记

郑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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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夜色中的微光与掌心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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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晚上的实验高中,沉浸在一种近乎神圣的静谧之中。

晚自习的钟声早已沉寂,最后一批在教室外的学生脚步声也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教室走廊外那温暖的灯光里。此刻的校园,像一位疲倦但满足的老人,在完成了一天的喧嚣后,终于得以合上眼睛,沉入安稳的睡眠。

然而睡眠并非完全降临。校园里还亮着零星的光——教学楼走廊尽头的安全指示灯散发着幽绿色的微光,像深海鱼类警惕的眼睛;路灯在主要道路两旁站成两排,每一盏都投下一圈昏黄的光晕,那些光晕在地面上彼此重叠又分离,像是大地上睁开的一只只温柔而困倦的眼睛。

风是今晚唯一活跃的存在。它从垂云镇远郊的山麓吹来,裹挟着初冬特有的清冽气息,穿过光秃的梧桐枝桠,拂过教学楼空荡的走廊,最后在综合楼与高一教学楼之间那条蜿蜒的小径上,找到了尽情嬉戏的场所。它扬起地面的落叶——那些枯萎的、蜷曲的、在日间被无数脚步踩踏过的叶子,此刻在昏黄的路灯光里打着旋儿起舞,像一群沉默的、金褐色的蝴蝶。

就在这条小径上,两个身影正缓慢地移动。

夏语走在前面半步的位置,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斜斜地投在石板路上,随着他步伐的节奏,那影子时而缩短,时而伸长,像一只忠诚而沉默的兽,紧紧跟随着主人。林晚走在他身旁,但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而谨慎的距离——不至于太近让人误会,又不至于太远显得疏离。

她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仿佛脚下不是平整的石板路,而是布满碎玻璃的险境。她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然地垂在身侧,却又在需要保持平衡时微微张开——那是一种在黑暗中摸索前进的人特有的姿态。

夏语注意到了这种不协调。

他放慢脚步,侧过头,借着路灯昏黄的光线看向身旁的女孩。林晚低着头,目光紧紧锁定着地面,眉头微微蹙起,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她的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柔和,却也格外紧张——就像一只在陌生森林里行走的小鹿,随时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怎么啦?”夏语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却也格外温和,“林部长,跟我一起走,有那么让你难受吗?”

他故意用轻松的语调,试图打破那种过于凝重的氛围。

林晚像是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了一下,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瞬。她抬起头,看向夏语,路灯的光恰好落在她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很大,很亮,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看见其中闪烁的光泽。但此刻,那双眼睛里除了惯有的羞涩,还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窘迫。

“社长,你别开玩笑了。”林晚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脆弱,“我只是……看不清楚路而已。”

她说得很小声,像是怕惊扰了夜色中沉睡的什么。

夏语有些意外。

他环顾四周——校园的路灯虽然不算明亮,甚至可以说有些“吝啬”地只照亮了有限的范围,但至少,石板路的轮廓、路旁冬青灌木的剪影、远处教学楼模糊的轮廓,都是清晰可见的。对于一个视力正常的人来说,在这样的光线下行走,虽然需要稍加注意,但绝不至于像林晚这样……如履薄冰。

他正准备开口询问,话已经到了嘴边——

“啊——!”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惊呼,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声音来自林晚。

几乎是在同时,夏语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向前的、失去平衡的身影——林晚整个人向前扑去,像是被无形的绳索绊倒,又像是脚下的石板突然塌陷。她的双手徒劳地在空中挥舞,试图抓住什么可以支撑的东西,却只抓住了冰冷的空气。

时间在那一刻被无限拉长。

夏语甚至能看到林晚眼中瞬间放大的惊恐,能看到她额前碎发在摔倒过程中扬起的弧度,能看到她校服外套的衣角在空中划出的、绝望的轨迹。

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

夏语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右手,迅捷而准确地抓住了林晚在空中慌乱挥舞的左手。触感传来的一刹那,他感觉到那只手的冰凉,以及因为惊吓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然后他用力——不是粗暴的拉扯,而是一个稳定而有力的回拽。他的身体微微后倾,重心下沉,用整个身体的力量作为支撑,将那个即将与冰冷石板亲密接触的女孩,拉了回来。

惯性是个奇妙的东西。

当夏语成功阻止了林晚摔倒的悲剧,当两个人的身体都因为力的作用而重新寻找平衡时——他们撞在了一起。

不是那种猛烈的、疼痛的撞击,而是一种柔软的、温热的、带着慌乱心跳的贴近。

夏语的胸膛感受到了女孩额头的温度,还有她长发间淡淡的、像茉莉又像青草的洗发水香味。林晚的脸埋在他的校服外套上,鼻尖蹭到了粗糙的布料纹理,也闻到了少年身上干净的、像阳光晒过棉絮般的气息。

时间恢复了正常的流速。

一秒。两秒。

两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然后,几乎是同时的——

“对不起!”

“不好意思!”

他们像触碰到滚烫的烙铁般迅速分开,各自向后退了一步。那一步退得有些仓促,夏语的脚后跟甚至撞到了路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林晚则踉跄了一下,勉强站稳,双手已经紧紧抱在胸前,像是在保护自己,又像是在抑制过快的心跳。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而尴尬。

夜色似乎更浓了,路灯的光晕在这样尴尬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暧昧。风还在吹,却吹不散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让人窒息的微妙感。一片梧桐叶从枝头飘落,慢悠悠地、旋转着落在两人之间的石板路上,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那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像是在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做注脚。

夏语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必须打破,否则他觉得这尴尬会凝结成实体,把两个人永远困在这个路灯下的时刻。

“那个……”他开口,声音有点干涩,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我明白的!”林晚抢着说,语速很快,像是在害怕夏语说出什么让她更尴尬的话,“社长,你别介意,是我不小心摔倒,才……才导致的。所以,对不起。”

她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夏语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那点残余的尴尬突然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和的无奈。他摆摆手,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轻松自然:

“不,这就是个意外。所以,我们都别道歉了,好吗?”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要是再道歉,我就得道歉了;我要是一直道歉,你就得一直道歉——这样下去,我们今晚不用回教室了,就在这儿互相道歉到天亮。”

这话带着一点笨拙的幽默。

林晚愣了一下,然后,很轻很轻地,笑了。

那笑声像风吹过风铃最细的那根管子,几乎听不见,但夏语看见了——他看见林晚低垂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看见她因为强忍笑意而轻轻颤抖的肩膀;也看见,在昏黄的路灯光线下,她脸颊上悄然浮现的两朵红晕。

那红晕很淡,像是宣纸上不小心滴落的淡粉色颜料,被水洇开后形成的、柔和的渐变。从脸颊中央开始,向耳际蔓延,最后连耳垂都染上了可爱的粉红色。路灯的光恰好从侧面照过来,将她脸上那层薄薄的红晕照得清晰可见——那是少女最生动、最不加掩饰的羞涩。

夏语看着那抹红晕,心里某处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痒痒的,暖暖的,有点陌生,又有点……让人心慌。

他猛地摇了摇头——动作有点大,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像是在驱赶什么不该存在的念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林晚注意到了这个突兀的动作。她抬起头,眼中的羞涩还未完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关切:

“社长,你是……有什么事吗?不舒服吗?”

“不不不,”夏语连忙摆手,语速快得像是要掩盖什么,“不是的,我很好。”

他迅速转移话题,目光重新落在林晚脸上——现在他刻意忽略了那抹动人的红晕,只专注于她眼中的不安:

“你现在还看得见吗?要不要我给你打个灯,或者……什么别的?”

他边说边下意识地去摸口袋,似乎想找出手机来提供照明。

林晚摇摇头,声音依然很小:

“不用了,社长。接下来的路……都比较敞亮一点。我走慢点,就可以了。”

她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轻声说:

“要不……你先走吧?我自己慢慢走回去,没关系的。”

这话说得很客气,也很疏离。

夏语看着她。路灯下,女孩站得笔直,双手依然抱在胸前,是一种自我保护,也是一种……拒绝靠近的姿态。她的头微微低着,睫毛在眼睑上投下浓密的阴影,看不清眼神,但能感觉到那份刻意维持的距离感。

夏语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礼貌的、疏离的笑,而是一种……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倔强的、少年人特有的笑容。

“林晚同学,”他故意用很正式的称呼,“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不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

他顿了顿,看着林晚因为意外而抬起的眼睛,继续说:

“但我好歹是党和国家的未来接班人,是共青团员,是文学社社长。就算刚才不知道你看不清楚路,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这么安静的校园里走来走去。”

他的语气变得认真:

“更何况,我现在知道了你的情况——在昏暗光线下视力不好。那就更加不能放任你不管了。”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然后看着林晚的眼睛,很认真地问:

“要不……”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夜风吹过,将他额前的碎发吹乱,也吹动了他校服外套的衣角。

“我牵着你?”夏语最终说出口,声音比刚才轻了一些,但依然清晰,“让你走得……没那么胆战心惊?”

这话落下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又凝固了。

林晚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看着夏语,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震惊、慌乱、不知所措,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隐秘的期待。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她脸上的红晕迅速加深、蔓延。

从脸颊到耳根,从耳根到脖颈,那片粉色逐渐变成了绯红,像是有人在她皮肤下点燃了一团火,那火迅速燎原,将她整个人都烧得滚烫。在昏黄的路灯光下,那红晕如此明显,如此生动——像一个熟透的苹果,在枝头轻轻颤动,散发着甜蜜而诱人的气息。

夏语看着她瞬间红透的脸,心里也泛起一阵异样的波澜。但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甚至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坦然、更加纯粹——就像这真的只是一个社长对社员的、再普通不过的关心。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

远处,居民楼某个窗户的灯熄灭了。更远处,垂云镇的不知何处的钟楼传来隐约的钟声。

林晚终于有了反应。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小得像蚊蚋,几乎要被晚风吹散:

“这样子……会不会影响不太好?”

她说得很艰难,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她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看夏语的眼睛,只敢盯着他校服外套的第二颗纽扣——那颗黑色的塑料纽扣,在路灯下泛着微光。

夏语心里松了口气——她没有直接拒绝,这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

他笑了,这次的笑容更加自然,也更加温暖:

“没事的。就算被老师或者同学看到了,也是可以解释的——社长关心视力不好的社员,帮助她安全回到教学楼,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这真的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然后,他向前迈了一小步,缩短了两人之间那个微妙的距离。他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手指自然地舒展,停在林晚面前。

那是一只属于少年的手——不算特别大,但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也有打篮球时留下的、已经淡化的疤痕。在昏黄的路灯光下,那只手显得干净、温暖,也充满了……邀请的意味。

“来吧。”夏语的声音很轻,像夜风在耳边低语。

林晚看着那只手。

她的目光从夏语的脸上,缓缓移到他伸出的手上。她看着那只手的轮廓,看着掌心清晰的纹路,看着微微弯曲的手指,看着在夜色中依然清晰可见的、健康的肤色。

她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

砰砰。砰砰。砰砰。

那声音如此响亮,她几乎以为夏语也能听见。她的手在身侧微微颤抖,指尖冰凉,掌心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

犹豫。挣扎。惶恐。期待。

无数情绪在她心中翻腾、碰撞,像一场无声而激烈的战争。

最终,她缓缓地、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手很小,手指纤细,皮肤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白皙,甚至有些苍白。她把手悬在半空,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畏惧。

然后,她轻轻地将手,放在了夏语的掌心里。

入手的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微微一震。

夏语感觉到的是冰凉——林晚的手像一块在深秋河水中浸泡过的玉石,冰凉、细腻,带着少女肌肤特有的柔软。那凉意透过掌心传递过来,让他下意识地握紧了一些,似乎想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它。

而他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

“你的手真冷。”

这话说得很自然,只是单纯的感慨,没有任何别的意味。

但对林晚来说,这句话却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她心中刚刚燃起的那点微弱的勇气之火。

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将手从夏语的掌心中抽了回来。动作快得甚至带起了一阵微风。

“对不起!”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和……受伤,“社长,吓到你了是吗?我……我的手一直很凉,对不起……”

她语无伦次,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的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我做错了事”的懊丧和自卑。

夏语愣住了。

他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自责——他刚才那句话,不过是无心之言,却显然伤害了这个总是小心翼翼、总是害怕给别人添麻烦的女孩。

“不,不是的。”夏语连忙解释,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急切,“不好意思,是我的话太多了。没有吓到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只是感叹一下而已。”

他向前一步,这次不再犹豫,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晚紧攥的双手。

林晚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夏语能感觉到她双手的冰凉,也能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无法抑制的颤抖。他放柔了声音,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来吧,这次不会了。放心,真的没有吓到我。”

他试图拉开她紧攥的双手,但林晚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哭腔:

“还是不要了……免得等会被人看见了不好。而且我的手太冷了,等会……对不起。要不你还是先走一步吧,我可以慢慢走的。”

她说得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透着退缩和自卑。

夏语看着她低垂的头,看着她因为强忍情绪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那个名为“责任”和“保护欲”的角落,被轻轻触动了。

他知道,这个女孩需要的不是客气的安慰,不是疏离的关心,而是一种更直接、更坚定的……肯定。

于是,他做了个让林晚完全没想到的动作。

他上前一步,再次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他不由分说地、轻轻但坚定地,掰开了林晚紧攥的双手,将她冰凉的右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

这一次,他没有再松开。

“走吧。”夏语的声音里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甚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笨拙的霸道,“我说了牵你回去,就牵你回去。刚刚是我说话没经过大脑,伤害到你了,我跟你道歉。”

他顿了顿,看着林晚因为震惊而抬起的、泪光闪烁的眼睛,语气又软了下来:

“但是,你不能因为我的无心之失,就惩罚自己——这样不公平。”

林晚怔怔地看着他。

路灯的光从侧面照过来,在夏语的脸上投下分明的光影。他的眼睛很亮,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能看见其中闪烁的真诚和坚定。他的表情很认真,没有敷衍,没有勉强,只有一种“我说到做到”的执着。

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夏语没有再给她犹豫的机会。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向前拉了一下:

“再不走,可就要放学了——我是说,宿舍可就要关门了”

他的语气恢复了轻松,甚至还带着点调侃。

林晚终于,很轻很轻地,点了点头。

她的手指在夏语的掌心里微微蜷缩了一下,然后,慢慢地、试探性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虽然动作很轻,虽然只握住了他的两根手指,但那种回应,已经足够清晰。

“谢谢你,社长。”林晚小声说,声音里还带着一点鼻音,但已经不再颤抖。

夏语笑了:“不客气。”

然后,他牵着她,转过身,重新踏上了那条蜿蜒的石板小径。

这一次,他的步伐放得很慢很慢,每一步都迈得稳而谨慎。他走在前面半步的位置,身体微微侧着,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后的林晚,也注意着前方的路况。每当路面有轻微的不平,有凸起的石板,有散落的落叶,他都会提前放慢脚步,或者轻轻拉一下林晚的手,示意她注意。

他的手很温暖。

那种温暖透过掌心传递过来,像一股细小的、温柔的电流,顺着林晚冰凉的指尖,流经手腕,流经手臂,最后抵达心脏的位置。那暖意驱散了夜晚的寒冷,也驱散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对黑暗的恐惧。

林晚低着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夏语的手比她的大很多,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感觉到他手指关节的凸起,也感觉到从他皮肤深处散发出的、源源不断的暖意。

那种感觉……很奇妙。

像是漂泊已久的小船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像是行走在冰天雪地里的旅人终于走进了一间生着炉火的小屋,像是……所有孤独和不安,在这一刻都被这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然后融化。

林晚的心跳依然很快,但已经不再是因为慌乱,而是因为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甜蜜的悸动。

她偷偷抬起眼,看向走在前面的夏语。

路灯的光在他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挺拔而可靠,肩膀虽然还不够宽阔,但已经足够让人想要依靠。他的头发被晚风吹得有些乱,几缕碎发贴在额前,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林晚看着那个背影,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感激,有依赖,有欣赏,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喜欢。

夜色温柔,星光黯淡。

这条平时只需要五分钟就能走完的小径,今晚他们走了足足十五分钟。夏语走得很慢,林晚也走得很慢,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响——他的脚步声沉稳,她的脚步声细碎,两种节奏交织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风还在吹,但已经不再寒冷。梧桐叶还在飘落,但不再显得凄凉。路灯的光晕一圈圈散开,将两个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像是时光在温柔地记录着这个夜晚。

林晚的思绪飘得很远。

她想起了无数个夜晚——那些因为视力不好而不敢独自走夜路的夜晚,那些需要等待朋友来接的夜晚,那些因为害怕给别人添麻烦而选择绕远路的夜晚。她也想起了那些藏在心底的、关于青春和爱情的幻想——在某个星光璀璨的夜晚,在一条安静的小路上,有一个她喜欢的男孩,牵起她的手,陪她走过那段让她害怕的黑暗。

而此刻……

幻想成了现实。

虽然她知道,夏语对她的关心,仅仅出于社长对社员的照顾;虽然她知道,这只手牵着她,仅仅是因为责任和善意;虽然她知道,这个夜晚过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他依然是那个闪闪发光的社长,她依然是那个平凡害羞的小女孩。

但至少,在这一刻,在这个被路灯温柔笼罩的夜晚,这条蜿蜒的小径上——

他牵着她的手。

这就够了。

林晚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就在这时,夏语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现在走到这边,会不会感觉好一点?”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色,也怕惊扰了她。

林晚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啊?”了一声,茫然地抬起头。

夏语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以为她是没有听见,或者……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也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继续安静地牵着她,往前走。

他的体贴,他的尊重,他的沉默……这一切,都让林晚心里涌起更深的暖意。

终于,他们走到了高一教学楼的楼梯前。

这里的光线明显亮了很多——教学楼门口的照明灯散发着明亮而冷白的光,将台阶、门廊、以及门廊旁那两棵常青树,都照得一清二楚。光与暗在这里形成了鲜明的分界线,像是两个世界的交界。

夏语停下脚步,松开了林晚的手。

掌心突然失去的温度,让林晚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握了握拳,仿佛想留住那份残存的暖意。

夏语转过身,面对着她。在明亮的光线下,他的表情看得更加清楚——依然是那种温和的、认真的表情,没有任何暧昧,只有纯粹的关心。

“这里,”他指了指周围,“可以看见了吗?”

林晚抬起头,环顾四周。明亮的光线让她有些不适地眯了眯眼,但视野确实清晰了很多。她点点头,声音恢复了平时的轻柔:

“嗯嗯,可以的。”

夏语微微笑了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你平时……在昏暗的地方也看不清楚吗?我是说,不只是今晚这种程度的光线,而是所有比较暗的地方?”

他问得很小心,语气里没有任何评判,只有单纯的好奇和关心。

林晚愣了一下。

她看着夏语,看着他那双清澈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心里那点因为视力问题而产生的自卑和戒备,突然松动了一些。

她犹豫了片刻,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夏语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为难。他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歉意: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你可以不用回答的——这完全是你个人的隐私。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教室。”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林晚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脸上又飞起了红晕。

夏语转过身,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林晚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她向前走了一小步,伸出手,轻轻拉住了夏语的衣袖——只是一个很轻的触碰,指尖甚至不敢真正用力。

夏语低下头,看向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然后又抬起眼,看向她的脸。

林晚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一样,迅速松开了手。她低下头,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刚刚你问的问题……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夏语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涌起一阵柔和的情感。他转过身,完全面对着她,站直身体,语气温和:

“不要紧的。我真的只是随口一问,你要觉得为难,其实可以不用理会我的问题——完全没关系的。”

他的体贴,反而让林晚更加坚定了。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依然很小,但很清晰:

“不是的……我可以告诉你。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除了我的好朋友袁枫,其他人都不知道而已。所以我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顿了顿,看着夏语的眼睛,像是想从中找到鼓励和勇气:

“如果你想知道……那我就跟你说吧。”

夏语点点头,表情认真:“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林晚又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转过身,背对着教学楼明亮的灯光,面向来时那条昏暗的小径。夜色在她身后展开,像是为她的话提供了一个温柔的背景。

“其实……”她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夜色中沉睡的精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很昏暗、很昏暗的地方,我就……看不见。”

她顿了顿,似乎在整理语言:

“一开始,我只是以为大家都一样——在黑暗里本来就看不清楚嘛。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的。同样的光线,别人能看见模糊的轮廓,能辨认方向,能避开障碍物,但我……不行。”

她的语气里带着困惑,也带着一丝无奈:

“我的视野里,只有一片更深的黑暗。如果光线稍微好一点,我能看见的,也只有一些模糊的光斑和色块,完全无法分辨形状和距离。”

夏语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林晚继续说着,声音在夜风中轻轻飘散:

“我告诉过爸爸妈妈,他们带我去医院检查过。医生给我做了很多测试,看了很多报告,最后说……可能是我的眼睛结构有点特殊,也可能是身体里缺少了某种元素或者酶,影响了视网膜在低光环境下的功能。”

她苦笑了一下:

“医生说得很专业,我听不太懂。总之就是……在夜晚,或者任何昏暗的环境里,我的视力会比正常人差很多。不是近视,不是散光,就是……在黑暗里,像个瞎子。”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很轻,但夏语能听出其中隐藏的自嘲和……难过。

“那医生有没有说,”夏语关切地问,“怎么可以把它治好?有没有什么治疗方法?”

林晚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了一些:

“没有。医生说,这种情况……目前没有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不是器质性病变,不能手术;也不是明确的缺乏某种维生素,不能简单补充。”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

“他只是开了一大堆药给我——各种维生素,各种据说可以‘营养视神经’的补充剂。开始在家里的时候,妈妈和爸爸还会监督我按时吃,但是……”

她抬起头,看向夏语,脸上露出一个有点无奈、有点自责的笑容:

“但是来到学校,他们没有办法时刻监督我。所以有时候……我也会忘记。而且那些药,真的很难吃。”

夏语看着她脸上那种“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不是嘲笑,而是一种……理解的笑,包容的笑。

“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他的语气里带着调侃,但更多的是温柔,“吃药还要别人监督啊?”

林晚嘟了嘟嘴——那个动作很自然,很可爱,像是卸下了所有防备后,露出了最真实的一面。她不满地轻声嘟囔:

“谁家小孩子会喜欢吃药啊……那些药丸又苦又大,有些还要一次吃好几颗。”

她说得理直气壮,让夏语笑得更开了。

“也对,”夏语点点头,语气轻松,“哪家小朋友会喜欢吃苦不拉几的药丸啊?更何况还要每天吃,确实挺折磨人的。”

他看着林晚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她的视力问题而产生的担忧,反而消散了一些。他想了想,用安慰的语气说:

“其实,这种情况……不吃药也没啥大问题吧?大不了就多拿几把手电筒嘛,照亮前行的路。再不济,就夜晚不乱跑——像今晚这种必须走夜路的情况,可以找朋友陪你,或者……”

他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大。

“等等——”夏语的声音提高了些许,带着明显的自责,“那之前晚上开会,让你从办公室走回宿舍……你那时候,不是害怕极了?”

他想起那些在文学社办公室开到很晚的会议,想起每次散会后,林晚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总是磨磨蹭蹭地收拾东西,总是要等所有人都走了,才小心翼翼地走出办公室。

他一直以为她只是做事认真,只是性格内向,只是……需要更多时间。

现在他才明白,那些“磨蹭”,那些“等待”,背后是怎样的恐惧和不安。

“其实你应该早点跟我说一声的。”夏语的语气里充满了歉意,“这样子,就不会老让你一个人走那么黑的路了。我可以安排人陪你,或者……至少可以给你准备一个手电筒。”

林晚连忙摇头,动作有点急:

“不不不,社长,你不要自责。是我不愿意说的。”

她看着夏语,眼神认真:

“我故意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就是不希望……别人把我当成需要特殊保护、需要特别对待的人。”

她的语气变得坚定,那种平时很少在她身上看到的倔强,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不想因为视力不好,就成为大家的负担,成为需要被照顾的‘特殊人物’。我想和所有人一样——一样地参加会议,一样地完成工作,一样地……独立。”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一些,但依然清晰:

“所以,如果开会晚的话,我都会提前跟我朋友袁枫说好,让她结束后来接我。她是我室友,也是我在学校最好的朋友。所以……真的不要紧的,社长。”

夏语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眼中那种“我不想被区别对待”的倔强光芒,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有钦佩——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内心竟然如此坚强。

有理解——他太明白那种“不想成为特殊”的心情了。

也有……更深的责任感——作为社长,他应该更细致地了解每一个社员的情况,应该更周到地考虑每个人的需求。

他摇了摇头,语气诚恳:

“不,还是我的问题。作为社长,我对你们的情况了解得不够细致,考虑得不够周全。这是我的失误——不是客气话,是真的需要反思和改进的地方。”

林晚还想说什么,夏语却抬手,做了个“听我说”的手势。

他看着林晚的眼睛,表情认真:

“但是,我也理解你的想法——不想被特殊对待,不想被当成需要保护的对象。这是你的尊严,我完全尊重。”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温和:

“所以,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对你的态度,不会因为今晚知道的这件事情,而有任何改变。你依然是文学社的记者部部长林晚,依然是那个做事认真、文笔优美、总是能把会议纪要整理得井井有条的优秀干事。”

他的嘴角浮起真诚的微笑:

“我不会把你当成‘需要特殊照顾的人’,也不会在任何场合提起这件事——除非你自己愿意说。在我眼里,你和沈辙、顾澄、陆逍、程砚……和文学社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我的伙伴,都是这个团队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话说得很长,但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晰,很认真。

林晚静静地听着。

夜风吹过,吹动了她的长发,也吹动了她心中那片因为长久隐藏秘密而积压的、沉重的云。那云被风轻轻吹散,露出了后面清澈的、明亮的天空。

她的眼睛渐渐湿润了。

不是难过,不是委屈,而是……一种被理解的感动,一种被尊重的释然,一种“原来我可以不用一直这么小心翼翼”的轻松。

她看着夏语,看着他那双清澈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看着他那张年轻的、写满了真诚的脸,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阳光突然照亮的角落,温暖而明亮。

“真的吗?”她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试探。

夏语用力点头,笑容灿烂:

“当然。我从不骗人——这是原则问题。”

林晚看着他,看了好几秒钟。

然后,她笑了。

不是那种害羞的、勉强的笑,而是一种真正放松的、发自内心的笑容。那笑容像初春第一朵绽放的花,在夜色中缓缓展开,带着清新的香气,和动人的美丽。

“谢谢你,社长。”她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充满了真诚的感激。

夏语也笑了:“不用客气。”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

“哦,对了。这件事,我会放在心里,不会跟别人说的——你放心。这是你的隐私,你有权决定让谁知道,不让谁知道。”

林晚点点头,心里最后一点顾虑也消散了。

她抬起头,看向教学楼明亮的灯光,又看向夏语,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那我们……回教室吧?虽然可能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我的书都还在教室里呢。”

夏语点点头:“好。”

两人并肩,走向教学楼的台阶。

灯光从头顶洒下,将他们的影子投在水泥地上,两个影子靠得很近,但保持着恰当的距离。脚步声在空旷的门廊里回响,清脆而规律。

走到楼梯口时,林晚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过身,看向夏语,脸上的笑容温柔而明亮:

“社长,今晚……真的谢谢你。不只是谢谢你牵我走过那段路,也谢谢你……听我说了那些话,还有,谢谢你的理解。”

她说得很认真。

夏语看着她,也笑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他顿了顿,开玩笑地说:

“不过下次如果还有这种情况,记得提前告诉我——社长有责任确保每一个社员的安全,这可是写进社章里的。”

林晚笑了,用力点头:“嗯!”

“那……晚安?”夏语说。

“晚安,社长。”林晚轻声回应。

她转过身,踏上楼梯。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夏语挥了挥手。

夏语也挥了挥手,然后转身,走向了回自己班级的路。

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

林晚站在楼梯上,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直到它完全消失在转弯处。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只被夏语牵过的手。

掌心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那种温暖,那种坚定,那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她轻轻握了握拳,像是想把那份温度,永远留在手心里。

然后,她转过身,脚步轻快地踏上了楼梯。

嘴角,一直挂着温柔的笑意。

而此刻,夏语走在回自己教室的路上。

夜风依然清冽,星光依然黯淡,但心情却格外轻松。

他想起了林晚最后那个笑容——那个真正放松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想,也许有时候,帮助一个人,并不需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需要在对方需要的时候,伸出一只手;只需要在对方愿意倾诉的时候,认真地倾听;只需要在对方害怕被区别对待的时候,给予平等的尊重。

就这么简单。

却也可能……就这么重要。

夏语抬起头,看向夜空。

星星似乎比刚才亮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进入肺腑,让他更加清醒。

脚步,更加坚定。

夜色温柔,晚风轻拂。

高一教学楼楼梯前的那块空地上,仿佛还残留着两个人交谈的气息,还回响着那些真诚的话语。

一个感受到了对方的不易,在心里种下了更多责任和关怀的种子。

一个觉得离对方更近了一步,在心里埋下了更多感激和……隐秘的憧憬。

青春的故事,总是由这些细碎的、温柔的片段组成。

它们像夜空中的星光,虽然每一颗都很微小,但汇聚在一起,就能照亮整个青春的夜空。

而结局会怎样?

未来的路还很长,谁又能说得清呢?

但至少,在这个夜晚,两颗年轻的心,因为一次偶然的牵手,因为一场真诚的交谈,而产生了微妙的、温暖的连接。

这就足够了。

夜色深浓,星光作证。

青春,正在以它自己的方式,缓缓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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