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琦刚从秦鼎国际那逼格高得能冻死人的大厦回到自己那充满烟火气的小公寓，还没来得及把身上那套束手束脚的“顾问皮”扒下来，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就跟抽风似的，“叮叮咚咚”响个没完。
“操，又是哪个孙子…”他嘟囔着抓起手机，解锁一看，好家伙，满屏幕的未读消息，发信人只有一个——林萌萌。
那聊天界面，花花绿绿，几乎被各种可可爱爱、奇奇怪怪的表情包刷屏了。
【萌萌兔出击.】 （一个兔子扛着胡萝卜冲锋的表情）
蒋琦哥！下班了吗下班了吗？！
【猫猫探头.】
我们学校后街新开了家奶茶店！芋泥波波超好喝！我给你带一杯呀！
【小狗撒花.】
今天微观经济学老头讲课又睡着了，口水流了一课本哈哈哈！【附图：一个白发老教授在讲台上打瞌睡的模糊侧影】
【熊猫头流泪】
呜呜呜…高数作业好难…感觉脑子被僵尸吃掉了…蒋琦哥你会不会微积分？
【布偶猫星星眼.】
对了对了！这周末我们动漫社有夏日祭晚会！有超多好看的小姐姐跳宅舞！还有好多好吃的！你来不来呀？我给你留VIp座位！
蒋琦划拉着屏幕，看着那瀑布般涌出的、充满活力的信息，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林萌萌那张叽叽喳喳、笑容灿烂的小脸。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一种又头疼又有点好笑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丫头，精力也太旺盛了。自从上次大学城分别后，她就仿佛把他当成了专属的树洞和分享机器，事无巨细，快乐烦恼，都要第一时间砸过来。
他瘫在沙发上，拇指懒洋洋地敲字回复：
「刚回窝。奶茶齁甜，不喝。」
「老头口水快滴到话筒上了，你倒是拍清楚点啊。」
「微积分？那玩意儿比画符捉鬼还麻烦，不会。」
「宅舞？不去，哥老了，蹦跶不动。」
他回得敷衍又毒舌，但林萌萌的回复总是能瞬间追过来，丝毫不受打击。
【兔子跺脚.
不甜！三分糖！可好喝了！(*￣︶￣)
【松鼠狂笑.jpg】
哈哈下次我凑近点拍！
【奥特曼发光.jpg】
蒋琦哥你骗人！你那么厉害肯定什么都会！【然后甩过来一道复杂的积分题目图片】
【小猫打滚撒娇.gif】
来嘛来嘛~可好玩了！还有烟火大会呢！你不来我就…我就哭给你看！【哇哇大哭.jpg】
蒋琦看着那“威胁”，仿佛能听到她假哭的声音，忍不住笑骂一句：“这小妮子…”
接下来的几天，林萌萌的“信息轰炸”变本加厉。
上课偷拍窗外的云朵像要分享给他；
食堂打饭阿姨手抖只给了两块肉要跟他吐槽；
路上碰到一只亲人的流浪猫要拍十几段视频发过来；
甚至晚上敷面膜都要来个死亡角度自拍，问他面膜纸贴得歪不歪……
蒋琦的手机提示音就没停过。有时候他正在跟秦冰说正事，手机在口袋里“嗡”一下；有时候半夜打坐调息，手机屏幕冷不丁亮起，是某个沙雕表情包。
张伟有次在办公楼走廊遇见他，正好听到他手机又响，阴阳怪气地说：“蒋顾问业务真繁忙啊，这信息不断的，比秦总还像总裁。”
蒋琦眼皮都懒得抬，直接回怼：“羡慕啊？羡慕你也找个这么可爱又粘人的去啊？哦对了，你晚上失眠，确实需要点多听听信息提示音，提神醒脑。”
张伟被噎得脸色铁青，差点心梗。
虽然嘴上嫌弃，但蒋琦发现自己竟然有点习惯了这种“骚扰”。每次看到那些充满生活气息的分享，他那颗在山上修得古井无波、下山后又被各种阴谋诡计围绕的心，似乎也会被那纯粹的快乐和琐碎所感染，变得稍微柔软那么一点点。
他依旧回得不多，且十句里有八句是吐槽，但几乎每条都会看。偶尔林萌萌真的遇到点小麻烦，比如抱怨学生会的学长摆架子欺负新人，或者纠结选修课该选哪个，蒋琦会言简意赅地回一句：
「哪个傻逼学长？名字。」「要那破学分有啥用。」
简单粗暴，却莫名地让屏幕那头的林萌萌安心不已，抱着手机傻笑，觉得蒋琦哥简直酷毙了。
天下午，蒋琦刚给秦冰做完一次快速的穴位按摩（冰山总裁似乎越来越习惯甚至有点依赖这种短暂的放松了），回到自己办公室，林萌萌的信息又准时轰炸过来。
这次是一连串的尖叫和感叹号。
【土拨鼠尖叫.gif】
啊啊啊啊啊！蒋琦哥！大事大事！
【转圈圈.jpg】
我们学院迎新晚会！我被选上当主持人啦！！！
【小猫骄傲挺胸.jpg】
厉害吧！快夸我！
【然后紧接着是一串哭泣表情】
但是…好紧张啊…台下好几千人呢…万一忘词了怎么办…万一摔跤了怎么办…万一…
蒋琦都能想象出她此刻又兴奋又焦虑、小脸皱成一团的样子。他难得地耐心回了一句：
「慌个屁，就当底下全是土豆白菜。」
「好好准备，别丢人。」
林萌萌发来一个【感动到泪奔.jpg】的表情包。
「蒋琦哥！那你到时候会不会来看？就在明晚！我给你留最好的位置！你一定要来给我加油打气啊！你不来我肯定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可怜巴巴小狗眼.jpg】」
文字后面还跟了一个位置共享链接和电子邀请函。
蒋琦看着那条几乎是恳求的信息，眼前浮现出林萌萌那双充满期待、亮晶晶的大眼睛。他捏了捏眉心，这小丫头，真是会给他找事。
他明天晚上确实没什么安排，李浩那边暂时不需要他当打手，苏婉的花店也刚补完货，秦冰…秦冰应该不需要晚上也加班按摩吧？
他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几秒，仿佛能听到电话那头林萌萌紧张的呼吸声。
最终，他敲过去两个字：
「看情况。」
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但屏幕那头的林萌萌，看到这三个字，瞬间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欢呼一声！
“耶！蒋琦哥没直接拒绝！有戏！”
她了解蒋琦，他说“看情况”，那就意味着大概率会来！只是嘴硬不说死而已！
她立刻抱着手机，开始疯狂地思考明天穿什么裙子，化什么妆，一定要让蒋琦哥看到自己最漂亮、最厉害的一面！
而办公室这边，蒋琦放下手机，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都市，摇了摇头，低声笑骂了一句：
“妈的…土豆白菜怕个什么劲…”
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