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推开议事殿的门时，袖中玉佩还在发烫。他没有停下，径直走向大殿中央。五位长老已就座，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他从储物袋取出青贝，放在桌案上。贝壳表面泛起微光，片刻后，一段影像浮现——蓝鳞长袍的渔盟使者踏浪而来，声音清晰传出：“血魂宗正在寻找引路者，海眼封印松动。”
殿内一片寂静。
陈墨又拿出三张密信副本，依次摊开。“这是浮礁集线人传回的情报。黑衣人在海底废墟活动，无旗船交接青铜匣，渔民看见红雾升起并听见祭文。”他指向最后一份记录，“南侧小岛新发现三具尸体，心脏缺失，影子是反的。”
一位白须长老皱眉：“死状异常未必就是血魂宗所为。东海常有海兽作乱，也可能是邪修流窜。”
“不是海兽。”陈墨声音平静，“是《古禁术录》记载的‘血引摄魂’。此术需以活人心脏为引，配合血河炼魂术第七重功法，才能让影子逆转。整个东域，只有血老魔一脉掌握此术。”
另一名长老摇头：“仅凭尸体和几条密信，就要调动联盟资源？若误判形势，各分部防务都会受影响。”
陈墨不答，指尖轻点青贝，再次激发影像。画面切换至雷霆晶岛屿那夜的雷暴场景，随后是他绘制的潮汐时间表。“四起失踪发生在满月，三起在血气潮汐高峰。每次潮汐前后，都有无旗船出现在相应海域。”
他拿起笔，在海图上标出九个点。“这些是远古祭坛遗址，呈环形围绕海眼。我们已知雷霆晶对应一处阵眼，而最近有人在浮礁集交易刻有古纹的青铜鼎——那是祭器。”
“九大秘宝各镇一阵，他们不是重建血河祭天阵，是已经在启动。”
大殿再次安静。
半晌，坐在主位的灰袍长老开口：“你有何主张？”
“双线应对。”陈墨说，“第一，立即组建东海巡防队，封锁主要航道，阻止他们继续运送秘宝；第二，加速搜寻剩余八件秘宝，抢在他们之前取得控制权。”
“这等于主动开战。”白须长老沉声，“正道联盟多年维持平衡，一旦先动手，魔道势力必借题发挥。”
“他们早就在动手了。”陈墨抬头，“渔民尸体不会说话，但他们的影子会。血魂宗已经杀了人，用了禁术，只差最后一步。我们不动，就是让他们完成祭阵。”
灰袍长老盯着海图良久，问：“你确定所有线索都真实可靠？”
“青贝中的影像来自渔盟使者，玉佩指引轨迹与船只出现时间完全吻合。我已核对三遍。”陈墨从怀中取出一枚铜牌，“这是火云宗宗主所赠，可调用其沿海哨岗。药王谷慕容雪也愿提供解毒丹方，支援巡查队伍。”
“你已私下联络其他势力？”白须长老语气微变。
“不是私下。”陈墨坦然回应，“是提前准备。我知道今天会上需要说服各位，所以出发前就争取了支持。若等你们批准再行动，消息早就泄露。”
殿内气氛骤紧。
灰袍长老抬手制止争论。“按规程，此类行动需三名以上长老联署。现在表决：是否授权陈墨主导应对方案？”
一名矮胖长老举手反对。“太冒险。应先上报总坛备案，等待指令。”
“等不起。”坐在角落的女长老终于开口，“血气潮汐周期只有七日一次，下次高峰就在三天后。若他们在那时完成一座阵眼的激活，后续连锁反应无法预测。”
她看向陈墨：“你说要双线并进，人力从哪来？”
“巡防队由我带队，成员从各分部抽调精锐。秘宝搜寻方面，我会开放情报共享通道，让各地探子同步线索。”陈墨说，“我不需要太多人，只要权限。”
“临时调度权不能下放给年轻人。”白须长老坚持。
“我不是年轻人。”陈墨看着他，“我是唯一见过守护兽、取回雷霆晶的人。也是唯一能感应玉佩指引的人。这一战，必须由我主导。”
殿内陷入沉默。
灰袍长老缓缓起身，走到陈墨面前。“联盟已有百年未遇此等危机。若因犹豫酿成大祸，我们才是罪人。”
他转向众人：“我支持陈墨提案。同意者，请亮令符。”
片刻后，三枚令符悬浮空中，散发微光。
灰袍长老取出一枚赤金令牌，交到陈墨手中。“这是临时统帅令，可在东域范围内征调人手物资。期限七日，逾期自动失效。”
陈墨接过令符，指尖划过上面铭文。令牌温热，像是刚被人握过。
“巡防队即刻组建。”他说，“我会提名副手人选，今日之内出发。”
“等等。”女长老忽然开口，“你说血魂宗要用秘宝唤醒东西。那海眼深处到底是什么？”
陈墨摇头：“我不知道。但叶昭……”他顿住，改口，“但一些古老记载提到，那里封印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存在’。血老魔想的不是称霸东域，是打开通道。”
众长老神色凝重。
“那就更不能拖延。”灰袍长老下令，“传令下去，关闭东海三处暗市，加强海岸巡查。所有关于秘宝的消息，优先报送陈墨。”
陈墨将海图卷起，放入储物袋。他转身召来随行弟子。
“去准备装备清单。”他低声说，“刀、符、绳索、镇海石，一样都不能少。另外找人清点灵舟存量，我要最快的那艘。”
弟子领命而去。
大殿外天色微明，晨风穿过廊柱。陈墨站在殿门口，手中令符还未收起。远处传来钟声，一声接一声，敲破清晨寂静。
他低头看了看左臂。胎记正隐隐发烫，像有什么在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