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间休息的120秒，在班克斯人寿球馆震耳欲聋的“mVp”呼喊声中流逝得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湖人替补席上，德安东尼在白板上飞快地画着战术路线，声音在喧嚣中勉强可闻：
“听着！乔治单节25分，这很可怕，但不是世界末日！记住，篮球是五个人打的，他一个人得再多分，只要我们得分更多，赢的还是我们！”
陆鸣坐在椅子上，用冰袋敷着右腿膝盖。视网膜投影上，第一节的数据正在滚动：
“第一节个人数据：8分4篮板3助攻1盖帽。球队数据：投篮命中率51%，三分命中率44%，但防守评级仅c-（乔治单节25分影响）。”
“警告：保罗·乔治当前状态为‘死神模式’，预测第二节前半段会短暂休息，由兰斯·史蒂芬森接管部分进攻。”
陆鸣抬起头，正好看到步行者那边，乔治被助理教练团团围住，正在接受冰敷和按摩。而兰斯·史蒂芬森——那个留着地垄沟发型、永远表情夸张的得分后卫——正对着湖人替补席方向，做着吹气的动作。
那是他着名的“吹耳朵”挑衅的前奏。
“系统，”陆鸣在心里说，“加载兰斯·史蒂芬森行为模式分析。”
“分析中……兰斯·史蒂芬森，23岁，本赛季场均13.8分4.6篮板2.7助攻。行为特征：情绪化，易受挑衅，防守积极性高但容易犯规。常用挑衅手段：吹耳朵、垃圾话、夸张的庆祝动作、针对对手核心球员。”
陆鸣记下了。他知道，接下来的第二节，当乔治不在场时，史蒂芬森会试图接过“搞乱湖人”的任务。
“第二节首发，”德安东尼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陆、史蒂夫（布雷克）、尼克、乔丹（希尔）、保罗（加索尔）。科比，你先休息，保存体力。”
科比点头，他的右脚踝上重新绑上了冰袋，脸色比第一节结束时好了些，但依然凝重。
“战术就一个，”德安东尼在白板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打内线！希伯特会休息，步行者会上路易斯·斯科拉，这是我们的机会！陆，你在低位要球，吸引包夹后分外线！尼克、史蒂夫，你们要随时准备好投篮！”
他看向陆鸣：“还有，史蒂芬森可能会挑衅你，别理他。用表现说话。”
陆鸣点头，站起身，拉伸了一下右腿肌肉。刺痛感还在，但至少能跑了。
第二节开始的蜂鸣声响起。
第二节 12:00
洛杉矶湖人 24 : 32 印第安纳步行者
果然如系统预测，步行者换下了乔治和希伯特，换上了路易斯·斯科拉和克里斯·科普兰德。阵容变成：乔治·希尔、兰斯·史蒂芬森、科普兰德、大卫·韦斯特、斯科拉。
而湖人这边，陆鸣打四号位，对位斯科拉——这是明显的错位优势。
第一个回合，湖人球权。布雷克控球过半场，直接吊给低位的陆鸣。
陆鸣背对斯科拉，这个阿根廷老将以华丽的脚步和精准的中投着称，但防守端移动偏慢，力量也一般。一下，两下，陆鸣扎实的靠打让斯科拉后退了半步。进攻时间走到第10秒，陆鸣突然以右脚为轴转身——
斯科拉预判到了，横移封堵。但陆鸣的转身是假动作！他转回原方向，后仰跳投——
“唰！”
26:32
空心入网！
“陆鸣！低位单打斯科拉得手！”tNt解说席上，查尔斯·巴克利喊道，“这是湖人应该坚持的打法！利用错位优势！”
进球后陆鸣快速退防，但刚跑到中线，史蒂芬森就贴了上来。
“听说你是mVp？”史蒂芬森歪着头，脸上挂着那种让人看了就想打他的笑容，“第一节怎么才得了8分？保罗（乔治）是你的三倍还多呢。”
陆鸣没理他，继续跑向防守位置。
但史蒂芬森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嘴巴不停：“是不是腿还没好啊？要不要我待会儿突破时轻一点？怕你追不上。”
陆鸣依然沉默，只是专注地盯着持球的乔治·希尔。
步行者进攻，希尔和斯科拉打挡拆，换防后希尔面对加索尔，中距离跳投——
“哐！”
打铁！长篮板弹出！
陆鸣和史蒂芬森同时冲向篮球。两人在空中碰撞，陆鸣凭借身高臂展优势摘下篮板——本场第5个篮板！
落地瞬间，史蒂芬森的手突然伸过来，不是抢球，而是在陆鸣腰上轻轻推了一把。
很隐蔽的小动作，裁判没看见。
陆鸣踉跄了一步，但立刻稳住，转身推进。史蒂芬森紧跟在他身边，继续唠叨：“哎哟，没摔倒啊？看来腿脚还行嘛。”
前场，湖人落入阵地战。陆鸣在弧顶持球，防守他的换成了史蒂芬森——步行者用后卫防陆鸣，试图用速度限制他。
“来啊，mVp，”史蒂芬森张开双臂，膝盖微屈，防守姿态很标准，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欠揍，“过我一个看看？”
陆鸣做了个三威胁动作，突然向右突破！史蒂芬森横移跟进，速度确实很快；但陆鸣在运到第二步时急停，背后运球换到左手——
史蒂芬森的重心被晃开！陆鸣获得半个身位的空间，但他没有继续突破，而是直接干拔跳投！
“唰！”
28:32
再中！
进球后陆鸣终于看了史蒂芬森一眼，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然后转身回防。
那种无视，比任何垃圾话都更伤人。
史蒂芬森的笑容僵了一下。
接下来的两个回合，成了陆鸣的教学时间。
步行者进攻，史蒂芬森在弧顶要球，想单打尼克·杨。他连续胯下运球，突然干拔三分——
“哐！”
打铁！陆鸣保护下篮板（第6个篮板），自己推进到前场。
这次史蒂芬森贴得更紧了，手臂不断干扰，膝盖顶撞，小动作不断。但陆鸣在三分线外突然急停，史蒂芬森刹车不及，冲过了头！
就这一瞬间的空隙，陆鸣起跳，三分出手——
“唰！”
31:32
分差只剩1分！
“陆鸣！连得7分！”斯蒂夫·科尔高喊，“他完全无视了史蒂芬森的挑衅，用得分做出回应！”
班克斯人寿球馆的欢呼声减弱了一些。球迷们不安地发现，虽然乔治第一节爆发，但分差正在被迅速蚕食。
弗兰克·沃格尔在场边焦急地踱步，但没有叫暂停——才打了1分41秒。
下一个回合，史蒂芬森还想证明自己。他借斯科拉掩护突破，杀入禁区，面对加索尔的补防强行上篮——
但陆鸣从弱侧协防过来！他的补防时机精准得可怕，在史蒂芬森起球的最高点，右手狠狠拍下——
“啪！”
钉板大帽！
“哇哦————！”斯台普斯远征区爆发出欢呼。
篮球砸在篮板上反弹，陆鸣二次起跳摘下篮板（第7个篮板），转身推进。前场形成三打二，他将球分给跟进的尼克·杨，尼克·杨接球，面前一片开阔，但他没有贪功，将球回传给弧顶的陆鸣——
因为史蒂芬森已经疯了一样扑向尼克·杨！
陆鸣接球，面前三米无人。他调整了一下，三分出手——
“唰！”
34:32
反超！湖人本场第一次领先！
“陆————鸣————！！！”整个解说席都疯了，“连续命中！个人连得10分！湖人反超2分！”
进球后陆鸣依然没有庆祝，只是平静地回防。经过史蒂芬森身边时，他听到这个23岁的后卫在低声咒骂：“该死的……”
而陆鸣，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继续。”
沃格尔终于忍不住叫了暂停。第二节才打了2分15秒，步行者就被打了一个10:0的攻击波，从领先8分到落后2分。
“兰斯！你在干什么？！”沃格尔对着史蒂芬森咆哮，“我让你挑衅他，不是让你被他打爆！”
史蒂芬森低着头，用毛巾擦着脸，但能看出他脸上的不甘和愤怒。
“听着，”沃格尔强迫自己冷静，“接下来，保罗（乔治）上，你下。我们需要稳住局面。”
他看向乔治：“保罗，你的手感还在吗？”
乔治点头，眼神依然平静：“在。”
“好，那接下来你接管。我们需要得分，需要立刻得分！”
另一边，湖人替补席。
“干得漂亮！”德安东尼用力拍着陆鸣的肩膀，“就这样打！继续攻击斯科拉这个点！”
陆鸣接过运动饮料喝了一口：“但他们马上会上乔治，防守对位会变。”
“那就变。”科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已经拆掉了冰袋，正在做简单的拉伸，“乔治上，你防他。但记住，不要想着完全锁死他——那不可能。你要做的，是让他每一次得分都变得艰难，消耗他的体力。”
陆鸣点头。他知道科比说得对——乔治现在处于“死神模式”，想完全防住不现实。但可以让他累，让他在第四节关键时刻没力气。
暂停结束。果然，步行者换上了乔治和希伯特，换下了史蒂芬森和斯科拉。最强阵容回归。
而湖人这边，科比也重新上场，换下了布雷克。
第二节 9:45
洛杉矶湖人 34 : 32 印第安纳步行者
比赛重新开始。步行者球权，乔治在弧顶接球，防守他的是陆鸣——湖人用最强的防守者对位最强的进攻者。
两人对视。乔治的眼神像淬火的刀锋，陆鸣的则像深潭的静水。
“你的表演结束了。”乔治说。
“试试看。”陆鸣回敬。
乔治动了。他向右突破，陆鸣横移跟进；乔治急停，背后运球换到左手，陆鸣的重心被晃开半步；再加速，杀入禁区——
但陆鸣的追防速度超出了乔治的预料！他在乔治起跳的瞬间也腾空而起，右手伸直——
“啪！”
指尖擦到了篮球！虽然没盖到，但干扰足够了！
“哐！”
打铁！加索尔保护下篮板！
“好防守！”科比在场边鼓掌。
湖人进攻，陆鸣在高位持球。防守他的是乔治，两人的对位从进攻端换到了防守端。
陆鸣叫了加索尔的挡拆，换到希伯特防守。他没有突破，而是在三分线外直接干拔——
“唰！”
37:32
再中！个人第15分！
“陆鸣！面对希伯特的防守干拔三分！”雷吉·米勒惊呼，“他的手感也热起来了！”
分差来到5分。乔治的脸色终于变了——不是慌张，而是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接下来的五分钟，比赛进入了拉锯战。
乔治用他无解的中投回应（37:34），陆鸣用助攻霍华德空接还以颜色（39:34）。
乔治突破分球，助攻底角希尔命中三分（39:37），陆鸣立刻助攻科比中距离跳投（41:37）。
当第二节进行到4分58秒时，比分来到45:42，湖人领先3分。乔治在第二节又得了8分，总得分来到33分；而陆鸣的数据是17分8篮板5助攻，接近两双。
官方暂停。球员们走向替补席时，史蒂芬森突然从步行者替补席冲出来，在陆鸣面前做了个极其夸张的摔倒动作——模仿陆鸣刚才防守乔治时的一个趔趄。
“哎哟！mVp摔倒了！”史蒂芬森坐在地上，对着观众席大笑，“需要扶吗？”
裁判立刻给了史蒂芬森一个技术犯规——过度的挑衅行为。
陆鸣站在罚球线上，执行技术犯规罚球。整个球馆响起了巨大的嘘声，但陆鸣像没听见一样，稳稳罚中。
46:42
分差4分。
罚球后，陆鸣走过史蒂芬森身边，终于开口说了今天对他的第一句完整的话：
“你的表演很精彩，”陆鸣说，声音平静，“但篮球比赛，是用球说话，不是用嘴。”
史蒂芬森的笑容僵在脸上。
暂停结束，比赛继续。但史蒂芬森的挑衅似乎起到了反效果——不是激怒了陆鸣，而是激怒了湖人全队。
尼克·杨在下一个回合，面对史蒂芬森的防守，用一记极其花哨的“山姆高德”过掉他，然后对着他做了个“too small（太小了）”的手势，上篮得手（48:42）。
加索尔在防守端给了史蒂芬森一个大帽，落地后对着他摇头：“孩子，这不是街头篮球。”
就连一向温和的纳什，也在史蒂芬森试图抢断时，用一个背后运球戏耍了他，然后助攻科比命中三分（51:42）。
分差来到9分！湖人打出了一波6:0！
沃格尔不得不再次请求暂停。这次他换下了史蒂芬森，换上了防守更好的所罗门·希尔。
但气势已经倒向了湖人。
第二节最后两分钟，陆鸣开始展现他本赛季进步最大的能力：组织进攻。
当步行者重点盯防他时，他不再强行得分，而是用传球撕裂防守：
助攻尼克·杨底角三分（54:46）。
助攻加索尔空切上篮（56:48）。
助攻科比中距离跳投（58:50）。
当第二节还剩最后12秒时，比分是58:52，湖人领先6分。步行者拥有最后一攻的机会。
乔治在弧顶压时间。他面对陆鸣的防守，消耗到最后一刻，突然干拔三分——
陆鸣全力封盖，但乔治的出手点太高了——
“唰！”
58:55
压哨三分命中！乔治个人第36分！
半场结束！
更衣室里，湖人球员们的气氛比第一节结束时好了很多。虽然乔治半场狂砍36分，追平了由迈克尔·乔丹保持的总决赛半场得分纪录，但湖人领先3分。
这意味着，乔治的爆发没有击垮他们。
“听着！”德安东尼在白板上画着，“乔治半场36分，这很可怕，但我们要看到另一面：除了他，步行者其他球员只得了19分。这意味着什么？”
他环视球员们：“意味着他们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而我们的得分很分散：陆17分，科比11分，尼克9分，德怀特8分……这是团队篮球！”
“下半场，他们会继续依赖乔治。而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更累。”德安东尼看向陆鸣，“陆，第三节前六分钟，你主防他。不要怕犯规，给他身体对抗，消耗他的体力。”
陆鸣点头。他能感觉到，右腿的酸痛在加剧，但还能坚持。
科比走过来，递给他一瓶功能饮料：“打得好。特别是对史蒂芬森的处理——完全正确。”
“谢谢。”陆鸣接过饮料，“但乔治……”
“乔治交给我。”科比说，眼神锐利，“第三节后六分钟，我来防他。你的体力要留到第四节，那是决定比赛的时候。”
陆鸣看着科比，这个36岁的老将虽然脚踝有伤，但眼神里的斗志比任何时候都要旺盛。
他重重点头：“好。”
下半场开始前，陆鸣在球员通道里遇到了拉里·伯德。这位传奇总裁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像在专门等他。
“半场17分8篮板7助攻，”伯德说，“接近三双。你打得很好。”
陆鸣停下脚步：“但乔治得了36分。”
“所以呢？”伯德喝了口咖啡，“我见过太多球员在一场比赛中爆发，然后输掉系列赛。1986年，我在总决赛单场得过40分，但我们输了。知道为什么吗？”
陆鸣摇头。
“因为篮球是团队运动。”伯德放下咖啡杯，“一个人可以赢下一场比赛，但赢不下一个系列赛。除非……”
他顿了顿：“除非他的队友能站出来。而今晚，除了保罗，我们的其他人还没站出来。”
他看着陆鸣：“但你们的其他人站出来了。尼克·杨、科比、加索尔……这就是区别。”
伯德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回头：“下半场会很精彩。因为保罗不会停下，而你……我看得出来，你也不会。”
陆鸣站在原地，看着伯德消失的方向。
他知道，伯德说的是对的。
乔治不会停下。
而他，也不会。
那么，就看看谁能撑到最后。
谁能带领球队赢下这场比赛。
谁能拿到赛点。
陆鸣握紧拳头，走向球场。
身后，是更衣室里的队友。
面前，是下半场的决战。
而他，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