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安静持续了片刻。
杨浩疆身体向后靠回椅背，目光落在窗外机关的整体轮廓线上，他右手放在办公桌上，手指像是定好频率一样，下意识地敲击桌面。
“常态化巡航训练......穿越躬布海峡。”他又低声重复了一遍，这次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的考量。
“这事听上去......是挺有意思的哈。”
他转回头，看向向前，眼神里的锐利被一种更深沉的思索所取代：“你小子，什么时候把鬼主意打到那个地方去的。”
向前手指随意一比划笑道：“参谋长您要是这么问那我这想法可老早就有了，那全球海洋面积那么大，就算他们真住海边没道理，也没那个实力管的那么宽。”
杨浩疆笑了笑“你清楚，要是按你这个想法这么走上一趟，意味着什么。”
“报告参谋长，我很清楚。”向前迎着他的目光，声音沉稳有力。
他的眼神和态度变得异常坚定：“这意味着，我们东大解放军进行了一次符合国际法和国际经验的例行训练航行。”
“舰艇编队享有航行自由，我们选择的航线合情，合理、合法。”
“合情合理合法？哈哈哈”杨浩疆嘴角牵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你是这么想的，但他们对面那些个王八蛋可不会这么想，驻樱霉军、樱花国的海上自卫队，海上保安厅恐怕会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那正是我们需要传达的部分信号！”向前接口道，话锋依旧保持着汇报工作的严谨，内容锋芒毕现：“他们要搞联合军演，耀武扬威，把触角伸到我们的家门口。”
“那我们就用行动告诉他们，我们的舰船，不仅能出现在他们想出现的地方附近，也可以出现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或者说，他们最在意的地方附近。”
“北疆战区，不！不止北疆战区，而是我们东大五大战区跟随d的指挥，有信心，有决心，有能力让他们认清自己，让他们明白在与东大平等交流时该如何摆清位置。”
“任何企图干扰我国发展，危及我国家安全的外敌势力，在我们东大的国防实力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杨浩疆没有说话，重新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茶水已经有些温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向前的话，确实戳中了他心中某个角落。
作为北疆战区的副司令员，看着南边海域的风云变幻，看着樱花国那帮人上蹿下跳，他心里没火气是不可能的。
军人的血性让他恨不得也能有所动作，但职责和范围像一条无形的线，划定了他的战场范围。
南洋海域的事本该就是南疆战区与南洋舰队该操心的事，上面没有统一部署和命令，他就是个人再有意，也不能越俎代庖，这是纪律，也是大局。
可向前这个提议......巧妙就巧妙在，它立足点是在北疆战区自己的防区内，是在自己负责的北洋海域及毗邻国际水域展开的“常态化训练”。
航向怎么规划，那是训练计划的一部分，从北洋海域前出，穿越靠近樱花本土的关键水道，进入西太平洋...这路线挑不出硬伤，但政治和军事上的暗示，却强烈得像一杯高度酒。
“你打算用你海上作战群那三艘船？”杨浩疆放下茶杯，问了一个很具体的问题。这表明，他的思维已经从“是否可行”初步转向了“如何操作”。
向前精神一振，知道有门，立刻回答：“计划由我师海上作战群的三艘舰船组成编队，在我们自己的海训基地做好后勤补给后，立马出发！”
杨浩疆闻言并没有高兴的意思，反而眉头微皱，手指停止了敲击，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上了明显的质疑和提醒：“向前，跟我报计划要实事求是。”
“我记得你们师属的海上作战群总共就那三艘船，舷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我记得一艘是815A型电子侦察船北宁舷号，一艘是054A型护卫舰北卫舷号，应该还有一艘是056型护卫舰叫北擎对吧，舷号，就这三艘，对吧？”
向前神色不变，坦然承认：“是的，参谋长，目前我海上作战群在编主力舰艇，确实是这三艘。”
“那你觉得，单凭这三艘船而且主要还是侦察和基础护卫舰船组成的编队，执行这样一次...嗯...具有特殊意义的远海巡航训练，尤其可能要面对复杂海空态势和高度关注，这能够用吗？”
“能撑得起你心中想要的场面吗？”杨浩疆目光如电，直指核心问题。
他担心的正是这个，就如他所想这三艘舰船组成的舰队，威慑力并不会太大，他怕的是向前只顾眼前机会，过于渴求出击，开口让海上作战群大包大揽下这个事情，那他可要看不起向前一回了。
编队规模和舰型，在那种敏感海域，威慑力和自持力都显得有些单薄，甚至可能被对方轻视，达不到预期效果，反而徒增风险。
向前显然预料到了这个问题，他不仅没有气馁，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早有准备的光芒：“报告参谋长，单从我师海上作战群现有舰艇来看，执行此类远海任务，确实在持续作战能力和综合威慑力上有所不足。”
“但是，我的设想并不仅仅局限于我师这三艘舰船。”
“哦？”杨浩疆眉梢一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的计划是，以我师‘北宁’号电子侦察船和‘北卫’号护卫舰为核心参与舰队，但这事太大我一个人也玩不转，所以才来找您请示一下，我个人强烈请求，此次行动由战区统一筹划，为此次开展常态化巡航的头一棒，协调配属更强的海上力量。”
向前清晰地说道：“例如，我请求战区出面，协调北洋舰队与海警北洋分局联合行动。”
“从北洋舰队里抽调一艘驱逐舰，甚至是一艘具备更强防空能力和对海对陆打击能力的大型驱逐舰，作为此次编队的指挥舰和主力护航舰。”
“再配属一艘综合补给舰，保障编队远洋持续活动能力，这样，编队的整体实力、威慑力和安全性都将得到质的提升。”
“然后再让海警的兄弟们在北洋海域的内海加强绕海巡逻，声势越大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