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我营侦察分队、无人机与指挥中心的实时数据链绝对畅通。为营突击队提供最清晰的战场态势。”
“法律顾问组,立刻依据联合国授权和我方遭受攻击的事实,起草正式法律说明和外交照会底稿。
准备在行动后第一时间向联合国、驻在国政府及有关国家通报,阐明我方行动的合法性与必要性。
宣传组,准备基于事实的新闻口径,强调我方是在遭受致命攻击、人员牺牲后的被迫自卫反击,核心是保护维和人员安全与联合国权威。”
“医疗后送组,启动最高等级预案,联系国际医疗机构和军方运输力量,准备接应可能的伤员和……烈士遗体。
外交协调组,预判行动可能引发的国际反应,准备应对方案。”
一条条指令清晰明确,将因战友牺牲而沸腾的情绪,迅速导入理性、高效、致命的行动轨道。
指挥中心再次高速运转起来,但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担忧和紧张,而是一种肃杀的、为战友讨还血债的决绝意志。
叶修的目光,重新落回主屏幕。
一半是营区外围那骤然猛烈了数倍、并开始向黑暗中有序延伸扩展的火力网;
另一半,是已经盖上庄严国旗的急救室画面。两个画面,冰冷地并列着,诠释着战争的残酷与军人别无选择的回应。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只有微微颤动的眼睑和紧握扶手、骨节发白的手,泄露着他内心此刻正经历的惊涛骇浪。
李大力,那个憨厚的、优秀的士兵,永远留在了苏南的星空下。
而他所守护的和平使命,以及他的战友们,将以敌人最畏惧的方式,继续战斗。
夜色正浓,复仇的刀锋,已然出鞘。
营指挥方舱内的气氛,瞬间如同投入炽热锻炉的钢铁。
在极致的悲愤与肃杀的命令中,骤然重塑。
营长眼中最后一丝迷茫和痛苦被凌厉取代,他猛地一拳砸在电子沙盘边缘,声音嘶哑却如金铁交鸣:
“都给我听清楚了!总部授权,‘追索’行动!目标:所有沾了我们战友血的杂种!一个不留!情报,立刻更新!”
早已红了眼睛的情报参谋扑到终端前,双手因激动而微微发抖,却以惊人的速度调集着数据:
“营长!无人机热成像和侦听单元最新分析!
敌主要火力点集中在东南方向‘秃鹫岭’废弃村落外围,约有三十至四十个热源信号,呈环形防御态势,有至少两挺pKm机枪和三具RpG发射器特征!
西南方向‘干河床’发现约十五个移动热源,速度较快,疑似试图向我侧翼迂回或准备撤退!
另外,在‘秃鹫岭’后方约八百米处,发现疑似指挥\/车辆集结点的微弱电磁信号!”
“想跑?问过老子手里的炮没有?!”
火力参谋几乎同时吼了出来,手指在另一块屏幕上飞快划动,标注坐标。
“营属迫击炮排,目标‘秃鹫岭’敌主要集结点,距离4421,方位355,全排急促射,给我覆盖!
‘干河床’移动目标,请求前出侦察班引导,连属60迫进行拦阻射击!”
命令通过加密数据链瞬间下达。
营区后方,早已进入炮位的120毫米重型迫击炮排阵地上,炮长们嘶哑的吼声压过了远处的枪声:
“全排注意!目标‘秃鹫岭’,一号装药,全排三发急促射——放!”
“咚!咚!咚!咚!”
沉闷而有力的击发声次第响起,打破了营区后方短暂的压抑寂静。
数秒钟后,东南方向的夜空中,猛地爆开一连串耀眼的橘红色火球!
“轰!轰轰轰——!”
爆炸的巨响连成一片,大地仿佛都在微微震颤。
废弃村落的轮廓在火光中时隐时现,破碎的砖石和扭曲的金属被抛向空中。
热成像画面中,原本密集的热源信号瞬间被剧烈的爆炸高温覆盖、打散、减弱。
几乎在同一时间,部署在营区侧翼的连属60毫米迫击炮也发出了尖锐的呼啸。
更小但更密集的爆炸点在干涸的河床地带炸开,封锁了那支试图机动小队的路线,迫使其陷入混乱。
“打得好!”
营长盯着屏幕上急剧变化的态势,拳头紧握,“突击队!A队,b队,按预定路线,前出!
c队,营区防御交给二连,你们从正门压出去,装甲车提供火力掩护,给我把正面阵地的残敌扫清!行动!”
早已在出击位置待命的三支突击队,如同三把淬火的尖刀,悄无声息却又迅猛地刺入了夜幕。
A队和b队各十余人,全员装备夜视仪、微声武器和充足的爆破器材。
借着迫击炮制造的爆炸和混乱,从营区两翼早已侦察好的隐秘通道快速迂回。
他们的任务是穿插至“秃鹫岭”侧后,切断敌人退路,并伺机摧毁那个疑似指挥点。
c队则更为直接。两辆加装了重机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的轮式装甲车轰鸣着冲出营区大门,车灯大亮,如同移动的钢铁堡垒。
紧随其后的步兵则依托装甲车的掩护,以娴熟的战术队形,向刚刚遭受炮火覆盖的正面敌军阵地发起了步坦协同突击。
车载机枪喷射出长长的火舌,将任何敢于露头还击的火力点死死压制。
指挥中心的大屏幕上,画面被分割成多个视角:
无人机的俯瞰热成像、突击队员头盔摄像头晃动的第一视角、装甲车车载摄像头的平推画面。
各种数据流——坐标、敌我识别信号、弹药消耗、队员生命体征——如同瀑布般在侧屏滚动。
叶修已经重新坐镇指挥席,脸上的冰封未曾融化,紧盯着每一个画面的细微变化。
他不再说话,只是仔细聆听着前线营长的指挥:
“注意A队右翼。”
“b队速度可以再快,敌人指挥系统可能正在崩溃。”
“告诉c队,不要吝啬弹药,但要确保装甲车与步兵的距离。”
营长声音平静无波,却让每一个听到指令的参谋都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压力和信心。
战场上,突袭的效果开始显现。
遭受精准炮火覆盖和侧后穿插威胁的袭击者,显然没料到东大维和部队的反应如此迅速、如此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