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骨喃在不久前，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了一只名为‘桑满’的战宠。”
“这只战宠拥有恰好能够克制骨语天赋技能的独特能力。骨喃正是凭借这一点，才在入侵蓝星之前，成功击败了上一轮坐拥城主之位的骨语，成为了新一轮的不朽城城主。”鲸野离歌解释道。
“原来背后还有这样的缘故……”虞念恍然大悟。
这些都是她前世未曾触及的亡灵族核心秘辛，此刻听来，只觉得对那个神秘种族的认知更深了一层，同时也感到一阵后怕。
骨语骨诬的背景和实力，远比她之前感受到的还要恐怖。
幸好副本和无尽镜川都存在强大的规则压制，将她俩的战力压到了几乎和玩家配平的水准……
虞念收敛心神，将话题拉回最初的目的：“那么，你上次提到的历史遗留问题，关于鲸野族和亡灵族之间的不合，是不是就是你在耳坠里设下这道屏障的根本原因？”
鲸野离歌沉默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面对虞念坦诚的目光，那份源于“友情”的冲动还是压倒了顾虑。
“没错……”鲸野离歌轻声承认，语气变得凝重，“我让你尽量不要让沧澜出现在亡灵族面前，根本原因在于，一旦沧澜被骨语她们那一脉的亡灵发现，将会面临极度的危险。”
她抬起眼，平静地抛出了一个更为沉重的历史真相：“我们鲸野族，当年之所以被放逐到这片无尽沙漠，承受永世流浪之苦，其中就有亡灵族在背后推动的手笔。”
虞念心头一震，没想到两族之间有着如此深重的宿怨。
“那是非常久远的历史了……”鲸野离歌的眼中第一次清晰浮现出沉沉的、历经岁月积淀的敌意，“每一代鲸落圣所的守门人，守门，其实只是次要任务。而我们世代传承的首要使命……是斩杀每一只胆敢踏入蜃川领地的亡灵。”
她看着虞念，语气带着歉意却坚定：“过多的具体历史细节，请原谅我无法向你详述。”
“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沧澜，作为由鲸落绿洲最核心的幻象本源凝聚而成的纯粹生命，在亡灵族尤其是城主一脉的眼中，是提升实力最上等的‘大补之物’。”
鲸野离歌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沧澜的小脑袋，说出的话却让虞念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如果没有副本关卡里的规则限制，骨语和骨诬见到她，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吞噬她，或者将她活捉回不朽城，制作成提升力量的魔药或加工成特殊的‘食物’，以求吸收炼化她体内那份珍贵的幻象本源。”
“！！！！！什么！！！！她们会吃了沧澜？！！！”虞念大惊失色，一股强烈到极点的心悸和后怕瞬间涌了上来。
她不敢想象如果当时没有屏障，或者不在副本里，后果会怎样。
而原本舒服窝在鲸野离歌怀里的沧澜，整个小身子猛地一僵，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煞白。
“沧澜……沧澜会被吃掉？！”
她吓得连泡泡都吐不出来了，满脑子都是之前在耳坠里，透过虞念的视角，看到的骨诬那张不断贴近的、带着诡异笑容的大脸，还有那仿佛能吞下一切的、令人恐惧的血盆大口。
“呜……”沧澜害怕得蜷缩了起来，瑟瑟发抖。
“别怕，没事了。”鲸野离歌连忙更轻柔地拍抚她，同时看向脸色发白的虞念，语气肯定地安抚道，“但你不用担心，在副本关卡规则的强力压制下，她们必须优先击杀玩家，之后才能将目标转向作为玩家宠物的沧澜。”
“而且，如果她们试图在规则内直接对沧澜动手，规则会判定为‘击杀’，她们是无法借此吸收沧澜体内本源的。再加上我预先布下的屏障，双重保险，除非你……否则沧澜绝无可能在不朽城的副本里出事。”
虞念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翻涌的情绪。
她看着吓得快晕过去的小沧澜，又看向眼神笃定、为她思虑周全的鲸野离歌，心中充满了感激。
虞念郑重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真相，离歌。也谢谢你如此用心地保护了沧澜。我之后一定会更加注意，绝不会带着沧澜轻易进入不朽城相关的副本或地域。”
鲸野离歌却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似乎有些犹豫，纤长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才抬起那双清澈如湖泊的眼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小期待，轻声问道：
“虞念……我们……算朋友对吗？”
虞念被这突如其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问题问得愣了一下。
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问：“当然是了。为什么这么问？”
听到她毫不犹豫、理所当然的肯定，鲸野离歌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形成一个无比温柔而真实的弧度。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心底涌上的那份纯粹的、暖融融的开心。
她喜欢这种情绪。这不是通过共情沧澜间接感受到的，而是直接由虞念传递给她的、属于她自己的喜悦。
“朋友之间，做这些是应该的。”鲸野离歌的眼睛亮晶晶的，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所以……不用谢。”
看着她此刻毫无保留的真诚神情，听着她这句分量十足的话语，虞念有一瞬间的恍惚。
是湖边带着水汽和绿植清香的微风太过于轻柔醉人，还是鲸野离歌这句话语带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
仿佛在遥远记忆的深处，她也曾从“阿离”的口中，听到过同样真挚、同样厚重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