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风打算取出雪地车，正准备沿原路返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粗嘎的吆喝声。
“那小子，站住！”
他顿住脚步，回头时，看见五个壮汉正堵在巷尾。
为首的是个疤脸男人，手里拎着根磨尖的钢管，锈迹斑斑的管头在雪光里闪着冷光。
另外四人也都拿着家伙，两把斧头，一根铁棍，还有个矮胖子攥着块棱角锋利的水泥块，看着有点滑稽。
他们身上的棉衣脏得发亮，袖口和裤脚都磨出了毛边，显然是长期在废墟里讨生活的主儿。
此刻五双眼睛死死盯着林风，像饿狼盯着落单的猎物，眼神里翻涌着贪婪和狠戾。
林风想过出来会遇见这种事情，但刚才医院和药店都没有遇见人，以为这地方已经被搜刮过了没人，没想到现在遇到了。
只能替他们默哀了，这么冷的天出来，却要把命都赔上。
“看什么看？”
疤脸往前踏了两步，钢管在冻硬的地面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穿得倒挺厚实，是从哪个富户家里扒来的？”
林风的目光在他们手里的武器上扫了一圈，没看到枪。
这种级别的‘武装’，在末世里只能算不入流的小混混，连军大衣那群人的水准都达不到。
他腰间的消音手枪还在，空间里的步枪也随时能取出，解决这五个人，不过是抬手的事。
但他没动。
他其实一点都不想理他们。
就像在路上遇到几只挡路的野狗，除非被咬到腿，否则没人会特意停下来跟它们较劲。
这几个人在他眼里，和野狗没什么区别。
只要他们不主动出手，林风也懒得浪费子弹，但显然，对方可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自己。
“把你身上的棉袄脱下来，再搜搜有没有吃的。”
疤脸身后的矮胖子嚷嚷着，掂了掂手里的水泥块，“识相点就别反抗，不然让你横着出去！”
林风扯了扯身上的军绿色大衣，这是刚从服装店拿的，面料厚实，确实惹眼。
他懒得跟这群人废话，转身想从旁边的窄缝绕过去。
那是两栋楼之间的空隙，仅容一人通过，足够避开他们。
“想跑？”疤脸显然没料到他这么淡定，怒吼一声就冲了上来，钢管带着风声劈向林风的后背。
林风侧身避开的瞬间，瞥见他们臂弯里夹着的麻绳。
原来不止是抢劫，还想抓苦力。
这种小势力在市区里很常见，没本事抢大据点，就靠堵巷口抓落单的流浪者，捆回去当免费劳力。
钢管砸在旁边的砖墙上，溅起一片冰碴。
疤脸没砍中，反而因为惯性往前踉跄了两步，露出个破绽。
林风要是想动手，此刻抬脚就能踹断他的膝盖，就像当初对付夹克那样。
但他还是没动。
眼角的余光瞥见疤脸腰间别着的塑料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惠民超市’四个字。
惠民超市，他有点印象，是家连锁超市的分店，规模不小，暴雪前应该还有不少货。
更重要的是，刚才矮胖子嚷嚷时，他隐约听见一句“……回超市交差，说不定能多分点罐头，医生也在那边……”
医生？
林风的脚步顿住了。
别墅里正缺个懂医的人，王玥上次给周雅处理伤口时，连清创和缝合的顺序都搞不清。
如果这超市真有医生，倒是值得去看看。
“妈的，还敢停？”
疤脸缓过劲来，再次举着钢管冲上来，这次瞄准了林风的肩膀。
林风终于有了动作。
他没有掏枪，也没有反击，只是顺着对方的力道往旁边一躲，同时故意脚下一滑，‘踉跄’着撞在墙上，看起来像是被吓破了胆。
“别打……别打……”
他压低声音，故意让语气里带上点颤抖，“我跟你们走，我听话……”
疤脸愣住了，显然没料到这看起来壮实的男人这么不经吓。
他和另外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外和得意。
“算你识相！”疤脸收起钢管，冲矮胖子使了个眼色，“捆上！”
矮胖子麻利地掏出麻绳，上前就要绑林风的手。
林风配合地抬起胳膊，任由粗糙的麻绳勒紧手腕，甚至故意发出几声吃痛的闷哼，把‘恐惧’演得更像了些。
旁边还有两个被他们抓住的流浪者，早就吓得缩成一团，此刻见林风也被捆了，更是抖得像筛糠。
“走！”疤脸用钢管指着前方，“快点，天黑前得赶回超市！”
五人押着林风三个‘苦力’，往惠民超市的方向走。
雪没到脚踝，每一步都陷得很深，林风故意走得磕磕绊绊，时不时不小心踩到疤脸的脚后跟，引来对方不耐烦的呵斥。
他低着头，掩去眼底的平静。
这五个人，不值得他浪费子弹，更犯不着暴露实力。
他们想抓苦力，那就让他们抓。
反正到了超市，谁是谁的苦力，还不一定呢。
惠民超市的轮廓在风雪里越来越清晰，巨大的招牌只剩下惠民两个字，另两个字不知被什么东西砸烂了，断口处结着冰棱。
门口堆着几个用木板和铁皮搭的哨塔，隐约能看到有人影在里面晃动。
疤脸显然对这里很熟，老远就喊：“是我，老三！抓了三个苦力回来！”
哨塔里的人探出头看了看，没说话，只是把挡路的铁栅栏挪开了些。
林风被推搡着走进超市大门，一股混杂着汗味、霉味和淡淡肉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的鼻子动了动，确实有鲜肉，而且很可能是刚处理过的。
看来这超市不仅有医生，物资储备也比想象中充足。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四周：大厅里横七竖八地堆着杂物，几个穿着同样破棉袄的人正蹲在地上啃着什么，见到疤脸他们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又低下头去。
角落里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似乎拴着人。
“先把这几个关到仓库去，等会儿交给管事的。”
疤脸冲矮胖子吩咐道，自己则掂着钢管，兴冲冲地往超市深处走去，大概是去领赏了。
林风被矮胖子和另一个壮汉押着往仓库走，经过一个拐角时，他瞥见墙上贴着张歪歪扭扭的告示，上面用红漆写着：“凡抓到苦力者，奖励罐头一个；抓到女人，额外加半块压缩饼干……”
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医生。
林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如果这里有医生的话，那这趟被擒就不算亏。
至于这几个押送他的人，还有那个所谓的管事......
他感受着腰间消音手枪的重量，冰冷的金属隔着棉衣传来安稳的触感。
等他确认了医生的位置，摸清了超市的布局，这些人，不过是随时可以清理的垃圾。
仓库的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霉味涌了出来。
林风被推了进去，身后传来锁门的声响。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看着另外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流浪者，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