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须小团子一闪一闪飞到苗绾澜铺在书桌上的名单前,并没有反抗。
为了小命,他老老实实的飞到一边,将名单上所有人的监视光屏调出来,利用光屏的回放功能同时查看这些人的行动轨迹。
见他已经进入工作状态,苗绾澜看着外面的天色,月上枝头,差不多该睡了,也不知柔则和胤禛睡了没有,她可是有一份大礼要送给胤禛呢。
她调了个正院的监视光屏,就见柔则和胤禛正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
柔则矫揉造作的崽胤禛怀里画圈圈,声音中透着一股娇弱魅惑:“爷,苗妹妹也怀孕了,您真不去看看?若是她等不到爷,不知道多伤心呢!”
【并没有,勿q好吗,谁喜欢老男人啊?】苗绾澜翻了个大白眼,对于柔则暗戳戳拉踩的行为嗤之以鼻。
“柔儿就这么不想看到爷?她伤心关爷何事,爷心中只有福晋,旁的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消遣罢了。”胤禛握住柔则乱动的小手,轻轻低头落下一吻。
柔则一脸害羞的捂住胤禛的嘴,“爷如此爱重妾身,妾身真不知如何报答王爷了。只是……”
感受到爱妻的忐忑,胤禛笑的一脸褶子,“柔儿,有何话不能与为夫讲,你如今可怀着咱们的孩子,可不能多思多想……”
“妾身第一次开怀,恰好苗妹妹也有了身孕,这是咱们府上双喜临门的大事情,只是妾身担心,毕竟妾身没有经验,怕照顾不好…”
柔则轻轻叹了一口气,抬眼看向胤禛,眼中满是担忧和焦虑,“原本,原本小宜生养过,若是能帮衬着还好,可小宜又病的起不来床,妾身甚是忧心啊……”
这女人倒是厉害,几句话就讲苗绾澜和宜修都拉踩了一遍,就差明着说苗绾澜怀孕不是时候,宜修装病逃避照顾孕妇了。
听了柔则的话,似乎又想起那日宜修目睹两人尴尬的事情,胤禛好像被下降头一样,蹙眉怒道:
“这是第几天了?宜修这早不病晚不病,偏偏你有生孕就生病,果然是庶女,上不得台面,不过是些许小事,就给福晋和爷摆脸子。”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大喊道:“苏培盛,苏培盛!”
“爷!”守在门口的苏培盛赶忙走了进来。
”你去棠梨院看看,带着府医去,看看宜侧福晋是真病还是假病。
若是真病让她明日去庄子上养病,福晋怀有身孕,她还想把病气过给福晋不成。
若是假病把她给我拖到正院给福晋请罪,告诉她,若是不来,弘晖就别养了。”
苏培盛见自家爷发怒,不敢耽搁,领了命就下去了。
【tmd有病,有病,有病吧,就算再喜欢柔则,宜修也是他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他竟然如此羞辱,真恶心,恶心】
一旁的莲须小团子听到胤禛暴怒的声音,立刻大骂出声,实在不理解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翻脸无情道这地步。
苗绾澜揉了揉眉心,终于理解宜修后来黑化,并再次确认宜修不爱胤禛,而是真的想要让胤禛断子绝孙。
她赶忙又调出一个棠梨院的监控光屏。
这会宜修已经躺下了,只是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窗外的月亮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丝毫不知危险降临。
苗绾澜立刻展开神识,赶在苏培盛之前抢先来到棠梨院,先检查了宜修的身体,还真不是装病,她立刻放心下来。
只是,她放心的太早,那头苏培盛竟然是和柳嬷嬷一起去找的府医。
轮值的李府医在听苏培盛说明来意后,趁着去拿药箱的间隙,悄悄看了柳嬷嬷一眼,两人还隐晦的交换了眼神。
忽地,苗绾澜想起宜修的名单中似乎有这位李府医的名字,并标注了“高危”。
她立刻警觉起来,神识注意到宜修虽然病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没有血色,若是李府医说她装病,宜修就会被拖到正院,颜面尽失。
当真是歹毒至极,而且,这群人这么大阵仗,若是让八岁的弘晖看见,受到刺激,会不会生病。
宜修并不是她的任务目标,但是弘晖,原主记忆中是个可爱懂礼的孩子,她还是有些不忍心。
罢了,若是今日宜修被罚,下一个一定会轮到她,就算是为了任务,暂时不能让宜修出事,她如是暗示自己伸手帮忙。
从莲心世界调出一颗咳嗽丸,就一个作用,就是让人不停咳嗽,这么明显的症状,相信府医再想作假也应该有所收敛。
用身世直接讲这丸丹药送入宜修胃里,效果立竿见影,原本还躺着的宜修突然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在外间的剪秋听到声音立刻掌灯进来。
她焦急的为宜修喝下一碗茶,可宜修咳的太厉害了,茶水几乎洒了一大半,宜修的帕子上还有点点血丝。
剪秋见状,赶忙让守夜的其他丫鬟去府医,自己则继续帮着宜修顺气。
那震天的咳嗽声,即使是已经赶到棠梨院外的苏培盛和柳嬷嬷等人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柳嬷嬷眼中滑过一抹晦涩不明的光芒,苏培盛则是悄悄松了口气,说实话,就自家爷这两日干的事,他这个太监都觉得不好意思。
可谁让那是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主子爷呢,他还是领着众人来到院外敲门。
进去后一行人气势汹汹直奔正房,柳嬷嬷也不知是太心急还是怎的,竟然一马当先跑到苏培盛之前,“苏公公,你虽是太监,到底是男子,且让老奴先去看看。”
也不顾棠梨院的人阻拦,直接奔向宜修的闺房,苏培盛脸色不好,他虽是太监,可也不想被人说太监,只是冷哼一声,将其余想要跟上的婆子拦了下来。
“柳嬷嬷是福晋的奶嬷嬷,咱们雍郡王府的管家嬷嬷,你们是哪个牌面上的人,也跟着胡闹,侧福晋怎么也是上了玉蝶,给爷孕育过子嗣的。”
他语气不好却还是压低声音嘱咐:“你们一个个给我小声点,若是吓着弘晖阿哥,小心爷责罚。”
众人这才想起来,弘晖阿哥还跟着侧福晋住,顿时那些想要冒头的人纷纷安静下来。
再说柳嬷嬷,气势汹汹闯进暖阁,见宜修咳的震天响,一没问安,二没说明缘由,开口就是指责:“哟哟哟,侧福晋这是病的不轻呢!”
宜修已经咳得喘不过气来,剪秋着急伺候主子,都没有搭理她。
可柳嬷嬷是何许人也,即使曾经是暗卫出身,这七八年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对于宜修这个被她主子压了几十年的庶女完全不放在眼里。
“侧福晋病的真巧呢,福晋和苗侧福晋怀有小皇孙,侧福晋就这么巧病了,就这么看不得咱们福晋好,咱们福晋可是您亲姐姐呢。”
…………………………
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纵然宜修明知道她的目的,最后也被气的呕出一口血来。
柳嬷嬷见状,倒是也没有见好就收,而是道:“哟,这病的挺逼真的,刚好奴婢带了府医过来,刚好给侧福晋瞧瞧。”
说完,也不行礼,就自顾自出去叫府医。
因为宜修本来就要喊府医,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宽大能见人的旗服,所以苏培盛也和府医一起进来。
当着苏培盛和府医,柳嬷嬷倒是有所收敛,只是给了府医一个暗示的眼神。
府医装作看不懂,请安之后就上前给宜修把脉,心中将柳嬷嬷骂了个半死,这都吐血了,难道还能说侧福晋装病不成。
一盏茶后,府医这才起身,闭了闭眼睛,答道:“侧福晋,苏公公,柳嬷嬷,侧福晋的是气阴两虚型,久咳不止,已经伤及肺腑,需要静养。”
苏培盛见宜修虚弱的样子,想到自家爷的吩咐,还是将爷要侧福晋若是真病,就去郊外庄子静养的消息说了出来。
“那,那我能否带晖儿同往?”宜修赶忙问道。
苏培盛做不了决定,可柳嬷嬷却好似抓住什么把柄,不客气道:“宜侧福晋,大阿哥还要进学,怎能一味贪玩,您如此纵容,怎对的起雍郡王。”
“可,可是晖儿若是无人照顾……”宜修忍住咳嗽,急红了脸,她怎么放心将儿子一个人都放在这群狼环伺的府里。
“苏公公,您帮我求求王爷,我可以闭院,或者,或者让我带弘晖去庄子,我可以教晖儿读书,苏公公……”
宜修带着哭腔的声音,简直是闻者伤心,听着流泪,在场的人除了柳嬷嬷无不同情这对可怜的母子。
只是柳嬷嬷眼中明晃晃的恶意和畅快,让众人不敢说话,而且,他们不过是奴才,谁敢与阖府真正的大管家别苗头。
苏培盛虽同情眼前的女人,却只道会转告,并不敢做出任何承诺,随后就领着一群人乌拉拉离开棠梨院回正院复命。
苗绾澜刚刚施法护住了弘晖的房间,不让外面的声音扰乱熟睡中的孩子,不想让他小小年纪就看到母亲被欺负。
看着宜修失魂落魄跌坐在暖炕的样子,苗绾澜心中也有了决断,今天晚上她就要将精心准备的大礼送给胤禛那个大渣男,让他不疼儿子,让他辜负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