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刀疤,现,现在可如何是好?”
慕容啸天哆嗦着,说话已经不成调子,每个字都像是从冻僵的牙齿间硬挤出来的。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诡异的光。
身量身定制的手工西装,此刻紧贴在他颤抖的身体上,显得格外滑稽。
刀疤的脸色比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还要难看。
他此刻正死死盯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约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刀疤终于吐出一句话,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刀疤话落后,偌大的别墅院子里,一片死寂,显得格外诡异。
慕容啸天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一侧,那里,一支未开封的香槟还立在冰桶中,金色的瓶身在阳光下闪烁着讽刺的光芒。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准备开香槟庆祝,庆祝他即将除掉心腹大患!
哪知道,几分钟后,形成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完了,彻彻底底的完了!”
慕容啸天的心已经彻底跌入了冰窟,整个人心如死灰。
他能感觉到胃部在痉挛,一股酸液涌上喉咙。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可以想象,接下来他将遭受战枫如何的摧残!
战枫的手段,他是体验过的!
而这时,战枫动了。
他只是嘴角微微一扬,朝慕容啸天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
可就是这一笑,让慕容啸天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痛。
钻心的痛。
但比起内心的恐惧,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战枫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含在唇间。
打火机“咔嚓”一声轻响,火苗腾起,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这才迈步走向慕容啸天。
他的脚步声很轻,但在死寂的院子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慕容啸天的心脏上。
跪在战枫面前的慕容啸天,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他想控制,想维持最后一点尊严,但身体背叛了他。
他的牙齿在打颤,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指甲劈了也浑然不觉。
战枫在慕容啸天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望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慕容家大少。
烟雾从他唇边袅袅升起。
“刚刚你不是要开香槟庆祝吗?”战枫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慕容啸天耳中,“咋不开香槟,跪在地上了呢?”
慕容啸天胆瑟的抬头,从战枫眼中,他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双眼睛,他曾在父亲慕容耀眼中见过类似的东西,那是手握生杀大权、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才有的眼神。
“我,我错了!”
慕容啸天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求生欲压倒了一切。
战枫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
“有点骨气,跟约克好好学习一下,人家敢生敢死,一句求饶的话都没说,再瞧瞧你,我还没把你咋着呢,你就错了!”战枫戏谑道。
“我……”
慕容啸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更多声音。
他能说什么?
解释自己不想死?
辩解自己还有大好人生?
在战枫面前,这一切都苍白得可笑。
“你也不用害怕,”战枫又吸了一口烟,语气轻松,“今个儿我还不会杀你,当然,接下来你跟死也没啥区别了!”
这句话让慕容啸天浑身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
“你,你想怎样?”慕容啸天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
战枫弯下腰,凑近了一些。
慕容啸天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把你的四肢给废了!”战枫一字一顿,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入耳,“让你彻彻底底的成为一个废人,等你享受完一个废人的感觉后,我会再要了你的命,彻底终结你的痛苦。”
战枫说得如此平静,仿佛在描述一件平常之事。
但在慕容啸天耳中听来,这种平静比任何咆哮怒吼都更令人胆寒。
慕容啸天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成为废人?
不,他宁愿死!
他是慕容家的大少爷,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注定要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他怎能成为一个废人,在床上度过余生,连吃饭穿衣都要靠别人伺候?
“你,你不能这样!”慕容啸天几乎是尖叫出来的。
战枫玩味一笑,直起身子,“我不能这样?我为啥不能这样?”
“我是我爸唯一的儿子!你这样的话,就等于让我慕容家断子绝孙了!”
慕容啸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现在他也只能指望自己的父亲,毕竟自己的父母是整个华夏都数得上号的实权人物!
战枫再厉害,难道敢和整个慕容家为敌?
听到慕容啸天这话,战枫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那种兴奋溢于言表!
“真的啊?”战枫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那简直是太好了,完完全全是我想要的效果!”
“你……”
慕容啸天愣住了,他没想到战枫会是这种反应。
当然,这似乎也否合战枫的性格。
“你这样对我,我爸是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慕容啸天咬牙切齿,试图用父亲的威名震慑战枫。
“你觉得我怕?”战枫歪了歪头,像是在打量一个有趣的玩具。
“我敢保证,你会后悔!”
“这么有信心?”战枫戏谑之意更浓。
他很喜欢看到慕容啸天这副恐慌不已的样子。
“我爸位高权重,掌控着华夏各大势力组织,你在他面前,就是一个蝼蚁,随手可拍死!”慕容啸天的声音越来越高,既是为了壮胆,也是因为恐惧已经逼近了临界点。
战枫听后,笑意在脸上蔓延开来,那笑容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别墅院子里回荡,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笑了好一会儿,战枫才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